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妈妈,“妈妈,你喜欢韩叔叔吗?”
妈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个做什么?”
他锲而不舍地缠着追问,“妈妈,你到底喜不喜欢韩叔叔啊?比比都很喜欢韩叔叔。”
妈妈沉默了良久,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妈妈不能再喜欢韩叔叔了。”
“为什么是不能呢?”
比比不理解,孜孜不倦地继续穷追猛打。
妈妈却红了眼眶,比比犹豫了起来,虽然他很渴望解惑,但还是狠下心来安慰妈妈,“妈妈,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妈妈真坏,还真没有再回答了。
“这位帅帅的小朋友,你叫比比是吗?”
肩负重任的女员工终于历尽千险站到了比比小盆友的面前,半蹲下身来露出了一脸亲切的笑容。
比比却戒备谨慎地盯着这位陌生的阿姨,尽管她表现出了相当的善意,他还是没松懈下心防来。
韩叔叔曾经教育过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也是深以为然。
“我脸上有写着比比两个字吗?”
他冷哼一声。
女员工瞬间石化了,这位看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没想到这么难缠,失策了,她还以为用温柔的模样就能攻陷下他呢。
“那就让让,别挡人家道路。”
比比轻嗤一声。
女员工呆呆地让了路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赶忙追了上去。
“比比小朋友,等一等。”
比比没有停下来,女员工气喘吁吁地在角落追上了他。
“比比小朋友,我不是坏阿姨,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不想回答可以摇头也可以点头。”
女员工耐着性子诱哄道。她记得自家外甥女也是这般大的年纪,很好糊弄的,怎么这个年龄段的小男孩却精得不行。
比比马上摇头,根本没给女员工问话的时间,女员工再次目瞪口呆了,这…。。。。
她收到了同事们警告的眼神,立刻端正了神色,飞快地问出口,“比比小朋友,你是不是我们大老板的儿子啊?”
比比闻言,皱了皱眉,不假辞色地问,“你们大老板是谁?”会是他的亲生爸爸吗?那个欺负了自家妈妈的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比比的小脸蓦然沉了下来,酷得不能再酷了。
“我们老板是韩先生。”
她朝着韩奕琛所在的方向努了努。
比比释然了下来,原来是他最喜欢的韩叔叔。他也想成为韩叔叔的儿子,如果他是韩叔叔的儿子,那肯定会更幸福的。
韩叔叔现在还没有儿子,他真怕韩叔叔一旦有儿子了就不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不是。”
妈妈说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尽管他很想成为韩叔叔的儿子,但事实却并不是,他并不想让别人误会。
“啊---”女员工惊诧了下,疑惑地挑高了眉头,“怎么会不是呢?”
对于这第一手掌控到的资料,女员工打从内心是不满意的,这个答案不够惊悚、不够劲爆,无法满足她那邪恶的小心灵。
比比朝着她走近了一步,问得很有水准,“你很期待我是你家老板的儿子吗?”
女员工吓了一跳,挥了挥手,急急否认,“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小朋友,你可千万别跟我们老板说啊。”
比比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笑容,“我还偏偏就要跟你们老板说,让他辞了你这个喜欢探听他**的。”
比比装腔作势朝着妈妈跟韩叔叔所在的位置走去,把这女员工吓得落荒而逃了。
比比回头看了下,不禁觉得好笑,捉弄人还挺好玩的。
他又往回走,刚才听人说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花园很漂亮,还配有齐全的儿童玩乐区,他打算去瞅瞅。
他出了婚宴大厅,走着走着居然走迷路了,非但没有走到花园地带,反而走到了酒店门口的位置。
他不由有些郁闷,拒绝了迎宾小姐的好意,他打算绕回去。
他脑海里装的全是怎样走过来的路向,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就这样撞上了。
他摔倒了,对方蹲了下来,扶起他。
比比听到了对方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小朋友,你没事吧?以后走路要记得看前面,知道吗?”
而他后面居然还有个男人,那男人笑得有些欠扁,这样的场合不忘揶揄,“小朋友啊,撞到市长大人要不要道歉啊?你怎么一直盯着地上啊,地上难道有钱捡吗?”
比比本来是打算道歉的,可这后面的大男人的训斥都让他相当的反感,他抬起头,酷酷的小脸笼上了一层薄怒,“关你什么事,我又没有撞到你。”
那男人也就是简安辰有些愣住了,他狐疑探究的目光在这个小男孩的脸上盯了良久,然后不忘跟秦颐玺分享他的新发现,“像,真像,实在是太像了。”
比比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了,一把挥掉了秦颐玺刚才扶他起来的那只手,然后蹬蹬蹬地跑走了。
简安辰赶忙拔腿就追,“小朋友,别跑啊,叔叔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秦颐玺并不傻,只是刚才简安辰的话对他的冲击力度太大。
他回过神来,也赶忙追了过去,简安辰止步在这家酒店二楼的宴会大厅入口处。
秦颐玺眯起眼来细看,这里头正在举行婚宴,而门口还竖立着新郎新娘的巨幅海报,还有名字,闫晓晓跟吴兴仁。
这位新娘,这眉眼越看越熟悉,他幡然想起了这分明是自己曾经在江州大学遇到过的那个不知好歹女人的死党。
那个女人最铁的死党结婚,她不可能不会来。
他浑身的细胞都激动了起来,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双手握成拳头都无法克制住这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安辰,你真觉得那个孩子像我吗?”
简安辰嬉皮笑脸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沉声回道,“我怀疑他跟你有某种血缘关系。”
秦颐玺的心,此刻有些紊乱,又难以掩饰住那个令他欣喜若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