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场景第三次现,姜逸晨自己都无语了。
这次盘问他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警察。
目光毒辣,眼神犀利,被他盯着说话都不由的结巴。
尸体很快就被挖了出来,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裹着,尸臭味很浓,当里面的尸体露出来的时候,姜逸晨整个人都惊住了。
水银封窍,红线封嘴,符咒镇压……这样的作案手法和苏黎一模一样。
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老警察再次盘问,“你好像很惊讶?为什么?”
姜逸晨实话实说,“潮海市,两个多月前,也发生过一起荒山埋尸案,死者的死状跟这个一模一样。”
“你不是警察。”老警察的潜台词:你不是警察,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个案子之前去潮海市开会的时候他听过,目前为止,依旧是个悬案。
“因为报警人也是我。”姜逸晨微笑且无语。
老警察听到这话也不惊讶,只是扭头打了个电话,姜逸晨猜,他应该在核实自己话里的真假。
片刻后,老警察转过身,态度温和了一些,也许是职业的原因,目光依旧犀利。
“杨轻鸿。”
姜逸晨点点头。
他再次被带回了警局,杨轻鸿给他倒了杯水,说“说说吧。”
“真话?”
杨轻鸿瞥了他一眼,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还是点头。
“跟苏黎一样,她自己带路给我的。”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我觉得她很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等尸检结果。”
姜逸晨怀疑,“烂成那样,还能查出什么吗?”
“你很怕查出什么?”
“……你这话说的。”
杨轻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抱歉,习惯了。”
“理解。”他叹气。
折腾了一晚上,他困的在椅子上睡着了。
脑袋歪的睡不舒服,断断续续的醒了好几次,直到被饭香味勾醒。
睁开眼,就见李冉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吃盒饭。
见他醒了,挑眉笑道,“惊不惊喜?”
姜逸晨伸了个懒腰,“你怎么来了?”
“案子。”她说,“我过来看看。”
“那你挺快的。”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回警局也才四个小时。
李冉没再说话,吃过饭,两人去了殡仪馆。
法医靠在桌子上,端着盒饭吃,床上的女尸散发着恶心的腐烂臭味。
姜逸晨感觉刚吃的饭都要冒出来了,李冉和法医像是没有嗅觉一样,李冉整个脸都快凑上去了。
女鬼不在,姜逸晨问他,“查出来了吗?”
“死者乔思雨,二十三岁,窒息死的,从身体的痕迹来看,死前应该受过虐待……”
“嘴巴被红线缝着,后脑有根筷子子这么长的银钉,上面有符纹,嘴里有块红布。”法医下巴指了指铁盘子里,“都在那,这手段,这死法,作案者应该是个鬼神论者……”
“乔思雨。”姜逸晨若有所思,“我好像真的听过这个名字。”
“孟华的情人。”
“孟华?情人?”姜逸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眼熟,不过乔思雨不是孟华的老婆吗?为什么会是情人?
距离孟华破产也才半年而已,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冉已经拿起了红布,她翻了这个案子几百遍,对任何细节都了如指掌,“和苏黎身上的一摸一样。”
“这也说明,作案人很可能是同一个。”
“时间呢?能确认吗?”
“山里气温低,按着尸体的腐烂,死了至少四个月左右。”
“也就是说孟华破产之后,乔思雨就离开了孟华?”
法医语气淡淡道“她只是孟华的情人,孟华破产了,再攀高枝不是很正常?”
李冉检查完,确定道“和苏黎的手法一模一样。”
剩下的杨轻鸿去查了。
姜逸晨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法医抬眼,“你就是那个受死者指引找到尸体的天选之子?”
他无语,“这词是这么用的?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法医笑了两声,随手把盒饭一扔,擦了擦嘴,说“别再意这些细节,我叫项于,你呢?”
“姜逸晨。”姜逸晨竖起大拇指,“楚霸王。”
“不是。”他好笑“一丁那个于。”
贫过几句之后,李冉问他,“乔思雨在吗?”
“不在。”姜逸晨解释,“在山上的时候她就消失了。”
“她记得什么吗?”
“感觉很苏黎一样,问什么都不说,还不如苏黎,苏黎至少知道动动手,她就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不瞒你说,大晚上的,我被她盯的发毛。”
“你一个道士,还能被鬼盯的发毛?”
他忍不住叹气,“鬼算什么,我让杨轻鸿盯的都自我怀疑了,差点就想招供了。”
项于“噗嗤”笑出声,“你这话,我信,杨队之前在饭馆吃饭,把隔壁桌一个八岁的小姑娘给人家盯哭了,这事整个警局都知道。”
案件时间太久,需要查的东西太多,也费劲,姜逸晨就先回了家。
灵秋手里端着个盆大的蛋糕,小宝和大宝还有狸蠢蛋幸运的各分了一块。
大宝就是之前在十字路口问鬼带回来的鬼,比小宝大一些,就干脆叫大宝了。
“给我吃一口。”姜逸晨凑近。
灵秋切了一大块递给他,姜逸晨张嘴吃了,整个嘴巴都塞的满满的,一大块奶油还掉在了灵秋的红裙上。
灵秋立马发出死亡凝视,他沉默了两秒,怂怂的说,“买两件。”
灵秋这才作罢,把叉子上他没吃完的奶油吃了,姜逸晨看的脸色发烫,不自在的挪开眼。
他轻咳了一声,说,“乔思雨记得吗?”
灵秋不理他,姜逸晨继续道,“之前也有一具女尸,和这具一摸一样,后脑被钉进去一根很长的银筷,上面还有符咒,用红线缝了嘴巴,里面塞着一块红布,红布里也有相同的符咒,而且两个鬼都不能出声,甚至失忆,这种情况有办法吗?”
灵秋伸出手。
姜逸晨掏出手机递给她,灵秋看了一会说,“很古老的咒法,现在懂得这种咒法的人应该很少,跟你那本羊皮古籍差不多老吧,那时候我可能都没生灵。”
“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她说“咒法相对应的会有解法,以前的咒法跟后来演变出来的有所不同,具体我也不清楚。”
“那本羊皮古籍你从哪来的?在医院的时候,我用的那个八卦的是什么咒法?”
“那不是八卦,至少不是现在的八卦。”
“现在道士的法力,基本都来自于三清,但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所有的符咒的法力,很多都来自地府忘川甚至是鬼仙精怪……”
“你若是问我具体是谁,我也说不清,因为太多了,每个族群,每个门派,都会有他们自创的一套咒法,有些传承下来的,被世人改良了,也有些就此失传了。”灵秋摇头,不知是惋惜还是什么,“比起以前,现在道士真是一点都不上进,一堆废物……”
“你这半路出家的,换以前估计连个门都入不去。”
“……得。”姜逸晨举手作投降状,“听的出来,你很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