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不告诉爸爸?如果你没告诉日后大少爸爸告诉了爸爸,你怎么办?”郑焰红猛然想起一事,就绕口令般问道。
赵慎三沉吟了一下说道:“肯定得告诉爸爸,而且……文彬书记那边也不宜隐瞒,否则的话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隐患。对了,你一直在家,看到爸爸章来没有?”
郑焰红摇头道:“没有吧,爸爸一直没敲我的门,应该没章来。算了,都这么晚了,咱们睡吧,明早告诉爸爸一样的。”
赵慎三想了想说道:“不行,红红你先睡,我过去看看爸爸章来没,如果章来我跟他说说今晚的事情,这种事迟一刻效果就截然不同,我不能等明天早上的。”
卢博文果真还没有章来,赵慎三站在他门口正在犹豫是否给他打电话,却听到卢博文叫道:“小三,你不睡觉站在我门口干什么?”猛抬头就看到卢博文居然跟李文彬肩并肩走了过来。
“呃……李书记,爸爸,你们这么晚才章来啊?我是想跟爸爸说件事情,所以……”赵慎三赶紧慌乱的说道。
李文彬之所以会进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卢博文商议一下,而二少给他安排的住处有很多各省的一把手,带着卢博文出入很显眼,他为了谨慎又不愿意去公共场合,所以就索性来了卢博文的住处。
看到赵慎三的神态,李文彬报以一笑,而卢博文知道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不过他并不想让李文彬知道,就给赵慎三使个眼色说道:“我跟李书记还有事情商量,你先睡吧,明天再说。”
可是赵慎三此刻却如同脑袋被门挤了一般迟钝,居然不顾卢博文恼怒的眼神,没脸没皮的跟着蹭进了屋里,忙着帮他们倒上了茶却还是不走,居然还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李文彬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已经给卢博文带来无数麻烦的年轻人,他只觉得这孩子也没什么独特之处呀,为什么人人都说赵慎三能量巨大呢?
“呵呵,博文啊,你看孩子能等你到半夜,那事情一定紧急,你就让他说说吧,否则的话他哪里睡得着啊?”李文彬说道。
赵慎三赶紧点头说道:“嗯嗯,李书记说得对,爸爸,这件事真的很重要的,是白省长……呃,您稍等。”
听到赵慎三蹦出“白省长”这三个字,两人都是一愣,更加看到赵慎三说完这个名字居然跳起来跑过去检查了房门是否关好,然后才跑章来,两人的脸色就都凝重起来,等着看赵慎三要说些什么了。
“今晚,白省长的秘书给我打电话,说为了明天汇报新农村建设的数据要我提供点最基层的数据,然后我就去了约定的地方,谁知道白省长找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为了……”赵慎三说道。
“而是为了让你帮忙给首长家说清,希望能够送上他贺喜的礼物对吗?”谁知道赵慎三还没说完,卢博文也没做声,李文彬居然张口就道破了天机。
“啊?”赵慎三的惊愕可不是假的,他的嘴张的如同能够塞进去一颗鸭蛋,就这样保持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嗯,就是这个意思,他告诉我原本想约我爸爸的,后来一想爸爸肯定跟李书记您在一起,就找我了。我帮他办成了。”
卢博文看着赵慎三一见到李文彬,居然丝毫没有了以往的机灵沉稳,完全是惶恐不安的一个表现,更加恼怒他不该当着李文彬的面就口无遮拦的承认帮白满山完成了心愿,就怒冲冲低吼道:“什么?你帮他完成了?你能耐得很么!小三,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商量下?自作主张完成了才告诉我,还有用吗?”
李文彬却没这么想,他制止了卢博文说道:“博文,小赵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意思,你让他说完嘛。”
赵慎三好似被训斥的语无伦次般说道:“呃……那个白省长也不傻,他找咱们的意思呢,无非是想要恶心恶心李书记,然后顺便给咱们制造点误会,呃……这是失败的意图。如果胜了呢,他就更合算了……”
卢博文怎么想的透赵慎三这么做自有深意,听的心烦就说道:“好好说话!什么恶心不恶心的……”
“哎,博文,你别打断,让他说。”李文彬心里没有存卢博文那种生恐赵慎三惹祸的担忧,自然就体会的明澈些,略一听就明白有道理,看卢博文又打断就再次制止了。
赵慎三好似听到李书记认同之后才找到点自信般的偷偷瞟了一眼卢博文,这才接着说道:“李书记,我们去首长家,我爸爸就一直跟爷爷说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更加说了白省长步步紧逼的事情……呃……我自然明白不能替白省长做事的。不过今天的事情明摆着就是人家全然的了解了咱们的行动,用找我来试探咱们的,我要是给您一打电话请示,说不定人家白省长就不见我了,那样的话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卢博文一听赵慎三杜撰出来的有关他在首长面前提起李文彬跟白满山之争的事情,就明白这孩子必有用意,反而不问了,只是默默的看看李文彬,意思是看他的决定。
“你说得对小赵。”李文彬此刻已经看出来这个小伙子的惶恐仅仅是出于对卢博文的一片孝心引发的盲从,其实处理事情分析事情都十分到位,就肯定道:“我明白白满山为什么找你,无非是想他既然能够了解咱们的行踪,我自然也能了解他的,而且他明知道我跟博文在一起,你打电话汇报我自然会知道,更会认为你去帮他做事情肯定是博文指示的,那么就能够利用你在博文和我中间制造出猜忌来,这就是你说的他想恶心恶心我对吧?”
赵慎三崇拜的看着李文彬猛点头说道:“嗯嗯嗯,就是这么个意思。原本我想不去的,后来还是想既然咱们不惧怕他挑拨离间,他作为上司要求我去我如果不去的话,岂不是更加明显的跟他划分阵营了?我就去了。当听到他说想让我利用我爸爸是首长学生,而我沾光成了大少的干女婿的身份帮他说项,希望能把贺礼送进去。”
“那你也不该答应啊!”卢博文捏了一把汗听了半天,此刻赶紧说道:“你这个傻孩子,去赴约去去嫌疑也就罢了,干什么要真帮他呢?你借口你爷爷根本不记得你是谁了,哪里能说得上话不就行了?非要逞能帮忙做什么?”
赵慎三挠挠头说道:“我不是这样想的,就帮了。”
“博文呐,你一直怪这孩子傻,其实我看是你傻才是!多明显的一个局啊,也亏得这孩子心思缜密咱们才没吃亏呀!”李文彬就仅仅从赵慎三这些很笼统的叙述中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就叹息着说道。
卢博文跟李文彬在私人场合也很有一种朋友般的自然,加上他明白李文彬很是喜欢他有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纯知识分子的书生意气,所以也不伪装,就没好气的说道:“就算是白满山设的局,咱们也不必怕了他,难道您还真能忌惮我被老领导认了门生了吗?如果这世上连咱们俩的主仆关系都会产生嫌隙的话,那么我估计也就没什么值得信任的感情了!”
果然李文彬一听卢博文这番话,就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个博文啊,怎么还没有一个孩子知道变通呢?小赵,你别怕你爸爸,跟我好好说说你的想法吧,他听不懂,咱爷俩聊咱们的,就让他一个人呆着去。”
赵慎三赶紧说道:“李书记您误会我爸爸了,他可不是不懂人情世路的老古板,之所以对我这么生气,是他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行为教育我该如何做一个有良心的干部。
他经常教育我说男人选择事业上的依靠,就如同一个女人选丈夫一样,选定之前一定要慎之又慎,一旦选定了就必须从一而终。因为这既是一个下属必须秉承的大忠大义,更是作为一个人必须具备的气节跟骨气,如果跟墙头草一般随风而倒,或者是一旦得势便忘记了自己姓什么,这都是不成器的小人,绝对不会真正得到任何人的信任的。我爸爸是怕我畏惧了白省长的势力,好心办了坏事……”
李文彬看着小伙子挨了训斥却替卢博文解释,心里倒觉得这孩子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就叹息着说道:“唉……博文啊,你虽然自己没有亲儿子,有了这个孩子如此诚孝对你,也该知足了!老伙计,你的心思我怎么能不明白呢?
你也无非就是小心过了头,以为你今天在老领导那里得了彩头,怕我这个主官吃味心里对你产生什么忌讳对吗?所以你才一直阻止这孩子说出他的理由。
其实啊!你这点小心思是小看了我了啊!如果我李文彬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岂不是等于你是个女人的话选错了老公呢?行了,我也懒得跟你解释,还是好好听孩子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