最终,刘彘明白长大这件事是急不得的。现在要做的是,继续盘自己的仲父。
梁国败类的事情,虽然在长安城里弄的沸沸扬扬的,可终究没有影响到梁王。
这和刘彘的想的一样,自己只是需要这个风闻,而不是真的让梁王怎么样。
梁国军队已经走了。在刘彘的操作下,窦太后和皇帝都认为是梁王让军队走的。
这样一来,私自让梁国军队进城的事情,就成了羊胜和公孙诡两人私下里做的事情。
这两个替罪羊已经失踪了,查无对证,十五名侍从的口供就成了唯一的证据。
但窦太后和皇帝都没有为此事责问梁王,梁王现在担心的是,梁国军队这时候会突然返回长安。
若是没有“梁国败类”的事情,他的军队回到长安,若是他想搞事,还可以打刘启一个措手不及。
但现在因为梁国败类的事情,长安城里的人显然对梁国的军队有了警惕之心,再想搞事,就已经失去了优势。
没办法,梁王赶忙又派出去两名侍从,去追赶梁国军队。这一次,他是让他们告诉梁国军队,速速返回梁国,千万不要来长安。
结果,不出意外,这两人又被刘彘的人抓住了。
刘彘也真的是无语了,仲父派出去的这些人就不能低调一点吗?一个个鲜衣怒马的招摇过市,唯恐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梁国来的。
仔细想一想,仲父已经先后派出去四名侍从,现在都被自己抓了,刘彘觉得是时候和仲父谈一谈了。
于是,刘彘再一次去拜见梁王,直接了当的告诉他,“最近几日,新北军抓了四个人……”
刘武瞅着他,心说新北军抓的可不仅仅是四个人吧?我那十五名侍从不都是他们抓的吗?
长安这里的甲士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这日常巡守的都是新北军的人。
“这四人行迹十分可疑,其中先前抓到的那两人甚是凶猛,遇到盘查时,还掏出利器刺伤了士卒……”
“嗯?竟有这事?”
刘彘“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确有此事,故而新北军的人看到与他二人穿着打扮一样的人,便先抓了再说。”
刘武“哦”了一声,刘彘继续说道:“结果,后来又抓到两个穿着打扮与那两位恶人一样,且行迹十分可疑的人。”
说到这里,刘彘死死盯着刘武,好像在暗示他什么。
估计是刘武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点什么,故而有些疑惑地看着刘彘。
刘彘笑了笑,说道:“后来抓到的这二人,竟然也说他们是仲父的人。吾不信,仲父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可疑的人,定然是冒充的……”
刘武明白了,自己先后派出去的两拨人,现在都在刘彘手里。
这时候,刘武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人都是刘彘故意抓的。不管是羊胜派出去的人,还是自己派出去的人,都是眼前这位彘让人抓的。
而且,刘武相信羊胜和公孙诡现在也在刘彘的手里。
真是是不敢相信啊!这位彘小小的年纪,竟然腹黑如此,算计到自己的仲父头上来了。
刘武原本放在几案上的手,慢慢地攥成了拳------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彘却看着那只青筋暴起的拳头,有些惊讶的说道:“仲父,那些人不过是仰慕仲父的风采,故而冒充您的手下招摇撞骗罢了。”
“仲父何以这样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我大母必然会伤心不已,说不定会整日吃不下饭,最后仲父就会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
听到刘彘这些话,刘武的手慢慢松开了。
“仲父啊!今日吾来此,是与仲父商议借钱一事的。若是仲父今日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好了。”
说着,刘彘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这里。
此时,刘武的脑子里跟炸开了一样,他知道刘彘抓的那几个人就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侍从。
虽然他知道自己若是承认这些人是自己的人也没什么。可这些人,特别是先前派出去的那两人,若是承认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去追梁国军队回来的,那么,自己就有谋反的嫌疑。
再加上长安这边大街小巷疯传的梁国败类一事,自己的处境就很堪忧啊!
阿母虽然有意让自己继承皇帝位置,可阿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自相残杀吧?
而自己的军队回来,必然就会与大兄翻脸。与大兄翻脸,那就是与朝廷为敌,与大汉为敌。
这个罪名,怕是阿母也不想看到的吧?
而且,刘武相信,仅仅凭着眼前这个彘,肯定是做不到让梁国军队离开,而且还把自己的手下都抓了的。
他的身后,定然是……大兄?或是王皇后?或者,兼而有之。
他们想方设法让梁国军队离开,而且死死盯着自己,抓了每一个离开皇宫的手下,如此处心积虑,定然是为了太子之位。
而将来的太子,也必然是眼前这个彘的。
想到这里,刘武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在城外的时候没有下手。
一时之仁,造成了今日如此被动的局面。
都是被这个彘骗了,吹牛说什么新北军有三千人。其实他的新北军连三百人也不到,自己的千乘万骑杀过去,他这点人马必然会被自己的人马踏成齑粉……
最好的机会已经失去了,看来自己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一个诸侯王了。
“唉!”刘武长叹一声,全然不顾刘彘还没有离开。
“仲父为何叹气,难道手头不宽裕吗?”
“你……”
刘武也搞不懂刘彘是真傻,还是装傻。
“没事,若是仲父手头不宽裕,借钱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我那里还有一点钱,若是仲父需要,我这就让人送来……”
刘武简直要疯了,心说这说的都是什么屁话,自己什么时候混到要花你的钱的份上了?
汝视吾为乞丐乎?刘武在心里吼道。
“那钱是大母看我乖巧,赏赐于我的。平时由我阿母管着,不肯让我用。可仲父不是外人,若是我说仲父需要,我阿母定然会拿出来……”
刘彘絮絮叨叨的说着,全然不顾刘武的脸色已是变成铁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