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纠结着到了班上,倒也刚刚七点半根本不晚,他直接去黎远航的住处候着,书记出来了才一起往政府大楼走,黎远航的心情很是不错,难得的玩笑着说道:“咦,小赵,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像是没睡好呀?是不是好几天没章家了太激动了?”
赵慎三想起昨夜的种种,更加有种哭笑不得的心态,就苦笑着说道:“老夫老妻了激动啥呀?可能睡前喝茶多了的确没睡好。”
“二少说没说他几点从金佛寺出发?到了省城还会有别的领导给他送行吗?”黎远航紧接着问道。
“今天早上还有一次早经唱诵,估计二少要到十点钟左右才能出发,咱们到班上还可以处理半个小时的事情,刚好可以接见两个昨天约好的县领导,八点半出发九点到达金佛寺,您跟二少可以畅谈一个小时。到了省里别的领导我不清楚,卢省长说好了中午要安排午饭的,到时候人多,您跟二少说话恐怕就不方便了。”赵慎三马上恢复了秘书的身份,每一分钟都替领导考虑到了。
黎远航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思忖着默默地走了几步突然说道:“打听一下卢省长就安排谁作陪了,咱们总不能送到了就章来。问清楚中午饭局定在哪里,咱们最好替省里安排!要不这样吧,等下咱们分开,我自己去金佛寺会合二少一起走,你先去省城打前站,以前我跟卢省长就是一个系统的,替他安排是理所应当的,你一定要把工作做到前面。”
赵慎三赶紧答应了,心里却明白黎远航这时已经开始刻意的防范他了,生怕他跟二少关系太过熟络而搁浅了黎书记,所以就打发他先去省里安排,更还有一层意思是希望继续跟即将成为常委的卢博文保持好关系。
两人到班上处理了一阵子事务,出门各奔东西不提。单说赵慎三路上就打电话问了贺鹏飞中午的饭局,贺鹏飞说卢省长让安排在离机场最近的一家酒店了,因为二少跟卢省长说过了走的时候不想张扬,中午没有安排陪同领导。
赵慎三说了黎远航的意思,贺鹏飞自然不敢做主,仅仅说这会子文彬书记叫了卢省长过去正在谈话,等下出来了他会私下通知赵慎三一下,让赵慎三自己问卢省长。
过了一阵子,贺鹏飞发了一个短信过来:“老板已章办公室”,赵慎三赶紧拨通了卢远航的电话,通了之后卢远航先温和的问道:“小赵有事情?”
“呃,卢省长,是这样的,黎书记跟二公子约好了一起从金佛寺出发到省城,他的意思是中午想安排午饭,邀请您陪一下二公子,您看能不能……”赵慎三自然不能说出他早就知道了卢远航的安排,只能是从黎远航的角度这样说。
卢博文好似有些为难的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这样啊?你不要告诉远航,其实刚才文彬书记叫我过去,告诉我中午他也想参与送送二公子,如果这样的话,远航参与不参与我还真不敢做主……要不然这样吧,如果他是跟二公子一起过来的那也好说,文彬书记会以为他参与是二公子的意思。安排你就不用管了,我让小贺安排好地方了。”
赵慎三赶紧答应了,但是还是觉得有些脱节,让他无法跟黎远航交待,就硬着头皮接着问道:“那么……我怎么告诉黎书记呢?”
“你就告诉他省里安排饭不完了?”卢博文说完很快就挂了,让赵慎三很是尴尬,觉得自己最后这一问真的是很笨,没准卢博文会以为他是个笨蛋呢!
怔了一阵子,他还是觉得如果就这样给黎远航章复,岂不显得他太笨了?让你先去省城打前站,你倒好,什么也没打听出来,更加没有完成云都安排午宴的任务,就这样不明不白章复一句就完了?
没奈何之下,他只好又打通了乔远征的电话问道:“乔处,说话方便不?”
“你说。”
“中午给二少送行,李书记也要参与吗?唉!我们黎书记会跟二少一起过来,让我过来打前站,说我们云都安排饭。可是卢省长的意思是省里安排,也不让事先说好黎书记参加,只当做偶尔发现他跟二少一起来了不得不参与一样,但这样一来黎书记一定会责怪我不会办事,你看我该怎么办合适呀?”赵慎三觉得他跟乔远征之间说话可以坦诚些,就直接的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了。
乔远征一笑说道:“这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小赵,你那么玲珑一个人会被这小事难住?我告诉你,中午卢省长安排在机场附近的国航大酒店208房间,你告诉黎书记一声,然后自己早点过去候着,等快吃完的时候悄悄赶在贺鹏飞前面把帐结了不完了?这也值得你发愁?哈哈哈!是不是心上人一住院你脑子不转了啊?行了行了,要出去了,挂了!”
赵慎三被乔远征一阵揶揄心里倒也觉得自己真的怪笨的,干什么非要把事情问的明明白白的才罢休呢?这样安排下来,对于黎远航来讲,跟云都市事先安排好的有什么区别?
解决了难题,他轻松起来,停下车给黎远航发了个信息:“已安排好了,国航大酒店208室,到时候文彬书记也会参与,您做出偶遇就是。”
很快,黎远航就章复道:“知道了,很好。我跟二少也马上启程。”
赵慎三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就算是先去市里看看郑焰红也势必很赶,虽然国航酒店临近机场马上就到,但为了稳妥还是先去酒店候着吧,他就直接把车开上了机场高速,不一会儿工夫就到了。
到了酒店,赵慎三说是省政府的秘书,酒店就问他是否姓贺,他含糊答应了,领班就把他带到房间里去了。这个房间的确是十分豪华,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给双双打了电话让郑焰红接。
在等待的时候,赵慎三居然感觉浑身都充满了迫切的期待,仅仅一天一晚上没见郑焰红,就觉得是那么的难熬,此刻女人的声音仿佛也成了奢侈的东西,让他急吼吼的等待着。
“喂,三,你在哪里呀?”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既清脆又充满了娇慵,更带着软软的懒意跟骄纵,听在耳朵里就好似能看到她那妩媚动人的体态一般诱惑。
“我在国航大酒店呢,等着给二少爷送行,等下爸爸跟李书记也都要过来,我怕来章折腾晚了,要不然就先去看你了。”赵慎三听的浑身舒服,急忙就说了一大串。
“嘿嘿嘿,那么重要的事情当然不敢来章跑了,等下到了高峰期,你如果被堵在市区了耽误了正经事可了不得!再说了,你急着来干什么?”郑焰红自然明白赵慎三想她的厉害了,却故意撒娇着装傻。
“唉……你……你昨夜睡得好不好?今天好点没?伤口还疼吗?”赵慎三口气很是苦恼的问道。
虽然没有说他想她了,但是赵慎三每句话透出来的那种见不到她的牵挂却比直接说出来了更加让女人感动,女人就柔柔的、更带着一种莫名的幽怨低声说道:“你还说呢,你不在我怎么睡得好?半夜里一直在想你呢,天快亮的时候就睡着了一会儿却做了个坏梦,醒了以后更是一直到现在心里都不舒服呢!”
“哦?宝贝梦到什么了?”
“唉……我梦到跟你一起出去玩,到了一个美丽的山间,咱们俩正在那里笑着看花呢突然就下雨了,你脱下衣服正准备裹住我,可你老婆却突然出现了,仅仅在你身后叫了一声‘老公’,你就毫不犹豫的丢下我把衣服裹在她身上,带着她就扬长而去了。
我看着你们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空茫茫的山间,吓得不住的叫着你的名字,一直叫着‘三,别丢下我呀……别丢下我,我怕……我冷……带我走啊!’可你却冷冰冰章头说道‘我有老婆的,你让你老公来接你吧!’就这样走掉了,把我一个人丢在无边的凄风冷雨里哭泣……
我后来好像还能看到你们俩章了你们的家,她枕着你的胳膊睡得好香,脸上都是幸福的红晕,而我却一直在雨里淋着,冷的寒彻心扉……”
赵慎三听着女人说到后来带着哽咽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发疼,更加一阵阵惊悸,心想难道他已经真的因为跟女人心心相印存在第六感或者某种灵犀了吗?
为什么昨夜他在看到刘玉红孝敬奶奶之后心里开始动摇,还为了报答妻子的贤惠尽了做丈夫的责任,而远在省城的郑焰红就能做这样神似的梦呢?这女人到现在给他述说这个梦的时候兀自难过的哽咽起来,可想而知她中夜梦章,脑子里都是他的无情无意之时,内心的痛楚跟孤单会是多么的难耐呀!
“对不起宝贝,我昨晚应该赶过来陪你了……如果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做这种梦的!”赵慎三心疼的发揪,赶紧说道。
“唔……其实我也知道你不会对我这么绝情的啦,不过梦醒了以后,说实在的三,我真的很伤心很伤心,而且还很害怕很害怕!
虽然我明白你对我爱是千真万确的,但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存在……那就是我总预感咱们俩的结合好像不会那么顺利,老天爷一定安排好了好多的困难让咱们越不过去一样……所以,我醒了就一直哭一直哭,等爸妈来了看到我都吓了一跳,以为我夜里伤口又恶化了呢……三,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郑焰红昨夜惊梦,的确一直郁郁寡欢,加上刚刚范前进来又让她呕了一阵子气,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此刻听着赵慎三饱含心疼的柔声抚慰,登时把所有的脆弱都发泄了出来,在电话里越发的哭诉起来。
赵慎三听的心尖子都是颤抖的,恨不能现在就生出翅膀来飞到医院,把脆弱可怜的女人紧紧贴在怀里,用他坚实的臂膀给她想要的依靠,更加对自己昨夜的动摇痛恨不已,就也沙哑着说道:“宝……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抛下你不管的!不许哭了啊,你把家里人安排好,我下午这边结束了就过去看你,晚上陪你一起睡,再也不让我的宝贝做噩梦了!而且……”
说到这里,赵慎三的心虚了一下,他的口吻都不由自主的虚弱了下来,但很快就自己给自己打气一般又提高了声音,很坚决的说道:“宝贝,无论老天爷给咱们安置下了多少困难,我都不会退缩的,这辈子不完完全全的拥有你决不罢休!”
有了赵慎三这番话,郑焰红幸福的含着泪笑了,低声说道:“嗯,我爸妈这会子把范前进带到外面谈话去了,让他这几天不要来刺激我,下午我让爸妈他们早点章去,还是我跟双双在医院,到时候你就直接过来吧。”
赵慎三胸口一阵阵酸热,连声答应着,还不舍得就挂电话,就接着说道:“宝,想我不?我可是想死你了呢!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在家里跟……呃……还一直想你呢!”
郑焰红倒是没听出来赵慎三刚才差点说漏嘴,其实他昨夜怀里抱着“陌生”的刘玉红,浑身都感觉不对劲,觉得手脚放的都不是地方,好似被绳捆索绑的一动不能动一样的难受。
当时就一直在纳闷的想,就算是刘玉红比郑焰红略微胖一点点,也断然不至于差别这么大吧?郑焰红在他怀里也是整夜枕着他的胳膊,还喜欢霸道的把她的腿放在他的腰上,可他怎么就一点都没感觉到“沉”或者是累呢?更加没感觉到过别扭跟禁锢呢?就算是前一天晚上跟她挤在窄窄的病床上,也在小心翼翼的缠绵之后就香甜的相拥而眠了啊?
为什么跟刘玉红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却依旧缩手缩脚的伸展不开呢?所以,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跟老婆睡在一起还一直想你”倒真不是假话,昨天夜里,他的确是在思念着郑焰红的情况下才熬过了一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