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又是这招。”赵坤牙根痒得很,“这个肖胡,真特么……”
“让律师等一等,”林彦儒说,“就说我们正在开会。”
法医室不是第一次做活体实验,但却是第一次用猪做活体实验。
这不在法医室里,而是在法医室后面的空坪上。
猪是活的,而且是活蹦乱跳的清醒的。
不但清醒,还很有力,它似乎预感到了危机,已经是第三次将想要靠近的肖哥顶开了。
肖哥双手叉腰,累得气喘吁吁。
他喊刘璃:“活的,还喘气的,你先来吧。”
猪的嘴巴被铁丝绑住了,没法发出叫声,也有铁链限制住了行动。
肖哥将手里的针管递给刘璃:“我真怕我失手扎自己身上了。”
林彦儒正想说他来,只见刘璃先从包里掏出一根萝卜扔在猪面前,趁它低头时迅速揪住猪耳朵,将麻醉药推进了耳后静脉里。
没几秒,猪哼哼几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几个男人立刻将猪抬上了桌子。
开始全程执法仪记录。
兽用三道心电图机到位,猪的各部位消毒……
“除了脂肪的颜色,猪心和人心在解剖结构上是一模一样的,大小、形态、功能都非常接近。”
肖哥一边喘气一边说:“这头猪是我精挑细选的,体重和死者相差不到一斤。”
刘璃抬头问林彦儒:“我准备好了,让周雯雯过来吧。”
“好,”林彦儒说,“你见机行事。”
让另一个人见机行事,是一份很大的信任。
刘璃点头。
周雯雯还记得刘璃:“刘医生,你也在,这太好了。”
“其实看到我在,你就应该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刘璃说,“我能想到唯一的好事,就是你心电图上的St短凸面抬高找到原因了。”
她冷淡的说:“我现在做的,大概就是当天晚上某个人对你做的。”
“看好了,别眨眼,”刘璃看着她的眼睛说,“人心比猪心复杂多了。”
她拿起解剖刀,在相应位置下进刀、止血、暴露位置……
之后将银针从已暴露的肋间隙扎进去,进针到提前标好的位置,对肖哥说:“好了。”
肖哥将针灸理疗仪开到最大电量。
没有惨叫、没有颤抖、没有挣扎……
只有心电图机“咔咔咔”走纸的声音响起。
半分钟、一分钟、一分半钟……
持续到一分五十三秒,这头活猪无声无息的停止了心跳。
“看,这条弓背往上凸的线条,眼不眼熟?”刘璃将心电图纸递到周雯雯眼前,“你觉得,你发病的那天晚上,是谁在做我现在做的这些事?”
“董菊香就是这样死的,”林彦儒接着说,“你老公肖胡说,这是你做的。”
周雯雯惊恐的捂着嘴巴,慌乱的睁大了眼睛。
“银针的针孔太小,解剖后经过福尔马林的固化,法医才找到这个针孔,”刘璃说,“而你是活的。”
“当天晚上,经过银针进入到你心脏里的电量比现在你看到的小,或许时间也没有现在长,你才有机会站在这里。”
“但那个人要这样做,一定是经过长时间的计划和筹谋的。”
“也许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你。”
“哪怕董菊香死了,他的目标依然是你,只不过他改变了方法而已。”
“你想一想,你们之间最近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或者,那个人最近发生过不寻常的事吗?”
周雯雯的视线游移不定的从猪的身上到刘璃的脸上来回。
刘璃尖锐的说:“相信我,在那个人心里,你和猪没有区别。”
周雯雯颤抖着唇:“半个月前,他说让我卖了婚前房子给他投资。”
“我拒绝了,还告诉他,姨妈在我们结婚前就带我去做了遗产公证。”
“我死后,我的房子将留给孩子,遗产监护人是我姨妈。”
林彦儒下意识的去看刘璃,刘璃的视线已经转向肖哥,但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肖胡绕了一大圈,为的只怕还是周雯雯的房子。
他很需要钱,为什么?
赵坤的电话响了,他呆了两秒,说:“林队,肖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