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先上台,主持人递给他一个话筒,让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以及得知自己是理科状元后的心情。
陆明习惯了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十分自如,接过话筒向主持人点头示意,然后想了想,笑着说:
“其实学习没什么经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我有,分享给你们也不一定有用。我只是从小就比较擅长学习,学霸这个名称是会上瘾的,做久了就舍不得拱手让人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必须要好好学习的习惯。而且,我也是为了一个人吧,因为她喜欢找成绩好的人问题目,我怕她问别人,所以就只能自己当那个学习好的人了。”
陆明说完,抿唇笑了笑,停顿了一下,台下的学生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陆明学长这是什么?公开表白还是公开恋情?天呐!太甜了吧!
少数几个知情人,包括齐秋月自己在内,一副了然的神情,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就连老师们都显得有些震惊。
齐秋月没想到陆明会说这种话,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江清霜坐在她身边就发现了,她的脸几乎红透了。
好在陆明没继续这个话题:“至于心情嘛,还不错吧,反正我早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考太差嘛,状元不状元我其实无所谓啊,反正分数够了就行了,我想考的学校也没说只收状元啊。”
陆明这番话一出,不少人在地下暗暗骂他,都觉得他这样明显就是炫耀,不过也只能自己生闷气,人家成绩好,他们也的确没办法。
陆明说的其实真的是事实,他要的从来就只是分数而已,至于谁第一谁第二,哦,能第一最好啊,不能的话只能说明别人比他更厉害啊,也没什么嘛。
陆明发言完毕后对着台下的老师同学们鞠了一躬,然后把话筒还给主持人,自己从侧边下台,从外围绕回自己的位置,坐回到齐秋月身边。
顾丰年上台了,主持人怕他也一鸣惊人,于是先问了他一个问题:“顾同学,作为本校第一个男的文科状元,你有什么想说的嘛?”
顾丰年接过话筒:“没什么想说的,学习这种东西人人平等,没必要性别歧视。”
主持人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只好强笑着接了一句:“真有道理呢,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的文科状元给大家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吧。”
顾丰年接过话筒,等着主持人走到一边才开始说话。
主持人脸都僵了,这一届状元也太难搞了吧!
“我没什么经验可以分享,我并不喜欢学习,只是我喜欢的人喜欢学习好的人,而我想成为她喜欢的人,所以我要好好学习,”众人没想到顾丰年也会这么语出惊人,平时看起来高冷如斯生人勿近的顾丰年,说刚刚那番话时,神情居然称得上温柔?
一众师生表示真是够了!成绩被人家碾压也就算了,今天还要在这被光明正大喂狗粮,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好,好到能够配得上她,足以成为站在她身边的人,所以我要有一个好成绩,至于心情,如果她会因此开心的话,那我就很开心。”
顾丰年没理会台下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的把心里的话说完了,然后也对着台下鞠躬,把话筒塞回石化了的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表示心里苦,不接这个话筒行不行……
顾丰年他们的班主任也没想到自己这两个学生会这么一鸣惊人,他对此也一无所知,此时被吓得脸都绿了。
顾丰年和陆明这两个当事人倒是无所谓,回到自己班里之后该干嘛干嘛,聊的开心的很。
主持人终于结束了这个毕业典礼,笑容僵硬的退了场,学生们也在各班老师的带领下离开了礼堂。
陆明和顾丰年被校长拉去办公室合影,江清霜他们三个就等在外面,好在没多久就把两人放出来了,陆明拍打着自己僵硬的脸抱怨道:
“我最讨厌拍照了,脸都笑僵了,浪费表情,嗐,太没意思了。”
顾丰年也点点头,附和:“嗯,我也不喜欢。”
江清霜见两人这副模样,双手抱在胸前翻了个白眼:“你们俩消停点吧,得了便宜还卖乖很容易引起众怒的真的吗?”
一听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安静下来了,毕竟众怒不可怕,江清霜要是怒了,那是真的很可怕。
几人看四点多了,也该找地方聚餐了,高中生涯的结尾,怎么能不画一个完美的句号呢。
当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逸还要赶飞机,反正大家都挺收敛,也没喝酒也没撸串,一人一杯果汁,清清淡淡的杭帮菜,都走起了回忆杀,纷纷回忆这些年来点点滴滴美好的事情,顾丰年安安静静托着下巴听他们四个说。
顾丰年感觉到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环绕,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是各奔东西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努力,各上各的大学,又不是生离死别,他反正没觉得伤感,所以也没参与他们的回忆。
反而听他们你舍不得我,我舍不得你的来来回回说倒是有几分想念江瑞雪了,于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打开微信给江瑞雪发去了问候的消息,同时把自己是文科状元的喜讯告诉了她。
因为周逸的原因,七点不到他们就散了,周逸只身前往机场几人陪他一起等车,上车前,挨个拥抱了一下,江清霜还和他撞了撞拳,陆明开玩笑说:“兄弟,开学了我去北京投奔你啊,苟富贵勿相忘知道吗?”
周逸笑着答应了,坐上了车前往机场。
江清霜和齐秋月对视一眼,又抱了好一会,还是有点依依不舍的,江清霜已经确定了要去上海读新闻系,齐秋月也定下来了要跟陆明去北京,两人一想到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不能天天见面,就免伤感。
这么多年了,她们俩是五人中感情最深的,甚至很多时候,江清霜比陆明还要护着齐秋月,两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虽然没有血浓于水,但情谊永恒。
顾丰年和陆明好说歹说才把两人分开,都劝着说来日方长,又不是见不到了,别这么伤心,搞得像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好一阵劝下来,两人终于愿意各回各家了,陆明和顾丰年长叹一声,对视一眼,一人拖走一个,就此分别了。
虽然高中生涯结束了,但生活还要继续,陆明刚成年不久,准备和齐秋月一起去学驾照,江清霜早就开始了,她的教练就是带过江波澜和江瑞雪的那个,说来也是他们江家和那个教练有缘分,三个人居然都是他一人教出来的。
顾丰年没成年,自然没法考驾照,没有了学习压力也就小了很多,顾丰年抓紧时间重拾自己的业余爱好,钢琴、拳击都安排上了。
至于为什么是拳击,这还得说回一年前了。
有一天在跆拳道课上,江清霜让顾丰年拉韧带,她发现这么多次课下来,手上功夫例如出拳、勾拳之类的,顾丰年接受能力都很强,一来一回有模有样,但江清霜很快就发现了,但凡涉及腿上的,比如说什么横踢之类的,顾丰年就不太行。
可能是因为从小没练,所以柔韧性不好,再加上顾丰年先天条件不那么好,虽然体育不差,但在韧带这方面差的出奇,导致江清霜不得不放弃对他的雕琢。
有一天江清霜有事要晚点才到,顾丰年没了陪练就自己带着护具找了个沙袋捶了起来,江清霜到的时候就看见他正在欢快的捶沙袋。
见到如此情景,江清霜心里有了打算,把顾丰年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是一家拳击俱乐部,江清霜在不打算继续跆拳道考级了之后,就很少去跆拳道馆了,更多的时间是泡在这里。
第一次来这是中考完,那时这家拳击俱乐部刚开业,因为离江清霜家里比较近,所以她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本来只是把这当作平时放松解压活动筋骨的一个地方,后来久而久之就喜欢上了拳击。
拳击和跆拳道有异曲同工的奥秘,甚至比跆拳道更让江清霜喜欢,因为更加直接,简单粗暴,更适合发泄。
拳击俱乐部的老板是个小姐姐,这也是让江清霜惊喜的一点,虽然年龄差了十几岁,但两人志趣相投,很快就成了忘年小姐妹。
在发现顾丰年更适合拳击这项运动之后,江清霜就把这个宝地介绍给了顾丰年,果然,顾丰年也更喜欢拳击,很快就在这项运动中找到了自我,于是从那以后,就算没有江清霜,自己也会经常来到这打会儿拳。
纪如漪很久没见到顾丰年了,再次见面对方已经高考完,即将是个大学生了,这也让纪如漪有些惊喜。
顾丰年主动在微信上约她的,问还能不能继续找她学钢琴。
纪如漪虽然意外,但也并未拒绝,还告诉了顾丰年自己现在所在的琴行,顾丰年当天下午就去找她了。
一见到面之后,纪如漪有些吃惊,当年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了。
“年年,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啊,高考考得怎么样?应该挺不错的吧,不然你哪有心情学钢琴啊。”
纪如漪捂着嘴,偷笑着和顾丰年开玩笑,一边打量着他。
顾丰年难得的笑得开朗:“是啊,考得还可以,马上就要去上海上大学了,如漪姐你呢?现在怎么样?”
两人寒暄着,算起来,也有三年没见了,自从顾丰年升入高中,就把钢琴课停了。
谈笑间,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在纪如漪身后,手搭在她肩头,温柔的低头问:“如漪,这位是?介绍一下?”
纪如漪这才想起来,赶忙站起身,拉着男人的手对顾丰年介绍:“啊对,年年,这是我老公,梁绪,”
然后又转头看向梁绪:“这是顾丰年,我以前的学生,来找我上课的。”
梁绪闻言冲着顾丰年点了点头,顾丰年也向他微微弯腰示意。
梁绪给顾丰年的第一印象就是充满了艺术气息,看上去是一个温柔儒雅的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艺术家的气息。
梁绪笑了笑,开口:“那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纪如漪对着他眨了眨眼,看起来有几分小女人的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