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是徐姨,今年已经七十三岁,常年的劳作使她看起来比同龄人更显老。
她一个人蜗居在这个村子里已经很多年了。
为了慎重起见,林彦儒对徐姨提出要去她家里看一看。
徐姨意识到了什么,担心的放下农具问:“小姑娘出事了吗?啊,没大事吧?”
她走得太急,差点摔倒,林彦儒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这个女孩一晚上没回家,家人不放心,所以我们得来找一找。”
“哎呦呦,这么好的姑娘,可一定要好好的呀。”徐姨一边带路一边双手合十祈祷。
没一会就走到了她的小院,院子里清扫得干干净净的,枯叶都被扫在墙角堆着,墙角边还有一辆生锈了的三轮车。
“现在的年轻人呀,像她这样的不多了。”老妇人指着自己的三轮车,“她在那里帮我把红薯倒出来,之后还没等我说谢谢,她就要走。”
“我走得没她快,到这个地方才拉住她的衣角,”老妇人指着另一个地方。
“但她没进我家里,我也没啥好东西……”
小院子已经清扫过,林彦儒没有发现刘璃留下的痕迹。
“徐姨,你每天都打扫吗?”林彦儒问。
“我一般都是起床就扫,冬天落叶太多了。”
理由很合理。
尽管徐姨说刘璃没进她家房间里,林彦儒还是进去查看了。
很简陋但干净的民居,二层的小楼,一个人住显然有点空。
客厅的神位上挂着两个男人的黑白照片,一个年轻的,一个年长的。
“这是我家老邓和小邓,都死了。”
房间里没有什么可疑,林彦儒甚至连卧室都进去转了一圈,这才调转脚跟出去了。
徐姨拉着他:“警官,你给我留个电话,要是找到小姑娘了,你千万告诉老婆子一声,要是没找到,你也跟我说,别瞒着我。”
她干枯的眼睛泛起泪花来了:“这么年轻,像花一样的好孩子,得好好的呀……”
刚回到车上,去村里查探情况的小段也回来了。
小段:“邻居说,这个徐姨搬来这里已经好多年了,是个苦命人,听说年轻丧夫,中年丧子,如今孑然一身,除了小气点,没有其他的毛病。”
“徐姨一直一个人住,有低保,自己种菜卖,平时很少麻烦别人,也没看到过有什么亲戚朋友走动。”
“邻居还说,昨天下午他家的狗也没叫,应该是没什么异常发生。”
三个人迅速上车,沿着徐姨说的方向找了过去。
“林队,李氏门窗的股价开盘就跌,跌得很厉害,”赵坤说,“本地热搜榜上,他家占了三个。”
其中,私生子那一条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你看,网上说李三的私生子抢夺家产,所以给同父异母的姐姐下毒,还挂出了别墅门口停着救护车的照片。”
照片中还有刘璃的半个身影。她戴着口罩正将李晶送上救护车。
“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林彦儒警觉的问,“这个角度,像是从室外拍的。”
“是谁拍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拍的?都有什么内容?”林彦儒一连声的说,“找到这个爆料人,看看他有没有拍下别的。”
对啊,爆料人既然凑巧拍下了救护车要走,会不会凑巧拍下救护车刚来?
林彦儒按捺不住的焦灼起来,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刘璃失踪整整19个小时了。
确认失踪后的搜救黄金时间,只有24个小时。
她到底会在哪里?
刘璃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不停下坠,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林彦儒的声音,还听到林彦儒走进这个房间又走出去的。
她和他近在咫尺之间,他的脚步声就在她的头顶。
他磁性低沉的说话声因为视野受阻而显得失真,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能听得十分清楚。
刘璃感觉到了生机。
她的心跳随着林彦儒的脚步声在起舞,她必须要喊出来、或者动起来,反正得弄出声响来,得让林彦儒知道自己就在他脚底下。
但她连动都不能动,连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都做不到,更别提发出声音来引起林彦儒的注意了。
难怪古龙的书里说,行走江湖最怕的是老人和小孩。这次她终于感同身受了。
她的视野里是一片黑,因为她被藏在地下,空气稀薄,呼吸困难,而且她还中了另外一种毒狗针——琥珀*碱,这是一种速效肌肉松弛剂,除了用作麻醉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作用——注射死刑。
果然,别人的麻烦沾都不要沾,她只是送一个老妇人回家而已,如今却像躺进潮湿阴冷的坟墓被活埋了一样。
她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游离。
但她潜意识的深处依然在感叹,这个老妇人惹不起啊,琥珀x碱的起效量和致死量十分接近,但她现在还没死。
而李三夫妻所中的*化物却在分分钟内死得十分彻底,足以证明这个微不起眼的老妇人是个高高手呀。
她会是个什么人?是医生前辈吗?又为什么要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