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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老四,到了乔广亨家里,家人往里通报。这时乔广亨正搂着紫嫣,歪在炕头吸水烟呢。乔广亨听说地保来了,忙说了一个“请”字。

李老四来到了屋里,去上首椅子上坐了。乔广亨一边吩咐紫嫣上茶,一边问:“地保老爷,今儿怎的这么闲?”

李老四笑了笑,道:“享爷真会说笑,小人可经不起您张口称呼‘老爷’!”

乔广亨嘿嘿笑着说:“你毕竟是吃半碗官饭的人,所以大家管你叫老爷,这是正理儿。你和俺们这些平头百姓们,不在一个屋檐底下站着。”

李老四说:“小人吃半碗官饭不假,可我感觉自己就是被人使唤的牛马,整天催粮收税的。可如今追讨皇粮国税也难,当差大不如从前了,有时为了一点屁大的事,上头吩咐下来,直让我跑断腿、磨破嘴,最后也讨不来官老爷的一张笑脸。”

乔广亨听他诉当差的苦,还以为他是来催官粮的呢,就惫赖地说:“如今俺家城里的铺子不景气,乡下又欠收,虽已秋风凉,却恰似那青黄不接的光景呢。老侄子你替叔斟量斟量,可拿得起拿不起?”说完,斜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李老四。

李老四一见他这副奸滑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呷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瞧您老说哪里话呢?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催官粮我也不敢先从你家催起。我这回来,一是多日不见,专程来探望您老人家;二来呢,是替我家老泰山请您出去喝酒的;三呢,我也顺便探望一下你家慕贵兄,自从那次我把他从巡检区里捞出来,就一直没再见过他的面,也不知他忙些什么呢,难不成又去做大生意了?”

乔广亨听他提起儿子那段不堪的往事,脸上便讪讪的,只得说:“哪里话?俺平头百姓,哪有什么生意好做?”

李老四话题一转,说:“哈哈,说起生意,我这里倒有个巧宗儿。前两天我去城里公干时,听人家码头上人说,新来了一个漕运总督,兼署河道,正张罗着修河固堤呢。这可是件大工程,谁要是能揽过来,准能赚个盆满钵满的!我思来想去,满眼里挑不出几个能干的人来,也只有慕贵兄常年在外面跑,见多识广,他要能跟我合伙,把那河堤的工程揽过来,那银子钱可就像河里的水,哗哗地往家淌,一辈子也花不完呢!”

乔广亨听了他这一番话,一时云里雾里,心想:“有这等好事,他怎会来告诉我?可别忘了筹办军粮时,那里面出的幺蛾子!”想到这里,他露出质疑的神色,呼噜呼噜地吸水烟。

紫嫣在内室听外面没动静了,便出来续茶,李老四见了她那妖娆的样子,呆柯柯地盯着看,乔广亨几次端起盖碗来让茶,李老四却浑然不觉,只顾看。

这紫嫣每日里闷在家里陪着个老头子,平素也不见一个生人,今儿见有男人来了,正好出来招惹一番,于是故意拿出烟花风情来,扭呀捏的。乔广亨脸上不悦,使劲墩了一下茶碗,盖子被颠得当啷一响,李老四吓了一哆嗦,差点把盖碗掉在地下,这才回过神来。

李老四吃这一吓,竟然忘了再吊吊乔广亨的胃口了,就把自己如何与张大户攀亲,张大户又如何讨得漕帅的赏识,漕帅如何委了他管修河堤的差事,如此这般和盘托出。——这足见李老四不是个干大事的人,稍一惊惧便失去了自我,难怪他以后被乔慕贵耍呢。

李老四说完了这些话,乔广亨忽地从床头坐了起来,移到他下首的椅子上,躬身陪他坐着,又招呼紫嫣出来续茶,还让他水烟。李老四这时谈到正事了,却也清醒起来,单刀直入地问他父子可有兴趣揽这桩生意。乔广亨是吃过做官商的甜头的,当然愿意喽。

这时李老四话锋一转,说:“咱先明后不争,把丑话说在前头:若论出钱办事,我是不名一文的;若论托门路办事,呶,姻亲关系就摆在眼前,我是可以牵线搭桥的。我只出这层关系,所有花销一概不管,但赚了钱咱两家五五分成。不知您老意下如何?反正花个千儿八百的,只要把工程拿下来,多了不敢说,三五千银子的进项,还是有的。”

只这些进项,就把个乔广亨引得心里发痒,他明白李老四为何来跟自家说了,因为别人家拿不出这么多打点关节的花销,这样说来,这事是十足可信的。他当即答应去跟两个儿子商量,砸锅卖铁也要凑出千把两银子。——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暗笑李老四只知送银子,还不知人家官老爷喜欢什么呢,假使人家喜欢的是女人,你送这些铜臭气的东西能办成事么?所以打点关系不在钱多,而在精、巧、准!

李老四见他喜得手舞足蹈的,便又顿了一下,阴沉着脸说:“还有一件,你家可能忘了,当初慕贵兄把那两处作坊赔给乔向廷时,是我做的保。可如今人家要开油坊了,却发现慕贵兄从中做了手脚。”

乔广亨却也不知,忙问他做什么手脚了,李老四说:“他既威胁原来的师傅不能留在下家干活,又掘路挖坑的阻碍人家进料出货,这也太不地道了,让我这个保人的脸往哪里搁?”

乔广亨暗笑了一下,心说:“这么做不多,依我夜里就去把房子扒了!”但脸上却现出忿忿的样子,正言厉色地说:“这孩子咋能这么整!唉,你也知道,我年轻时忙着经商,对孩子缺乏家教,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都怪我教子无方。他长大后闯了多少祸,想你是最有数。小时候我管不了他,如今长大了,又分家另过,我如何能管得了他?这些事我也气得沸沸的,可没法子,你叫我如何是好?”

李老四情知他说的也倒是实情,但这回有桩好买卖拿住他们了,又加之自己是当时的保人,管起来自然理直气壮,于是绷着脸说:“要依他这德行,那桩修河堤的生意我是不敢跟你家里人做了。我老泰山也有些家资,只是不曾经手这些事,如今有他大姑爷的本家在,正该去试试手。”说完站起身来,拔腿要走。

乔广亨见他说得真切,忙止住了他,说:“贤侄莫走,一切包在我身上,我就打发人去找那个孬种算账,要他亲去给向廷小员外道歉,去给人家油坊的师傅讲明了,就留在下家干活。至于掘的那路嘛,赶明儿我先打发人修复了,要是那畜生嘴里再说半个‘不’字,我就告他忤逆,拉到衙门里打死这个砍头短命的!”

李老四见了他这信誓旦旦的样子,才放下心来,于是借坡下驴,将两件事都说定了,然后又说起岳父请他出去吃酒的事。

乔广亨对吃酒并不热衷,懒懒地问:“承蒙你家老泰山看得起我,专程过来请我,他却怎地想起我来?什么由头请酒啊?我白受用心里觉得不安不是?”

李老四说:“因你们老哥俩许久不见面,我老泰山甚是想念。今儿特意在溪边酒肆里置酒,让我过来请您过去叙叙旧。”

乔广亨又问还有谁,李老四这才说:“还请了几个人,孟老夫子、染坊的乔掌柜,还有乔向廷小员外,大家一块聚聚。”

乔广亨一听这么多人,淡淡地说:“既然这么多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就不去了罢。”

李老四急了,忙说:“您老要是不赏光,岳父又责备我不会办事了,您就当疼我这个晚辈了好吧。”

乔广亨沉吟了一下,说:“论理族长设宴,保长来请,我不该推辞,可我近来身子骨儿虚弱,打发人去搬先生了。我若去了,岂不害人家白跑一趟?”

话没说完,只见家人来喜从外面跑进来,躬身行礼说:“老爷,我赶到集上,晚到了一步,那位老先生前脚刚走,伙计说是被外乡人接去了,得后天才回来。”

李老四鼓掌大笑,说:“哈哈,该着您老去喝酒!”

乔广亨苦笑了一声,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承蒙族长和保长的厚爱,我听招呼也就是了。只是刚才听你说,请的客人里面有乔向廷,我家那个逆子却跟他过不去,见了面我脸上挂不住。再说,他老爹走了才几天啊?他重孝在身,就出来饮宴,似为不妥。我和他同席,也觉得晦气呢!”

李老四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多少日子了,按说他早该除孝服了。这次虽是闲酒,我家老泰山说也顺便给他解恼呢。”

乔广亨听了,勃然变色,说道:“哦哦,原来是为人家解恼的酒,我更不去了!”

李老四忙说:“实则是吃闲酒,解恼只是顺水人情啊!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有个结义兄弟,叫钱易,人家可是个将军呢,且是钦差大人的亲信,连本县的大老爷也都给他几分薄面,何况你我呢?”

乔广亨听了,这才不言语了,大概他深知民不跟官斗的道理,既然人家上面有人,他瞬间像换一幅面孔似的,和颜悦色地说:“是啊,是啊,他是个至孝的人,我心里也佩服得紧呢!如今族长约了他出来,我做东请大家吧。你前头先走,容我回内室洗梳一下,换换衣裳就过去。”

李老四爽快地答应一声,刚要走时,乔广亨又叫住他再三嘱咐道:“待会儿当着众人的面,你可别说什么工程的话;更不要提我那逆子威吓师傅、掘路挖坑的事,不然,我面子上真的过不去。你尽可转告向廷小员外,请他只管放心好了,逆子做的孽我来偿还,还治不了他了!”

李老四连声答应,一身轻松地走了。

他回到岳父家里,把说动乔广亨整治乔慕贵的话说了一遍,独不提合伙揽工程的事。

这一下,乔向廷心里的石头一下落了地,也觉得浑身轻松起来。

李老四又说了亨爷对他如何客套,如何让茶,如何让水烟,紫嫣如何妖娆等,乔广善忙止住了他的话,请大家去酒肆里喝茶去。

于是一行人跟着他,一路说笑着往酒肆里去了。

到了酒店里,掌柜的打躬作揖地接着,领到雅阁里就坐,伙计赶着沏茶倒水。

乔广善呷了一口茶,对账房先生说:“老田,这茶叶倒好,应是今年的新茶,不赖起城里大姑爷给捎来的毛峰,你尝尝,滋味怎样?”

老田听了,忙端起茶盅来抿了一小口,品嘴咋舌地说:“是呀是呀,滋味清香,恰如大姑爷从城里捎来的新毛峰。提起这话来,小人还要感谢老爷呢,大姑爷特特托人从城里捎来,老爷又特特地送了小人半包!小人只尝了一次,舍不得喝,剩下的白天放在桌子上,晚上放在炕头上,只闻茶香,就赛神仙一般!老爷待小人不外道,小人也一辈子念老爷的好,小人……”

乔广善微笑着摆了摆手,不再让他往下说,转头看着乔向廷,说道:“贤侄,你也尝尝,这是新茶。”

乔向廷向来不擅饮茶,他虽家境宽裕,却只有来了客人才沏茶,他自己并不讲究吃喝用度的;他只爱吸烟——近日接了父亲的白玉嘴儿旱烟杆和丝绸烟袋,而把自己的铜烟嘴儿烟杆和棉麻烟袋收了起来;每日也只是粗茶淡饭,只在节令或来客时才摆酒席,一家人也都跟着他清淡惯了。他虽素不饮茶,但听了族长的话,却也端起茶盅来呷了一口,连声叫好。

孟达礼说道:“善老爷,贵府大姑爷能想着给您捎这么好的茶叶来,自然也有人天天孝敬他喽。哈!他衙门里的油水肯定是少不了的,不光茶叶,包管有人给他送银子使。这新茶也只是个幌儿,多半里头包着银锭子呢。”

乔广善听了,心里很受用,眼睛眯成一条缝,只摇了摇头。

乔向宽对老田说:“田老爹,你也是个斯文人,要是茶叶里喝出银子钱来,可别忘了记在账上啊!”

一句话说得老田脸上讪讪的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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