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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锦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便见不到段祈煜了,不由疑惑不已,然而连妈却丝毫意外都没有,有条有理地吩咐人替她梳妆,谈叔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她不由蹙眉:“他去哪了?”

谈叔低着头:“适才有蛇影盟急报传来,主子前去处理了,小姐只管在这里等他便是。”

他语气算不得很好,毕竟段祈煜伤的都没有力气说话了,却还是处处想着她,他来坪洲别院的次数不少,受伤的次数也不少,却没有一次像是这样差点连命都丢了的,要不是为了眼前的女子,他绝不会变成这样。

文锦绣眸光闪了闪,连妈看了谈叔一眼,示意他离开,上前道:“小姐不必担心,主子临走时吩咐要奴婢们好好照顾小姐,等他办完了事便回来了。”

文锦绣微微垂眸,江承远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她也在场,常人纷纷猜测蛇影盟不存在,今晚的事情恰好可以证实了蛇影盟的名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挑战蛇影盟的威严,说起来还是江承远帮了他们,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慢慢走到桌前坐下,面对着一桌子珍馐美食提不起丝毫兴趣,段祈煜从来没有这样突然地离开过,她不由有些心慌,放下筷子看向连妈,眉头猛然皱起:“段祈煜去哪了?”

连妈心头一跳,连忙陪笑:“主子只是去……”

她话未说完,文锦绣便站起身朝她一步步走过来:“他不是去处理什么蛇影盟是不是?”倒不是她自恋,这种情况下段祈煜断然不会丢下她去处理公事,毕竟谁也不知道江承远会不会再待人前来偷袭,谁也不能保证坪洲还有没有其他势力,他怎么可能会将自己一个人丢在别院?而且,就算是处理公事,有什么事情那么着急,不能等他告诉自己一声再走呢?

看到连妈的神色,她心头微微一颤:“他是不是受伤了?”

她早该想到的,他中了那么多毒,怎么可能毫无影响,在琉璃阁他的脉象慢慢变得正常,她当时还以为是他有什么恢复内力的办法,可是他也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呢?

连妈有些为难,文锦绣面色一沉,声音也变得冰冷:“带我去见他。”

听她这么说,连妈忙跪倒在地:“小姐息怒,主子吩咐过要奴婢好好照顾小姐,至于他是不是受伤,奴婢并不知道,也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她说着让文锦绣息怒的话,语气却并没有多少害怕,甚至隐隐还有一丝怨怪,文锦绣眼眸眯了眯,也不跟她废话,径自向院子中走去,连妈连忙跟上了她的步子,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文锦绣一路走到院子中,目光在四面房间处扫了扫,直接朝着她隔壁的房间走去,她是如此了解段祈煜,知道他就算受了伤不想自己担心也不会离她太远,他是怕有危险的时候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

她走到屋子门口,刚准备推门进去,谈叔便出现在她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姐还是回去吧,就算你知道主子受了伤又能怎样?他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你这样进去岂不是惊扰了他?”

越说他越是气闷,段祈煜明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听到他们没能瞒得主文锦绣又动了怒,眼前这个女子居然还不由分说要闯进来,难道还嫌主子的伤不够吗?

文锦绣将他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同时心头顿时一沉,不由攥紧手指,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让我进去,我是大夫,可以救他。”

段祈煜那么放心地把别院交给谈叔,他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根本不可能,谈叔的武功高低她不知道,但她明白以她的能力是对抗不了他的。

谈叔不明白她的怒气从何而来,听到她会医术微微迟疑几分,练武之人五官超脱常人,他自然听得到段祈煜的呼吸声有多么微弱,他坚持着不肯请大夫,他只能将别院里存下的解毒散给他服下,但不知他究竟中了什么毒,解毒散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能撑到现在不死已经很不容易了。

文锦绣见他阻止她的意思并不那么强烈了,上前走了两步,绕开他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的黑血,擦血的软布随意地丢在一旁,她手指颤了颤,快步向内室走去,看到床榻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的时候,她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空了。

谈叔紧跟着她走了进来,见她的模样不由冷哼一声:“你如果会医术就快些诊治吧。”

文锦绣将目光收回来,走上前抬指探上了段祈煜的手腕,他的手腕十分冰凉,一点没有往日温暖的样子,十指更是冷的像冰块一样,触碰到都让人一颤,她闭上眼,细心感知着他的脉搏,虚浮无力,极其微弱,似乎下一刻就要断开,下一秒这个人就会失去生机。

饶是如此,他还想瞒着自己?

她心头怒气横生,然而段祈煜的手指却无意识地卷了卷,将她的一根手指握紧了手掌之中,她顿时什么怒气都发不出来了。

文锦绣微微叹了口气,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收回,段祈煜昏迷之中却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像个孩子一般不许她离开,她无法,只得让谈叔记下她要的药材,谈叔虽然不满自家主子为了她受如此重伤,但看到主子的动作也明白了*分,再加上文锦绣的动作确实不方便开方子,便默默记下。

然而等他记完了文锦绣说的药材,眉头不由拧成了疙瘩:“这些都是剧毒之物,主子原本就中毒了,这……”药方上写的都是剧毒之物,毒蝎子,毒蜈蚣,毒蜘蛛等,都是剧毒之物,毒性甚至可以与他体内中的毒相抗,这样的药真的敢给他喝下去么?

文锦绣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寻常解毒散根本没用,如今只有以毒攻毒或许可以一试。”倒不是她因为谈叔对自己的态度而生气,他是段祈煜的奴才,自然应该担忧主子安危,让她生气的是他明知段祈煜伤成这样还什么都不做,哪怕段祈煜不许,以他的能力悄无声息地抓个大夫过来也不难吧?

一听“或许”二字,谈叔脸色立刻又冷了下来:“小姐,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主子出了什么差池,你也不会好过。”

文锦绣冷笑一声:“你放心,如果段祈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死也陪着他一起。”她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那只握着他手指的手颤了颤,她转头向他看去,只见那苍白的俊容眉头紧皱,嘴唇轻轻蠕动着,她慢慢凑近他唇边,只听两个十分微弱的字眼从他唇间迸出——不要。

他不想她陪着他一起死,如果他活不下去,他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

谈叔面色变了变,冷哼一声朝外走去,等他快要出门的时候,文锦绣忽然叫住他:“这些药材都隐秘搜集,不要被人发现。”

谈叔皱眉,然而不等他回身说些什么,只听文锦绣又道:“你们主子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一旦被外人知道他受了伤,难免不会趁此机会偷袭,他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一点意外。”

听到她是为主子着想,谈叔面上的冷意褪去一些,淡淡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药材,别院里要多少有多少。

谈叔离开后,文锦绣快速拿出针包,在段祈煜手腕上扎了几根银针,段祈煜眉头微微皱了皱,握着文锦绣手指的手更紧了些,苍白干裂的唇不住蠕动着,来来回回只有那两个字,文锦绣眼眶酸了酸,扯出一抹微笑低下头:“傻瓜,我骗他的,你如果醒不过来了,我绝对不会跟你一起死,我会找个疼我爱我的人生活一辈子,将你忘的干干净净,也不会替你报仇的……”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慢慢抬头看着帐顶:“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落在水面上的羽毛一般,段祈煜握着她手指的手慢慢松了松,唇间无意识勾了起来。

没良心。

这是他完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别院里依旧如常,段祈煜受伤的事情只有连妈与谈叔二人知道,抓药熬药都是谈叔亲力亲为,生怕被人动了手脚,文锦绣开的药都是剧毒之物,他一遍又一遍地按照要求熬制,竭力把毒性降到最低,但又不能完全失去毒性,毕竟是以毒攻毒,如果没有毒性那就没有作用了。

段祈煜半夜里忽然发起了高烧,文锦绣紧紧握着他的手,他手指冰凉,体温却是烫的惊人,她拔下他手腕上的银针,那针孔里顿时流出一股黑血,连妈一晚上都在准备热水,她将段祈煜额头上的毛巾换下,在他额头上扎下几根银针,同样等了半个时辰之后拔出银针,将额头上的黑血引出。

连妈看着她的动作,每一下都心惊胆战,那些银针毫不犹豫地朝着段祈煜眉心扎去,一个不小心就会害他丢了性命,但她不敢多说,文锦绣警告过他们,在她施针的时候绝不能被打扰,否则一旦失手,赔上的就是段祈煜的性命。

文锦绣额头上已经落下汗珠,她十指也是冰凉的,除了额头,手腕,还有双腿都被扎了银针,段祈煜的毒已经游走了全身,那些毒血阻隔了筋脉,她需要引出的是他全身的毒。

段祈煜喉咙里像是要冒出火来,他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云端一般,浑身像是火烧一样的疼痛,唯有手心的冰凉让他觉得十分安心,他不由攥紧了那根手指,胸口处像是一团火在游走,痛的他不住颤抖。

文锦绣发觉到他的体温越发高了起来,然而那双手却更加冰冷,她不停地查探他的脉象,他的脉象弱的几乎感觉不到,她忙用热毛巾包住他的双手,心底没来由地涌上一阵害怕。

“阿绣……我好疼……”

段祈煜无意识呢喃出声,文锦绣鼻子一酸,上一世的时候,他每次受了伤都不告诉自己,被自己发现的时候生怕自己发怒,便会十分委屈地拉着她的手,说“阿绣,我好疼”,起初她还笑话他居然像个孩子一般撒娇,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他是真疼。没有遇到自己之前,他最痛苦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会听他呼痛,他从小就是个不轻易喊疼的人,然而在自己面前却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她低头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双手抱住了他,就像是前世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一样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别怕,我在。”

这四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怀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一旁伺候换毛巾的连妈心中诧异无比,但还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文锦绣闭着眼感受他的心跳,眼泪从她眼角划下,落在他精壮的胸膛之上,段祈煜突然觉得胸口处没那么痛了,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松开。

文锦绣直起身子,手脚麻利地解开他胸前的衣裳,连妈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了,文锦绣将他的衣裳解开,快速在他心口周围扎上几根银针阻隔血液流动,这才将他身上其他地方的银针全部拔下,清理干净所有的黑血之后,才将目光落到他心口。

毒入肺腑,侵蚀心脏,如果她不把其他地方的毒血先引出来,等她引出他心口的毒血之后,毒气还是会顺着血液流传到心脏,这也是她为什么最后才引心头血的原因。

他心口周围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文锦绣手里捏着几根银针,针尖落在他皮肤上,她手指却颤抖了起来,心口不比其他地方,一旦出了差错,以他现在的状态就是直接丧命,她突然不敢落针了……

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他的皮肤很白,尤其现在更是显得苍白,胸口处的衣服完全被解开,露出盈润如玉的胸膛,心口处的跳动很微弱,几乎看不出来胸膛的跳动,她手里的银针就停在那微微跳动的地方,已经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扎出一个红点。

谈叔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见此情况先是皱眉,继而慢慢松开眉头,虽然文锦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样看自家主子的身体于礼不合,但看主子对她的态度想必也是不会在意的,再加上现在情况危急,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他快速低下头将药碗放到床头背过身去,主子的身体,他一个下人是没有资格看的,否则段祈煜发起火来,他们就都得遭殃。

虽然没有看,但他的耳朵却在仔细听着身后的声音,察觉到文锦绣的停顿,刚想皱眉,又像是理解了她的心情一般,长长叹口气:“主子的性命握在你手里,如果你再犹豫下去,他必死无疑。”

文锦绣听到他的话,手指微微颤了颤,将那根被他握紧的手指抽出来放在他心口,感觉到那里还在跳动,她才微微松口气,望了望手里的银针,她深吸一口气扎了下去,随着她的动作,段祈煜垂在两侧的双手不由自主攥紧了,眉头也拧紧了,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第一针落下之后,文锦绣极快地落下其余几针,最后一针落下的时候,那微微跳动的心脏却猛然停了下来,谈叔猛地转身,恶狠狠盯着文锦绣:“你!”

文锦绣没理他,端过床头的药给他喂下,然而段祈煜牙关紧闭,根本喂不进去药,她顿了顿,看了谈叔一眼,随后将药送进了自己口中,谈叔刚刚还因为听不到段祈煜的心跳而对她起了杀心,现在见到她将那碗“毒药”含入自己口中,顿时也明白她不会害自家主子,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她这么做是要做什么,秉持着非礼勿视的态度,他又默默转过身去。

连妈自始自终没有抬头,一直低着头做好自己手里的事,文锦绣将药含入口中,低头覆上段祈煜的唇,舌头轻轻撬开他的牙关,将药喂了下去,见他喝下了药,她微微松了口气,又含了一口喂他,直到一碗药喂完,才将手里的碗放下,拿了一块干净的热毛巾,快速拔下刚刚扎在他心口的银针,只见每拔起一根银针,便有一道黑血喷涌而出,她忙用热毛巾将黑血清理干净。

连续几根银针拔完,直到涌出的血变成了鲜红色,她才将周围用于阻隔血液流动的银针拔下,在他伤口上撒上解毒散,她将手重新放在他心口,察觉到心口处又传来了微弱的跳动,她这才放下心来。

连妈连忙将一块热毛巾递给她,她笑了笑接过,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小姐去休息休息吧。”连妈接过她递回来的毛巾,担忧道。

既然是主子这么在乎的人,她如果累出毛病,主子是会担心的。

文锦绣摇了摇头,替段祈煜盖好被子,将他额头上的汗擦去,刚准备起身给他倒些热水让他喝下,手腕却被拉住了,她转头看着拉住她的人,床上的男子艰难地抖动着眼皮,像是要睁开,却困难无比,文锦绣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不走。”

段祈煜这才松了她的手腕,只是精神依旧紧绷,他现在完全陷入了昏迷,所做的都是无意识地举动,文锦绣看他这模样,心中顿时又柔软几分,起身倒了一杯水,仍旧用刚刚的方法喂他喝下,抬起头的时候双颊已经红透。

谈叔在听到段祈煜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的时候便走了出去,连妈也悄悄退了出去,将屋子让给他们,走到门口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心道主子果然是不一样了,之前受伤那么多次,何尝有过这么脆弱的时候?即便是昏迷也带着防备,由不得任何人触碰,然而在她面前却一点防备都没有,完完全全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了她的手里,她毫不怀疑,如果文锦绣要杀了自家主子的话,他也绝对不会反抗,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看文锦绣这么在乎自家主子,她应当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还是不要想那么多,文锦绣累了一夜,她该做些东西给她补补才是。

屋子里烛火一闪一灭,文锦绣紧紧握着段祈煜的手靠在床头,一点不敢放松,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只要撑过了天亮就没事了,她低头看着那张虽然苍白,但已经好了许多的脸,不由无奈一笑,段祈煜脆弱的时候就像个孩子一般,让她有火也发不出来,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教训!

这么想着,她眼皮渐渐沉了下来,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反手与她十指相扣,这才安稳地睡了过去。

天很快亮了,邱家主宅经过一夜的战斗,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的尸体,有黑衣人的,也有侍卫的,还有影卫的。

大皇子段祈熠带人回来便看到这样的场景,眉头不由拧了起来,快步走进院子,只见四皇子段祈烨无力地坐在地上,周围是严密守在屋子外的侍卫影卫,他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道:“四皇弟。”

段祈烨慢慢抬头,喘了一口气:“大皇兄回来了。”

段祈熠点点头,四处扫了一眼,吩咐人去将尸体清理出来,伸手将段祈烨扶起来:“父皇可好?”

段祈烨点点头,他们厮杀了一夜,好在守住了,没能让那些刺客伤到皇帝,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昨晚前来刺杀的人那么多,应该是蛇影盟所有的力量了吧?如果再有余孽潜伏在暗处,他们就危险了。

皇帝打开门走了出来,明黄色的锦鞋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血迹蜿蜒着流到他脚边,他漠然地看着四周的尸体,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昨夜激战,蛇影盟损伤惨烈,传朕旨意,命左卫先锋率三百人巡视坪洲,协助坪洲知府肃清余孽,务必要消除所有蛇影盟余孽!”

“是!”一人应声而出,快步走了出去,皇帝目光落到四皇子身上:“四皇子昨夜辛苦,护驾有功,封为谦王,命礼部择吉日行礼,大皇子带虎牙令牌就地出发,接手坪洲兵力,待局势稳定之后再回京,传令三军,三日后回京。”

段祈烨和段祈熠都是一愣,随即低头:“儿臣谢父皇恩典。”

邱翟见到满地的尸体已经吓得手脚发软,生怕皇帝就这么走了,此时听他还为邱家着想,命人留下来帮他肃清余孽,又派了大皇子接手坪洲兵力,他才放下心来,不由对皇帝更加感激。

皇帝眼眸中含着点点笑意,看向段祈烨:“烨儿一夜辛苦,下去休息吧。”

段祈烨点点头走了下去,段祈熠则跟着皇帝走进了书房。

皇帝进了书房便命人严密守住了门口,目光在段祈熠身上扫了扫,淡淡开口:“满月楼那丫头都交代了?”

段祈熠点点头:“是,不出嘉宁郡主所料,溪竹为了家人什么都说了。”

皇帝嗤笑一声,伸手拂了拂书房里的桌子:“她倒是什么都料的准确,说说,她还说了什么?”

段祈熠垂眸,将当日文锦绣跟他说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在大漠的时候,文沐宸离开当晚,她便找到了他,告知他坪洲的兵力分布,同时提出了一个计划。

她收到消息,江云海会在路上堵截她,当然也料到江云赫的性格必然会安排其他人将她掉包,同时用江云海别院的势力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而她便将计就计随着江承远到了琉璃阁,明察暗访江家在坪洲真正重要的势力点,而段祈煜便按照她查出的消息对那些势力点进攻,另一方,他则密切关注着满月楼的一切,江承远为人谨慎,他一定会把最重要的虎牙令牌放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等她查出了所有的势力点,段祈煜便放出蛇影盟的消息引起邱家恐慌,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邱家离开坪洲,江承远派人保护,同时派出暗卫攻击邱家主宅,这个时候他对满月楼的保护是最为薄弱的,他再去满月楼搜查便会容易很多。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真正的目的就是那块虎牙令牌。

皇帝眼眸眯了眯:“在大漠的时候就在计划,这么说来,她在大漠也是故意那么出风头的。”

虽然是疑问句,却说的十分肯定,段祈熠没回答,文锦绣在大漠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要把江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她身上,这无疑会让她落入更危险的境地,她为什么这么做,他们都很清楚。

皇帝冷哼一声:“她为了她那哥哥倒是什么都做的出来,难道就没想过她落入危险会给煜儿带来怎样的麻烦吗?这样的女子自私自利,冷心冷肺,难登大雅之堂!”

段祈熠扯了扯唇:“嘉宁郡主也是为了大月,何况她十分聪明。”

原本他是发现不了溪竹的,是文锦绣提醒他,越是普通的人就越是异常,他才将目光放到了那些不会武功的婢女身上。

皇帝叹了口气:“饶是你说得对,这个女子也不能留,太子完全被她迷惑了,她这般精于谋划,甚至三番五次用自己做诱饵,以后恐生事端。”

他说着抬头看向段祈熠,眸子半眯在他身上打量片刻:“太子的地位不可动摇,他是注定的大月帝王,朕希望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这句话。”

段祈熠点点头,斟酌片刻道:“父皇,依儿臣看,嘉宁郡主不能杀。”

皇帝抬眉看着他,他继续道:“依照太子现在对她的重视,万一她出了事,难免他会一蹶不振。”

皇帝面色一沉:“他敢!”

段祈熠眼底划过一抹暗光,沉声道:“父皇比儿臣更清楚嘉宁郡主对太子的影响力,她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况且二皇弟已经知道父皇不赞同他们,对嘉宁郡主的保护也十分严密,万一父皇出手总会留下把柄,她现在死了,就是在太子心中留下一颗朱砂痣,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父皇好好想一想。”

皇帝面色变了数变,他在思考段祈熠说的这番话,段祈煜对文锦绣保护的极其严密,如果江承远真的下狠心杀了她,那他也不必如此烦恼,可偏偏文锦绣逃过了。

半晌,皇帝才重新将目光落到段祈熠身上:“你说的不错,朕暂时不能动她。”

段祈熠垂眸,皇帝顿了半晌,淡淡道:“好好训练坪洲的兵力,到了合适的时机朕会召你回京。”

段祈熠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定然竭尽全力。”

皇帝点点头让他退了出去,看着他的身影慢慢离开,眸子中染上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意。

别院里,清晨的阳光照在文锦绣脸上,她不由动了动眼皮,慢慢睁开了眼,只见屋子里已经亮堂堂了,她心头一跳,连忙伸手探向段祈煜的额头,察觉到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刚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现在正靠在床头,段祈煜两只手牢牢抱着她的腰,她脸色腾地红了起来,想到昨夜她喂他喝药的举动,一张脸更是红了个彻底。

段祈煜早就醒了过来,醒来见她疲惫地靠在床头顿时心疼不已,一时不敢动作,一直盯着她看,见她眼皮颤动便忙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样子,感觉到那微凉的手探上他的额头,唇角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一睁眼便看到她红艳的脸庞,不由笑弯了眼睛:“阿绣,你害羞了。”

文锦绣一听他的声音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松了口气,见他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那双眸子却是晶亮的,这才放下心来,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刚刚退下的红晕又爬了上来,伸手拧了拧段祈煜的胳膊:“闭嘴!”

段祈煜听话地闭上嘴,文锦绣看着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皱眉冷声道:“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中了那么重的毒不请大夫,你以为你是神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昨晚我没有过来找你你会死的。”

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一下一下拧着段祈煜的胳膊:“你个混蛋,难道没有想过你死了我会怎样吗?”

段祈煜一言不发由着她发泄,她看似下手很重,实际上拧的力道一点都不大,他收紧了落在她腰上的手,下巴抵在她背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文锦绣身形一顿:“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多害怕……”如果段祈煜出了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计划是她定的,他中毒也是因为她,更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强行压制毒性才遭了毒性反噬,她只是气他不告诉自己,气他什么都自己扛着,更是气自己,总是忽略他的感受……她伸手覆上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样。”

段祈煜松开她腰间的手,撑着坐起来,文锦绣连忙扶着他起身,皱眉道:“你现在虚弱的很,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勉强。”

段祈煜失笑,任由她扶着他坐起,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手指轻轻拂过她紧皱的眉心,文锦绣顿了顿,慢慢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将头埋在他胸膛,听着那已经恢复正常的心跳,忽然觉得很安心:“以后再不许瞒着我。”

段祈煜怔了怔,她主动投怀送抱,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这样坚定地抱着他,他白皙的脖颈顿时染上红晕,耳尖也有些发热,双手好半晌才落到她肩上,一寸寸收紧,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好。”

文锦绣听到他的声音,满意地勾唇抬头:“要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救你!”她恶狠狠地说着,伸手在他胸口锤了一下,段祈煜不由痛呼一声:“嘶——”

文锦绣顿时皱眉:“怎么了?”她说着伸手将他胸前的衣裳扒开,只见昨晚扎针的地方显出微微的红肿,她眼眸沉了沉,颤抖着手指靠近那些红肿,停在那伤口一寸处不敢靠前。

昨夜的针扎的很深,又是扎在心口,自然是伤得不轻,她压下喉间的酸涩,轻轻抚摸着那些红肿,眼前越来越模糊,昨晚精神紧绷,她必须将所有的脆弱隐藏,如今都过去了,眼泪一颗颗掉了出来。

段祈煜原本还因为她担心自己而开心些,此时一见她掉眼泪顿时慌了手脚,忙伸手擦她的眼泪,那眼泪却多的怎么都擦不完,他无奈之下索性低头,将她面上的泪痕一点点吻去,文锦绣整个人顿时愣住了,段祈煜轻轻笑了笑,最后与她额头相抵,双眸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别担心,一点都不疼。”

文锦绣在他注视下只觉得脸颊烫的惊人,不由垂下了眸子,段祈煜吻上那微凉的双唇,文锦绣难得没有推拒,而是温顺地迎合着他,双手软绵绵地抵在他的胸膛,慢慢闭上眼睛。

段祈煜一点点加深这个吻,一颗心被涨的满满的。

原本还想处罚谈叔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口却传来咣当一声,文锦绣吓了一跳忙与他分开,段祈煜一脸阴沉朝门口看去,只见谈叔慌忙捡起铜盆退了出去,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段祈煜脸色黑如锅底,谁说算了的?罚!必须罚!两罪并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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