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圣益带着常新四处乱逛,不过到了城西的时候他却是顿住了脚步,下一刻看向常新开口:“跟哥哥去见一个人,好不好?”
常新的手上拿着吃的,听见这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顾圣益见状带她往巷子里走去,嘴上却是说道:“常新,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的,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别人说什么就什么,知道吗?”
常新听见这话顿了顿,下一刻默默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是黑暗的,只不过有人在泥泞里挣扎,拼尽全力才看见了微弱的曙光,自此再也不愿意离开。
在封城的时候她不想自甘堕落和乞丐混在一起,每日去山上找树,找虫子,找一切能吃的东西,可是在别人眼里,她连乞丐都不如。
顾圣益见常新点头,抬手摸了摸常新的脑袋说:“以后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遇见危险,不然老常头可是熬不住的。”
常新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对于奶奶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刚开始或许不明白,但是相处的久了,她就知道奶奶是在用尽全力爱自己。
两个人说着话时顾圣益顿住了脚步,他的眼睛看向眼前,这是一间破旧的屋子,只是看着大多数的人都会躲远,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塌了。
常新跟在顾圣益的身边好奇的看了一眼屋子,眼里没有什么异样的色彩。
顾圣益带着常新过去敲门,结果门嘎吱嘎吱响了几回,可屋内却是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
常新见状开口询问:“哥哥,这里住的人是谁啊?”
顾圣益听见这话低头看向常新,他说:“这是哥哥的一位朋友,只不过年纪大了,有时就会上街乞讨。”
常新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她没有问,既然是哥哥的朋友,为什么还会乞讨,既然是哥哥的朋友,那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她低头吃起了自己手上的食物,对于旁人的事一点都不想管。
顾圣益见门不开,带着常新就准备离开,结果刚到巷子口就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女子走了过来。
看见顾圣益张口喊道:“小顾,你又来我这破屋子啦!”
她说这话时带着欣喜,甚至是腿脚还加快了速度。
顾圣益几步过去扶住了她,嘴上说道:“腿脚不好就在屋里待着,好端端的出什么门啊?”
有些埋怨,但是老女子听完却是咧嘴笑了,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能活一天是一天,这种时候哪有心情享受生活?”
眼角看见跟在顾圣益身后的小女娃,她朝着常新弯腰道:“你是谁家小孩啊?”
常新看着突然凑近的人脸本能的缩了缩,但是下一刻乖巧回答:“常家的,常林浩,我叫常新。”
这话说完女子好似皱了皱眉,下一刻道:“不认识!”
她绕过顾圣益和常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结果只见对方找了个洞,把外面的挡板拿开便钻了进去。
待到屋门打开的时候女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她看着顾圣益道:“小顾啊,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挺好的,你没必要一直来看我。”
顾圣益牵着常新进来,随便拿了张凳子给她坐下,听见女子的话顾圣益扭头道:“逛街过来顺路,怎么也该进来看看。”
女子听见这话哈哈笑了起来,随便拿了点东西出来放在常新面前,这才看向顾圣益:“有几个月没见你了,你去哪了?”
“封城。”顾圣益在那里站着,听见对方问话回答道。
女子点了点头,下一刻道:“你带着孩子是不准备走了?”
她见顾圣益的目光扫过屋子,却是不发一言。
顾圣益扭头的时候看了常新一眼,下一刻看向女子道:“赵廷琛,这是常林浩在封城带回来的孙女,你确定不仔细看看?”
之后他有自己的事,不可能日日有空闲带着常新玩,也不可能带着常新来这里。
赵廷琛听见这话的瞬间神色一僵,下一刻目光看向顾圣益,只见他摆了摆手往外走去,站在门外却是觉着自己不该这么做。
老常头是信任自己,可自己却带着孩子见了赵廷琛。
抬眼望向上空,下一刻眯了眯眸,不知道旱灾什么时候过去,他想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现在身体都快成泥人了。
其实他的比喻有些夸张,因为一眼看去还是很白的。
屋内的常新虽然在吃自己的东西,但是顾圣益出门的时候她心里还是紧张了一下,屋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站了起来。
赵廷琛的目光看向常新,见她这般警惕,往后退了几步开口:“你叫常新是吧?这样做是没错的,小孩子出门在外就是要警惕一些。”
常新的目光看向屋外没有说话。
赵廷琛看着她却是开口:“奶奶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常新听见这话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哥哥把自己留在这里说明他是相信这个人的,她不会伤害自己。
常新想着坐了下去,目光看向赵廷琛,想知道她会给自己讲什么样的故事。
在常新的记忆里,只有小孩子的父母会在睡前给小孩子讲故事。
赵廷琛看见常新坐下,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她拿了一张凳子坐在距离常新稍远的位置,她说:“我叫赵廷琛,之前是医师府的一名医师。”
常新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肯定和奶奶认识,也不继续吃了,目光认真的看向对方。
赵廷琛说:“我二十五岁时进了医师府,那是我一生的梦想,可是我在那里遇见了一个人,叫做常林浩。”
常新听见这话道了一声果然,原来真的和奶奶有关。
赵廷琛说:“她的医术很厉害,那时的我虽然进了医师府,但是医术一直有待提高,所以我就找她帮我。”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目光看向常新的时候道:“日久天长,我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她。”
“可我们都是女子,怎么可能呢?”她埋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