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焰红问了几句刘佩佩的情况,黄天阳都回答了,末了笑道:“我跟你佩佩姐这多年就这样子,可比不得老二能耐,家里一个弟妹陪妈妈,外面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红颜知己。”
这算是给朱长山摆了一个梯子,他立刻接口笑道:“得了吧,我有什么能耐呀?当年无非是孤男寡女凑在一起了,说到底也是露水姻缘。现在人家都这么大成就了还肯搭理我,还不是冲着我在国内好歹算是个地头蛇,能帮她选择投资项目这一点来的?若是用不上我,她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我呢,偏还有点良心,知恩图报这四个字还是知道怎么写的,所以就只能是帮她了。”
郑焰红一晒说道:“切,你这句话说的不太对吧哥,我看也就哄的过咱们的书呆子大哥罢了,你看看赵慎三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就不信!”
朱长山看着抿嘴笑的赵慎三说道:“三,怎么,你不信么?”
“呵呵……”
赵慎三笑了说道:“红红故意把我拖下水的,是她不信才对。不过……你刚才说的理由的确有些太过牵强了。”
黄天阳愕然问道:“红红你们两口子在说些什么啊?我觉得向阳说的都是真的啊,因为我看到那姚总看他的眼神跟看自己老公一样的。”
“所以红红才说只能骗过大哥你嘛!”
赵慎三笑道:“可能也就你不知道姚氏家族在内地的潜在势力有多吓人了,人家在大陆无论职场商场都有的是得力援助,哪里就需要向阳哥这么一个向导了啊?他那么说就是在强词夺理,为他对人家姚总余情未了找理由罢了。”
“这样啊!”
黄天阳恍然大悟了。
朱长山自嘲的笑道:“得,我在老大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彻底被你们小两口给毁了!其实人嘛,就那么回事,我们俩重逢了,觉得在一起好就在一起,不好了就一拍两散,我倒是没考虑那么多的。能帮她了解一下市场信息,给天阳介绍点生意做做,也是有利无害的事情,被你们一说,我倒成了情圣了。”
郑焰红满脸不屑的说道:“行了行了向阳哥,你不要再显摆你的风流史了,小心把我家赵慎三带坏了!既然姚静怡想在内地投资,她有人有钱的想做什么不行,估计各地都会把她当财神爷敬着的,你大可以趁此机会,多落一点顺水人情。”
朱长山听完,用揶揄的眼神看着赵慎三,里面充满了玩味,弄的赵慎三想起跟宁菊花的混乱,一下子心虚起来,赶紧自嘲的说道:“红红,好好说话呢,不好这样捎带邻居的,我好端端的怎么就被向阳哥连累了,得!咱们赶紧换话题吧。”
果然,朱长山不再提姚静怡的事情了,四个人一起聊起了轻松的话题,兄弟俩坐了两个多小时方才告辞了。
郑焰红的政治嗅觉之灵敏一直是非同一般的,送走两个同母哥哥返回来,关上门就对赵慎三说道:“老公,我觉得今天黄向阳特特的来我们家提起这个姚静怡,绝对是有用意的。你觉得他接下来是想找你介绍这女人到云都发展呢,还是找我入驻河阳?”
赵慎三心里可比郑焰红理解的复杂多了,要知道姚静怡牵扯着冯琳,冯琳关乎着肖冠佳,肖冠佳是铭刻集团并购云都图书馆的直接责任人,而朱长山在这个并购行动中也充当着比较重要的神秘角色,如果说这一切真的纯属巧合的话,赵慎三都可以相信猪八戒能娶嫦娥了!
但赵慎三依旧不愿把案子的事情告诉妻子,毕竟是她同母所生的哥哥,现下真相未明,何苦让她担忧呢?虽然她提起黄向阳时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但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何况她亲妈还跟黄向阳一起生活,他就仅仅说道:“无所谓呀,找我们俩谁都是好事情,反正咱们都有招商引资的任务,这女人背后是庞大的广成贸易,姚氏家族实力雄厚,又不是皮包公司,正当的投资是求之不得的。”
郑焰红摇摇头说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且走着看吧,我看天阳哥说话的时候神态不对劲,一举一动都透着别扭,他是个不善做伪的人,很可能是黄向阳让他来配合演戏的,但真正目的我看不透。”
赵慎三早看出来黄天阳说话中间的不自然了,没想到郑焰红也看出来了。他钦佩的看着妻子,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就故意插科打诨的说道:“行啊老婆,都火眼金睛了。哎呀呀,你若是孙悟空的话,那我岂不是娶了个猴子么?”
郑焰红果真扑过来打他,两人一阵热闹,就把这事情丢过去了。
周一,赵慎三回到云都后,虽然董事处组织部的任命并没有下达,甚至所有的传言都仅仅来自一个草案,但云都上上下下知道的人可就不少了,每个人看到他,都是一脸的恭喜姿态,隐藏在眼底的艳羡跟嫉妒却又被他一眼看穿,这就让他暗地苦笑不已了。
坐在办公室里,赵慎三想静下来梳理一遍新掌握到的案情线索,决定是否再去提审一次赵培亮,印证一下某种判断。可惜,他想要的清静却被省里的传闻剥夺了,一上午总有班子成员各种借口登门闲聊,无论直白还是含蓄,说来说去都是同样的目的——表示他们消息很灵通,预先来祝贺的。
终于,接连不断的道贺者让赵慎三坐不住了。试想一下,他被省里拟定的位置是侯长生还没站起来的那把椅子,他在这边洋洋得意的接受道贺、等待任命,侯总监却要到政策去“享清福”了,而且h省这么多年来,哪里有任命不足一年就被换掉的纪检部总监?侯总监创下“最短总监”之先河之后势必尴尬,虽然能提成正经理级,却也不免有明升暗降之嫌了,岂不是显得侯总监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么?看看这都快半天了,自己这边热闹非凡的,侯总监那边却没有丝毫消息,更没有遣秘书前来叫他过去讨论案情,连个电话都没有,若是不主动去解释解释的话,岂不显得自己太过小人心情,中山狼般得志便猖狂吗?
这么一想,赵慎三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站起来跟乔丽丽说他要出去,再有领导来访一概挡驾,就出门去了侯总监办公室了。
侯长生看到赵慎三,情绪并没有什么异样,示意他坐下之后,看着赵慎三满脸的无奈跟愧疚,他就先开口说道:“赵总监,你是不是怕我心里不平衡,过来跟我解释的?哈,那好啊,你可以开始向我赔罪了。”
赵慎三苦涩的笑笑说道:“侯总监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那我反倒没什么可说的了,否则就显得我太得瑟太不成熟了。毕竟仅仅是一些小道消息,即便是真的,也无非是组织部的提议罢了,哪里就能成功?再者说了,外人不知道,李董事长咱们三个还能不知道吗?这个节骨眼上,让我担任纪检部总监,岂不是摆明了要我把这个幌子替省里当到底了么?”
侯长生一听赵慎三说的知心,即便有几分不是味道也消失了,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人升官都是激动万分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好像你是潘金莲,齐部长要逼你嫁给武大郎一样委屈。兄弟,既然你对我知心,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其实我的年龄已经十分尴尬了,就算是干满这一届纪检部总监,也还是享受正厅到人大或者政策去呆着,那时去可就没有一把手给我做了,故而,我还是情愿去的。还有,这个纪检部总监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你坐上来等于坐在了全省官员的眼皮子底下,物议沸腾加上案子的压力,也绝不是个美差事,所以呀,咱们俩比起来,似乎我更应该跟你赔罪才是,是你做成了我的政策一把手,而我却让你坐上了火炉子,两相比较,你更亏啊。”
赵慎三看侯长生神态不似作伪,心里一松,登时笑了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不难受了。否则显得得了便宜卖乖一样,世上哪有能升半格的人还嫌亏的?既然侯总监想得开,那咱们就等省里的结果吧。”
跟侯长生达成共识后,赵慎三总算松了口气,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案子的事情,有了李文彬慎重的告诫,有些隐情赵慎三当然不敢告诉侯长生,只说是还需要询问赵培亮,进一步了解透彻铭刻文化城并购案的真相,很快就告辞回自己办公室了。
乔丽丽看到他进来就说道:“赵总监,您出去忘记带手机了,刚才有个女士打了三次电话找您,我问她姓名她又不肯讲,只说是待会再给您打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赵慎三接过手机看了看,却发现三个电话号码没一个重复的,奇怪的问道:“哪个号码是你说的女人打的?”
“都是。”
“你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确定以及肯定。”
赵慎三并没有觉得这是个恶作剧,越发感觉打电话这个女人一定是个重要人物,因为谨慎才会如此诡异,正思忖间手机又响了,却又是一个陌生的云都本地座机号码,他就接听了:“你好,我是赵慎三。”
“赵总监,我是冯琳……”
“哦?您来云都了?刚才我的秘书说有个女士三次打电话找我,是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