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头鱼宴,成吉思汗让察合台为开路先锋,先去巩乃斯河谷,沿着哲别以前走过的旧路,进行拓宽加固,大军随后就准备开拔。
接着,他又让窝阔台带着人,在阿尔泰山的南北两麓,各构筑一个驿站,以便与田镇海和总部保持联络。
由于花剌子模的路途遥远,为了与蒙古本土保持联络,成吉思汗借鉴了汉人的驿站模式,独创了一套“箭一样的传令兵”的情报传递系统。
为了加快情报传递,成吉思汗率领蒙古大军,在行军的过程中,在蒙古本土与花剌子模之间,一路上设置了很多驿站,每个驿站都配备了十匹以上的良马。
为了不耽误时间,这些专门传递情报的驿马,马脖子上都挂着铜铃,驿站人员听到远处传来的铜铃声,立即就得备好马、水和干粮。驿夫一到站,也不休息,立即跨上马,带上水和干粮,继续打马奔跑。
在途中,任何人听到带着铜铃的驿马,都必须进行避让。
这些驿夫除了骑术精湛,体质也非常好,是千里挑一的青壮年。他们为了节省时间,一般都在马背上吃干粮、喝水,有时甚至将自己绑在马背上睡觉。
特殊的加急情报,马歇人不歇,不断在驿站更换马匹,驿夫一天下来,竟然可以飞驰四百多里路程。
为了打仗,成吉思汗简直是费尽了心思。
天气刚转凉,战马也养壮了,蒙古大军开始拔营,准备从准噶尔盆地,向天山进发。
大军越过梦幻般的五彩城,过了乌伦古河,很快便来了准噶尔盆地的野马川,开始沿着东边的卡拉哈里向前走。
眼前一片荒凉,马蹄践踏在低矮的苦蒿、白蒿、沙蒿、锦鸡儿等上面,散发出一股苦蒿的气味,红柳和近两米高的梭梭,便是这里常见的高大植物了。
当发现成片的芦苇时,就知道那里有水塘,就可以给马饮水或扎营休息了。
对于当地人来说,阿尔泰山是他们的夏窝子,准噶尔盆地则是冬窝子。
这里的鸟儿很少,偶尔只能看见沙雀、角百灵、白脸山雀等,这些都引不起猎隼、游隼和海东青的兴趣,更不用说猎雕和猎鹰了。
可是,当成群的波斑鸨发出很大的拨羽声,从远处飞过时,很多人都放出了手里的猎隼、游隼和海东青,俯冲速度最快的游隼,往往又成为大家的焦点。
从梭梭丛中,不时蹿出一两只野兔或鹅喉羚,则是猎犬追逐的对象。
而那些高大的野驴和野马,远远地发现人后,就开始逃跑,身后扬起了漫天的灰尘,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看到野马,成吉思汗眼睛发着亮光,想起了不儿罕山的野马,可这里的野马数量大得多,身形却与蒙古马一样矮小。
野马川栖息的野马群,是真正的原生野马,与当地的野驴非常接近,一般人还分辨不出来。
经过盲骨子的仔细观察和介绍,经常与马打交道的成吉思汗,很快就分别出来了,野驴的叫声不同,背脊上还有一条明显的黑线,而且尾巴也短了很多。
两者还有一个区别,野马群喜欢独来独往,野驴群则喜欢与鹅喉羚混群活动,彼此都利用对方的哨兵,从而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这些原生野马,长期在荒野上生存,为了躲避猝不及防的危险,从来不躺在地上睡觉,马群停下来时,就赶紧低下头颅,闭上眼睛,就可以打盹了。如果没有危险,将头反搭在背脊上,就算是比较奢侈的睡觉方式了。
另外,野马还进化出了一种特殊的本领,就是在走路时,半边神经还可以开始休眠,进入半睡眠状态,半边神经则继续工作,简直是匪夷所思。
细究起来,野马的这种生存状态,都是拜当地闻名遐迩的准噶尔狼所赐。在阿尔泰山和天山一带,就野生动物的威胁性,当地有一句俗语:阿尔泰的驼子,准噶尔的狼!
准噶尔盆地上,卡拉哈里山上的北山羊、盘羊是攀爬高手,经常栖息在岩石和峭壁上,而荒漠上的野马、野驴、鹅喉羚和高鼻羚羊等,又都是长跑健将,在与猎物追逐和适者生存的过程中,狼群想生存下来,除了采用适用的策略,还得不停地奔跑,才能获取食物。
与其它地方的狼相比,准噶尔狼的奔跑能力,明显地胜出一筹。
见到山羊和绵羊这些同类,北山羊和盘羊经常下山来,混入羊群中。而那些单独生活的公野驴和公野马,见骒马群中没有儿马,晚上趁人不注意,也混入马群中,想圈一群属于自己的骒马,一旦被人发现,立即又跑了。
过了乌伦古河,成吉思汗就不断地收到消息,说羊群在晚上休息时,不断地遭到狼群的袭扰,哨兵发现以后,放出契丹犬去追时,狼群早就没有了踪影。
一天晚上,成吉思汗和一群将军坐在篝火前,正看着冒着清香的梭梭柴时,有人前来报告说,狼群又行凶了。
梭梭柴很耐烧,灰也很少,一米多长的一截,就可以燃烧一个晚上,由于质地坚硬致密,用刀根本劈不断,只能用架空的方式踩断。
坐在旁边的术赤,听说狼群又咬死了羊,立即讲道:“父汗,不如像对付中山狼一样,将准噶尔狼也杀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