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铂染靠在景晏的怀里,听着她心跳的咚咚声,一下一下,逐渐恢复平稳,有害怕,有庆幸还有开心。
他抬眸望去,此时陈宇星已经走了,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因为刚才景晏进门的那一瞬,所有侍从全部离开。
还未开口说些什么,景晏就拉住纪铂染坐下,没有一刻,张悠雨和如光抱着奏折走了进来,待到安静。
景晏的目光看向纪铂染,对于方才一事她不想提起,因为心脏的砰砰跳不是假的,她不敢去想纪铂染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妻主……”纪铂染开口,可是话一出口,便被景晏打断,她说,“京城不该有妓馆,这是什么意思?”
问起这事,纪铂染本不想说,但也没有必要隐瞒,不过对于苏锦流的事,他还是适当隐瞒了一些。
他只说:“京城的妓馆弄的人心惶惶,本就不该出现。”
一语言罢,景晏看着纪铂染点了点头,知道这不是全部,但一定有他的原因,景晏垂眸批阅奏折,纪铂染见状也不开口。
他坐在那里,拿着针线开始缝香囊,不然女皇走的时候都缝不好,还没一会,就听见对面的人说:“季钰之后会留在宫中。”
这是她原本的打算,不过她现在才知自己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第二日,女皇下旨,京城所有妓馆全部关门,不论原因,违命者,大旱时期将得不到朝廷的一粒米。
景晏回去之后查过原因,这都是因为苏锦流,不过圣旨下令当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女皇这是为丞相公子鸣不平。
丞相府的苏锦流自然也知道这事,不过他却知道,这事,多半是凤君所言,因为只有他知道那日的事。
此时苏锦流同吴则声坐在一处,二人就是简单的聊一些家长里短,对于朝廷的事,向来不多言半句。
苏锦流的目光总是看着屋外出神,回神的时候,吴则声问他:“锦流,你可知凤君如此做的原因?”
哪怕不谈,但是谁的心里没有一杆秤?
谁不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做一件事,无缘无故对你好。
苏锦流摇头未言。
纪铂染的做法让他看不真切,却是对自己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女皇此举是为告诉天下众人,哪怕自己不是凤君,但是谁也不能欺负,她依然护着自己!
这事是纪铂染做的,那么对自己好是一件事,让自己感恩也是一件事,是他在帮自己,自己怎么还能对于过去念念不忘呢?
问善殿的鸿笙收拾完问善殿的事情就往宫走,只是出门看见易俭如和另一人的时候还是顿了顿,她的脚步停住。
很明显就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刚刚接受惩罚,易俭如看见对方点了点头,然后给她介绍身旁之人:“这是一同挖水的展彦,展状元的妹妹。”
她们两个有着互相搀扶的架势,不过此刻却是各自分开站在了自己的位置,鸿笙一听赶紧行礼,对于挖水的人都是功臣。
展彦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往前想要扶鸿笙一下,可是腿上没劲,一步迈出差点直接摔个脸朝地。
鸿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的身上,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了对方,展彦摆了摆手感谢,腿却是站不直了。
鸿笙见状目光看向易俭如,两个人的状态一样,她问:“你们在这里接受的是什么惩罚?”
易俭如和展彦看起来没有丝毫问题,可是一旦走路,腿部的缺陷便会暴露无疑,只是问善殿应当没有这种惩罚。
“最后一间屋子,尽是无毒的蛇群。”易俭如说。
此言出口,鸿笙不再说话,毕竟她在那里惩罚人都是折磨,从不会直接放进去之后再也不管。
之后几人一起离开,只是到了街道之时,易俭如和展彦看向了鸿笙,易俭如说:“我们可以出来是季医师为我们求了情,现在理应过去看看。”
女皇陛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出了问善殿先去医师府,身上的伤是一回事,去报平安也是一回事,因为她所求之事,有人帮她做到了。
鸿笙见状也不多留,只是回宫的路上听见人群纷纷讲话,都是女皇陛下为了给苏公子鸣不平使京城所有妓馆全部关门。
她本是不信的,毕竟女皇陛下的心中是凤君,不是苏公子。
不过迈着脚步的同时,她认真的听着她们的交谈,这才知道,原来是苏公子去妓馆,被凤君的人救了,后来女皇就下令关门。
若是细细想来,倒也有迹可循,不过更大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凤君吧,毕竟女皇陛下应该不会管这种事。
想着她便到了皇宫,拿出令牌进去,一路直奔太清殿,对于自己的疑惑现在只有女皇陛下可以解答。
到了门外之时,看见张悠雨在那里站着,这才知道自己离开后,女皇身边竟是无人可用,毕竟都被送到了问善殿接受惩罚。
屋门紧紧关着,一眼便能知道里面有人,因此她过去站在了那里,张悠雨看见她大大松了口气,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开。
最后还是鸿笙喊住了她:“此刻殿内有谁?”
“有谁?”张悠雨停住脚步,自然而然的说道,“季大人,苏丞相,还有一位小公子。”
张悠雨几句说完就要离开,鸿笙也不拦着,不过目光却是看向了远方,不知女皇在做何事,不知陈宇星到了何处。
屋门大开之时,苏丞相带着一位公子出来,之后看见鸿笙点了点头离开,季大人却是没有出门,鸿笙知道这是不走的意思。
最后她开口:“鸿笙求见!”
屋内的景晏批阅奏折,季钰在下方坐着,二人听见这话的瞬间,季钰抬头看了景晏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一等侍从回来了。”
话落,她站起来把自己弄乱的桌面收拾好,这才转眸看向了景晏:“我还有事便先走了,你的一等侍从要让她进来吗?”
景晏就看着她做完所有动作,最后驴头不对马嘴的道:“刚才的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