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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总有种感觉,即便峤子墨有时候并不在她的身边,但她的一举一动,这个人都牢牢掌握在手。◆.◆哪怕她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找出来。
埃及的空气干燥得让人觉得呼吸不舒服,她听着手机传来的那匀称的呼吸声,慢慢地闭上了眼:“你在哪?”
对面传来一阵轻笑。似乎高兴,又似是满意,浓烈的气息像是能将整个人包围住,沁入海里亦无法逃离。
四周的人群渐渐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声,各种语言交错,满是杂乱的夜市里慢慢地开始拥挤起来。围着各式头巾的女子们娇羞地看着那个人自暗处步步走来,顿时觉得,便是真主赐予众生最美好的语言都无法形容一二。
男人们诧异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顿顿地看着这个异域国度的男子,一身白色的阿拉伯长袍。金色的配饰在他的腰际一闪而过,倏然消失,那颀长的身躯,在这种传统服饰的衬托下,越发显得不似普通人。
有人低低地双手合十,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默默的祷告,有人慢慢地伏下身子,朝着老人虔诚地跪拜。
这是一种他乡国度的人无法感同身受的敬仰,这是一种蔓延开来逐渐弥漫的尊崇。
云溪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睫毛开始微微颤动。
空气中,似乎又有了那股久违的幽香。
站在她身侧的司徒白和鎏金怔怔地看着自人群汹涌处走出来的峤子墨,那一瞬间,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迎接他。除了双目撑大,几乎连手指都开始忍不住地颤抖。
原以为在国内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月下美人的倾城色,如今发现,那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的五官深邃,神色冷淡,只一抹浅浅的暖,似金光一点,坠在那双冷若寒潭的双目最深处。所有的尘世纷乱,在他眼前,不过是俗世一笔,连让他注目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她,只有那微微颤着睫毛的女子,唇边的一道似有若无的笑夺去了他的所有注目。
“睁开眼睛。”越过重重阻碍,走过无数底下身子喃喃默念的埃及人群,他立在她面前,轻轻地以手触碰她的额间。
温暖的呼吸那么熟悉,云溪便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没有任何为什么,也没有任何不可思议。这个男人只要出现,就会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就会让所有人无可阻挡地生出臣服信赖之心。
“你来了。”她轻轻一叹,敛艳双眸慢慢睁开,像是整个夜空的星光都落入了她这一双目中,缀着满室璀璨,在他那专注的目光中,渐渐勾去一道笑,娉婷尔雅,转侧悠扬。
峤子墨盯着她的每一寸表情,似乎她的每一分变化都不肯放过。
他最熟悉的就是她的这一双眼,永远不似她这个年纪,像是超越了时光,超越了风华,心中那一刻,有一只困顿了多年的兽嘶吼着想要奔涌而出。
他却轻轻一笑,最终,只是浅浅地吻上她的眼帘:“和我去一个地方。”
他忽然抓起她的手,对她身边的鎏金和司徒白浅浅一笑,目光越过那唯一的男子,猛地转身,朝不知何时已经停在路边的一辆路虎走去。
云溪的个子和他比起来实在太过娇小,上了车,整个人都被他挡住了一切窥视的目光,然后,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神色中,他竟然带着云溪,转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鎏金拍着司徒白那眼冒桃花的眼睛,不停地叫唤:“不要再发花痴了,你以后还要不要再找男人了?”这世上有这种人,简直就是让她们这辈子连梦中情人都不用肖想了。什么男人站在他身边简直都是浮云啊浮云。以后,她们可怎么嫁人。
话说,男人……。
司徒白回过神之后,第一反应就去是看看身边的美院才子是什么反应。
结果,对方的目光有别于以前的清澈,似乎久久无法回神。
鎏金拉了拉司徒白的手,表情有些微妙。
“怎么了?”司徒白慢慢地琢磨出来些意味,刚刚因为沉醉在云溪和峤子墨牵手的激动心情此刻已经平复下来,反而觉得这美院才子的表情实在有点反常。
鎏金刚刚也是回头的时候,才捕捉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深思,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云溪的那个师兄。
若是美院才子对云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的话,为什么对峤子墨的出现反应这般异常?
可,这种猜测又来的毫无根据。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一见到云溪都要飞扑上去的,以凮峥的身份,若真对云溪有什么打算,如今也不会坚持原先计划,回去欧洲。
“还要不要再逛逛?”眼见人群因为峤子墨的离开而逐渐散开,竟然是美院才子首先打破沉寂。他似乎对于云溪的离开没有丝毫诧异一般,笑着拿起一个摊位上的手工艺品,体贴地问着鎏金和司徒白。
“当然要逛。”两人异口同声,目光一下子就转移到本地奇妙的各色小玩意上。
这一次,谁也没有注意到,美院才子转身时,脸上露出的浓重的疑惑和浅浅的叹息。
冷云溪……
他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心情又重归平静。
另一边,被峤子墨几乎半搂着上车的云溪,被他带来到一栋奢华的建筑面前。
和一般的酒店不同,这里从外表看,和普通的阿拉伯住宅没什么不同,但是,当她踏进第一步的时候就发现,此间绝对在埃及颇负盛名。
酒店里两边种满的树枝让人怀疑自己简直进入的不是一处庭院,而是一处密林。笔直的道路上,铺满了大理石瓷砖,整个人倒映在上面,就像是镜子一般,倒映纤细而明晰。
低低垂着头的侍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走到了云溪的身边,将她背后搭着的披风接到手上,神态自若地帮他们引路。“两位尊贵的客人,请这边走。”竟然是一口地道的中文,丝毫没有特别的口音。
峤子墨定了一间皇家套房,从酒店入口处走了将近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当推开阳台的那一瞬间,云溪的目光几乎就停顿在那幽深藏蓝的水面上,再也无法挪开。
偌大的泳池在目光所及处,几乎就像是一处小小的港湾。
云溪目光一软,在埃及这种地方,要知道,水源是有多么的珍贵。这处泳池,这份不动神色的奢华,让她忍不住打量起身边的男人:“我记得,你来埃及是因为公事。”虽然并没有细究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但平时相处的蛛丝马迹,云溪早已猜出了此行他的大致方向。
有时候不说,并不代表不理解。
云溪随意地走到泳池边,手心探入池中,冰凉的触感瞬间划过掌心。
明明是因为公事才来的,却忍不住要将她照顾到方方面面,生怕她受到一丝委屈似的。
这男人,让她说什么好。
峤子墨目光一闪,忍不住心中一动。每一次,她都会在不经意间给他带来惊喜。
总觉得她似乎永远不远不近地和他处着,却原来,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但,都知道。
所以,她并不是不在意他,只是,现在还缺一个契机,缺一个,他彻底让她敞开心怀的机会!
峤子墨将她带到一张长形的座椅前,亲自为她拉开椅子。
侍者颇为机灵地向两人躬身,训练有素地退开,转身消失。
云溪享受着峤子墨的绅士服务,看着他将那红色的葡萄酒慢慢倒入杯中,“的确是为了公事来的,不过,我更希望,你能放开在国内的一切心结,好好地享受这次旅行。”
每次,当提到乔老和冷家的时候,她的眉间都会不动声色地流过一道深思。在国内,她永远是冷家最受宠的女子,永远立场分明,永远有生意和打算。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侵,水火不惧。
如今,似是天注定,她和他在同样的国度,有这么一段旅程,他脑子里如今只有一个想法。
打破她,彻底打破她面前无形树立的隔膜,无论如何,这一次,他一定要将她的心亲手夺下。
喝下一口纯正的葡萄酒,云溪抬头,正对上峤子墨那双猝然发光的眼睛,那里面闪过的笑意如此明显,以至于,让人恨不得与他一起沉沦。
桌上的烤肉嫩的流油,吃到嘴里,唇齿留香,他切开,送到她嘴边,似是多年默契,她张口含入嘴里。
两人默默一笑,只觉得,空气里的干燥此刻似乎又多了些高温。
“云溪。”
他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后。长形的椅子容下两人完全绰绰有余。
她侧头,只要一个后仰,就能靠在他那温暖的胸膛上。“嗯?”
“搬过来,和我住吧。”他笑着,双手从她身后穿过,牢牢地将她禁锢在怀里。
两人仰头,星光扑面,这一刻,润物细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