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流萤先生。”
何雨柱以自己最恭敬地态度向一脸受宠若惊的流萤弯下身子,郑重地鞠了一躬。
“我很感谢,楠星市能有您这样的精灵存在,正可谓楠树顶端的星星,您的出现,一定就是引领我走出迷惘的那颗明星。”
“哪,哪里的话,糖果大人,这样我实在是……”
“不,您的话确确实实帮助了我,让我明白了在这存亡之际我应该做的事情。您说您不是楠星人,但却在此时做出了这座城市的人最英勇的举动。所以,请允许我郑重地将您也当成我故乡的一员来接纳。”
何雨柱真诚地说道,“流萤,我作为楠星的糖果,十分欢迎你加入我们抗争的队伍。”
“这真是……非常感谢您!我一定会努力回抱这份期望的!”
那是让所有人都心绪不宁的一天,突然的袭击,自由出现和消失的敌人大军,本来美满的生活在瞬间灰飞烟灭,留给人们的似乎唯有在黑夜中苟延残喘的恐惧。
但同样的,那一天,当被秘密召集起来的人们在北区焦躁不安的时候,那个人——那个被全城都信任的领导者,鬼箭羽何雨柱,举起了名为【希望】的旗帜!
“各位同胞们!”
那个男人站在演讲台上,慷慨激昂地号召着每一个人。
“在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上,我们所做的绝不该是沉默,绝不该忍气吞声任由敌人侮辱和压迫我们!楠星是翠刃国一同诞生的城市,是北部最闪耀的星辰,拥有最先进技术开发的音乐喷泉,最适宜的居住环境,同时,还有你们。这里是我们引以为豪的故乡,我们怎么可能别人来这里肆虐,糟蹋我们的土地,破坏我们的幸福呢?”
“为了大家的亲人、朋友以及你们所在意的任何人,为了我们的家园与幸福——我们欢迎任何有志之士加入我们抵抗敌人的队伍中,与我们一起狠狠地反击,将敌人彻底地赶出我们的领土!正如,那广场中竖立不倒的英雄们一样!”
激昂的乐声伴随着民众的高呼响起,流萤在幕后扬起自己所有的情感,让激烈跃动着的弦音高声歌唱,而一旁的单卵细胞球则一脸无奈地集中精神将这乐声用超能力调整而后无限放大。
“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事啊。”
单卵细胞球小声嘟囔道,“好不容易脱离了无律大人想要体验激情的战斗什么的,结果却被拿来做扩音筒了……”
“哈哈……”
流萤无奈地笑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停止演奏,而是看向演讲台前那个热情洋溢的精灵。
事实上,就在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后,那副刚见到自己时有些失魂落魄的状态便完全消除了,取代于此的就是现在这般激情的状态了。
这不仅让流萤自己也产生了一丝喜悦,所以当对方委托自己帮助他一并完成这个招纳有志之士,也就是由民众组成自卫军的演讲时,他爽快地答应了。
大家似乎也都劲头很足的样子。流萤暗自评判着,看向台下志气昂扬的群众们,已经有很多人上前报名参加了这支临时的队伍。
如果能得到大家的支持,他想,并且有这么好的领导者,那么一定能取得胜利吧。
素香。他闭上眼睛,任由振奋人心的音乐从自己与乐器之间流淌而出,仿若飞流而下的瀑布,汹涌向前的浪涛——这既是为了配合糖果激发出人民的热情,同时也是他自己的决心。
他很感谢他能在这里与这只小小的晃晃斑相遇,流浪,流浪,一年四季反复轮回,在他认为自己会一辈子这样漂泊下去的时候,犹如萤火之光。
那个孩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用脏兮兮的脸看向缓缓停住琴弓的自己。
“真好听。”
那个时候她对自己说,“可以继续吗?”
本来只是因为心软才继续为那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又弹奏了一曲,但是当流萤结束一曲后再次看向那个小小的晃晃斑时。
对方却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朝街道另一侧看去——那里正是音乐喷泉所在的广场。
“在想什么?”流萤悄声询问。
“我……我想起了流水。”
迟疑了片刻,晃晃斑回答道,随后她又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广场的位置,“就像那个广场的喷泉一样,有种哗啦啦的感觉,那是非常——非常幸福的感觉。”
“您能将这种感觉描绘地如此真实,一定是因为您很喜欢那里吧?”
那孩子一语道破自己的内心,让流萤惊讶不已,那一曲他经常于广场之中弹起,是看到了那里人们幸福的笑脸之时,是在那里接受了友人的馈赠之时。
将他在这座城市的所思所想全部融汇进去的曲子。
楠星,无论他如何的来来往往,最终每一年都会在这里停下一段日子,若要问为什么……那大概就如同这孩子所说的一样,是因为喜欢这里吧。
“确实是这样的,那你呢?”流萤回问道。
“我……我也喜欢那个广场。”
晃晃斑回答,她朝自己扬起笑脸,就像所有的孩子那样纯真美好,“在那里散步的时候,就好像真的在阳光下行走一般,让我非常非常地向往。”
是啊,在阳光下自由地行走,那便是那孩子的梦想。
流萤低下头,在沉思之中显得面色凝重,漂泊,漂泊,这大半生都在进行的事情,现在,于此时此刻,他要在这里停下了。
为了这个当初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心意的小家伙,为了与她共处的时光,为了他,也为了她。他选择在这座自己最喜欢的城市中驻足。
他想要人们恢复自己幸福的笑脸,渴望那孩子能自由地在阳光下行走。
为此,这场危机是他不得不面对的。
既然最后选择停留在这里,那么就驻足吧。
正如糖果所说的一样。
“现在。”
他悄声对自己说道,“我也是一个真正的楠星的一员了呢。”
就像星海的其中一颗,正在楠树的顶端,闪烁着自己的光辉,描绘着自己的故事。
自那场演讲之后,招募防御成员的工作就在私下如火如荼的进行了,因为要处理灾后的各种事情脱不开身,于是何雨柱就通过无律鸣歌借给自己的【通讯处】。
在心灵感应的作用下巧妙地安排自己信任的治安官与有志之士的会见,并帮助自己秘密地进行军队的演练。就在昨天晚上。
他抽空去看了一下演练的结果,志愿者们各个都脱胎换骨容光焕发,取得了非常优秀的进步。
所以即便眼给敌方答复的日子将近,何雨柱却并没有紧张,内心反而越发踏实了下来。
能赢。他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此时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处理文件,搜查队到处调查之后反馈的东西很多,虽然细看之后可用的信息其实非常稀少,但何雨柱还是竭尽全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武力上有了人民的强大支援,如果自己能破解出对方来去无踪的方法,那将更加鼓舞士气。
所以尽管已经通宵了一晚上,但他还是只在稍许的休息后就又拿起笔看了文件。
“嗒嗒。”
是风伴。何雨柱很快就判断出来了来者,只有她用蹄子敲击门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应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助手推开门探头进来。
“糖果先生。”风伴眨了眨眼睛对何雨柱说道,“有人想要见你,他……”
风伴迟疑了一下,随后谨慎地看向糖果:“他说他知道敌人能如此神秘地行动的原因,所以想要求见你,我请他在院子里等候答复了。”
“什么!”
自己正在埋头苦干想要侦破的事情,竟然会有人主动将答案送上门,喜出望外的同时,何雨柱却也谨慎起来,他询问道,“方便问一下,来者是什么样的人?”
“嗯……他是一只盖盖虫,给我的感觉……有点不良少年的样子。他说自己是什么地方的老大,然后提到了暗道之类的事情,说他对这种事情十分了解,可以把暗道的具体位置告诉您。”
风伴考虑了一下,把之前与那位精灵见面时对方提到的信息讲了出来,然后有些担忧地看向何雨柱,“糖果先生,要不还是别去了吧?对方给我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良少年,老大,盖盖虫……原来如此,前段时间东南街区嚣张到无法无天的混混团体就是他领导的吧。”
何雨柱放下笔,悠悠地叹了口气,“因为他们一直能够秘密地走私商品又让我们抓不住任何踪迹,成为了非常头疼的问题所在呢。原来如此,暗道吗?这就是他们能秘密进行交易的原因吧,看来是什么事情让他们的秘密落入了敌方的手里而被利用了……事到如今惹出这么大事端才想着来赎罪吗?”
“总之我知道了,我去见见他。”
何雨柱说着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向门外走去,但是他还没有跨出门槛,风伴就跃到了他的面前:“糖果先生,这种事情感觉还是有点可疑,果然还是……”
“不要紧,风伴。”
察觉出对方眼睛里的担忧,何雨柱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此时对方毛茸茸的头顶已经变成了象征秋天的橘色,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了吗?
狙射树枭这么想着,内心不由得更柔软了几分,“这件事对于楠星实在是太重要了,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
风伴皱了皱眉,但还是向旁边挪了一步让出通道,她带着几分忧伤呆愣地看着狙射树枭走远,然而对方在要消失前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朝自己眯眼笑道:
“啊对了,你也快来我们这里一年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好好开个宴会庆祝一下吧?”
“诶?庆、庆祝什么?”风伴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庆祝你成为了我们新的家人啊。”
“啊……”
风伴惊讶地瞪大眼睛,何雨柱又朝对方笑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去。
偌大的走廊内,小小的四季鹿卧下身子,将脸埋入自己的前肢里,任由温热润湿她鲜亮的橘色皮毛。
这份眼泪,正映衬着自己内心巨大的震撼吧。
何雨柱来到院子中,果不其然发现了何雨柱风伴口中的那只盖盖虫,对方此刻正局促地搓着自己的手,他怀里似乎还揣了一张图纸一样的东西。
“你就是想要见我的吗?”
何雨柱在他面前立定,对方似乎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有些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
“狙射树枭……你、你就是糖果大人吧?”
“是这样的。”
何雨柱镇定地看着对方,缓缓把自己的猜测说出,“霸占着东南街区的混混头目,利用暗道进行物品走私,却不想让这个秘密落入了敌方手里……你现在想要将功补过吗?”
“正、正是这样的!糖果大人,我完全没想到那些人是侵入者啊!稀里糊涂地就把地图给出去什么的!”
盖盖虫似乎非常悲痛的样子,他将自己怀里的图纸打开,里面描绘的是一副地图,上面用各种笔做了许多标记,似乎是各个暗道的位置。
盖盖虫将其展开给何雨柱看,“所以我想把这份地图交给您,希望能帮您一臂之力!求求你把那些可怕的家伙赶出去吧!”
何雨柱低下头,打算认真辨别那些标记,但是有一瞬间的诡异感让他猛地展开翅膀将盖盖虫卷进自己的怀中。
同时用力蹬腿离开原地。果不其然,在自己头顶上突然掀起的炽热化作火焰从天而降,烧焦了他们脚下的枯草。
敌袭吗?何雨柱迅速看向上空,果不其然有一只烈箭鹰正挥着翅膀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他放开怀里的盖盖虫猛地飞入空中。
瞬时万箭齐发,无数羽毛箭矢夹杂着暗影的力量冲向那只烈箭鹰,对方却巧妙地绕过自己的攻击轻盈地回旋身子冲了过来——【燕反】?
何雨柱刚要做出防御的动作,烈箭鹰却中途回身俯冲向下,朝着盖盖虫袭击过去。
不好!何雨柱见势不妙急忙射出一箭,锐利的箭矢迅速钻入地面封锁住烈箭鹰的影子,勉强停住了对方的脚步。
“快跑!”
何雨柱怒斥道,本来还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愣住的盖盖虫急忙抱头就向院子外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咒骂着:“你们这群混账!不、不是说协助你们袭击糖果就不会对我出手吗!”
这句话传进何雨柱的耳里让狙射树枭不由得狠狠地皱起眉头,但他现在无暇去管那个出卖了自己的家伙。他的妻儿以及风伴都在这座建筑里。
必须尽快解决自己眼前的这只烈箭鹰,不然就有可能会对自己的家人造成威胁。
待那盖盖虫一头扎入旁边的灌木丛时,这只相当凶悍的烈箭鹰已经挣脱开了【缝影】地束缚,此时此刻他如恶狼一般凶恶地朝何雨柱扑了过去。
却被狙射树枭灵巧地躲开。虽然这次的敌人似乎更加凶狠,但如果只有一只的话,对于已经恢复了精力的自己来说还是能够应付的。
狙射树枭这么想着稳住了气息,在避开对方的攻击时沉稳地握住了自己的箭矢,向烈箭鹰的头部瞄准————
“糖果先生!您没事吧!”
是——风伴?!何雨柱惊愕地向地面看去,只见一脸焦急的四季鹿赫然出现在了草坪中央,不顾一切地朝自己大喊。
“你在做什么,快——”
察觉到中央站着的那只四季鹿要比何雨柱更加破绽百出的烈箭鹰诡异地一笑振翅切换了方向,带着如同刀刃般锐利的狂风冲向风伴。
四季鹿反应不及,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避开,但是头一次面对这种状况的她已经僵硬在了原地。
可恶!
何雨柱急忙振翅飞了过去,可是烈箭鹰的速度让他望尘莫及,他拉开弓想要瞄准对方的影子,但是这次对方的速度和变幻莫测的轨迹却让他没有办法好好瞄准——是【电光一闪】!
就在那看起来就像是为了杀戮而扬起的尖利嘴喙要触碰到四季鹿时,惊恐的风伴蜷缩起身子将头埋进四肢里哭泣了起来,那狂风在她前面凶狠地刮起,掀起无数石子砸在了她的身上犹如刀割——
但是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其他的痛苦。
沉默,在风平息了之后只有沉默。难道说我已经死了吗?风伴茫然地想着,当直到她犹豫地抬起头时,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痛哭出声。
“夫、夫人?不,不该是这样的!夫人——!”
没有风,但是那白色的身姿却仍能浮动在空中,屹立不倒,仿若磐石般坚毅。那个温柔的人,那个一直视自己为亲生孩子一般的人。
此时此刻正横在自己面前,没有盔甲,她就用自己柔软的身躯做了盾牌。烈箭鹰的尖喙刺进了她的腹部。
是血,那被血染的白色躯体充斥着风伴的视线,随之剧烈震动,仿若天旋地转一般。四季鹿颤抖着身子,她已经爬不起来了,只能靠着膝盖在地上匍匐。
向眼前的精灵——糖果的夫人,梓实一点一点蹭过去。石子划破了她绒毛下的皮肤,微微的血迹撒在地面上,却完全不及眼前的那片鲜红。
“阿实?”
天空中的何雨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他感到心头狠狠地一颤,急忙拍动羽翼冲了过去,与此同时,烈箭鹰毫不留情地抽离了自己的喙再次攻击了过去。
梓实勉强用双臂挡住对方的进攻,更多的血涌出,溅在了风伴的眼角。就在她再次想要绝望地哭喊时,何雨柱已经冲了过来,恶狠狠地用自己的利爪掐住了烈箭鹰的脖子。
将他拎到高空中而后怒不可揭的抛向地面,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振翅之前再次如炮弹一般冲了过去,和对方厮杀在了一起。
“夫人,夫人?”
风伴这才急忙靠了过去,似乎有些身形不稳的梓实回过神来一手捂着腹部,但是这根本不能阻止血液从她的手掌间流出。
她转过身子,带着柔和的微笑轻轻摸了摸风伴毛茸茸的头顶,用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