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圆悔过份纵欲的缘故,身体处于疲软不堪,眼镜王蛇又有主动攻击人的譬好,蛇头又正好落在他肩上,就顺势咬了圆悔的肩膀,圆悔被疼痛惊醒,转身发现了吐信子的毒蛇,他尖叫一声,连忙甩开毒蛇。”
未晚伸手指向茶壶所在方位,又道:“毒蛇应该落在炕的右面,它与圆悔对峙了起来,圆悔情急之下扔了桌上的茶壶,向它砸过去,只可惜没有砸准,反而惊了毒蛇。圆悔拔腿就想往外跑,可他发现自己没有穿亵裤无颜见人,于是又回到床前,抓了亵裤穿上。蛇毒通过分布在人体表内的静脉传递,本来过几分钟的时间才会发作的蛇毒,由于圆悔过份纵欲,体表虚弱静脉扩张,蛇毒素很快侵入人体内,毒素蔓延,引起全身性中毒反应,他边抓着裤子边往外跑,他刚到门口,他甚至还来不及系上裤带,他就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听到未晚有理有据的推理,众人都震惊了。
“说得真好,精彩!”秦烽由衷赞叹起来。
“好!端和郡主真是品貌俱佳,聪慧过人,大景百年难得一见的无双佳人。”张同昊不由跟着夸赞起来。
众人的赞赏声,声声不绝于耳,就连对她颇有意见的圆真都称赞起来。
顾慎言定定看她,眼睛深处出了抹神,她不是最美的,可永远是最吸引人的。为什么他早没有发现呢?
姜未晚怔愣,不再说话。
其实,不是她爱显摆什么,她是有私心的,她想要讨个赞赏。
“未晚分析的不错。”姜北点了点头,赞赏的看着未晚,这个女儿,冰雪聪明,的确是难得。
姜倾月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慢慢的扫了未晚一眼,眼睛深处,顿时变得阴冷,却又在一瞬间收敛了情绪。
姜倾月脸上露出个明媚的笑容,“五妹,真是心思缜密,分析的透彻。”
明面在笑,心底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羡慕妒忌恨。
圆真双手合十轻道:“圆悔真是罪孽深重,相国寺自立寺以来,上百余年清誉如今就要因他毁于一旦。”
方丈捻珠感叹:“阿弥陀佛,为师常教导你们,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圆悔如今落此下场,为师深感痛心,你们大家要引以为戒,好生修业,参透佛理,普渡众生,以光大我相国寺。”
“是,师傅!”
方丈又道:“圆真、圆明你们把圆悔的尸体抬下去,待送官验尸后,火化下葬。”
几个和尚抬走圆悔的尸体。
众人都出了屋,四姨娘瞧见未晚出来,忙迎了上去,“五小姐,怎么样了,找到凶手了吗?”
未晚据实相告,“圆悔是被蛇咬伤的,与姨娘无关。”
“可不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事儿,大家硬要冤枉我。”娇俏的四姨娘长长松了口气,小命算是保住了,她笑开怀了。
陈夫人不屑地冷哼了声,“若不是你行为鬼崇,我们又怎么会怀疑你?”
四姨娘一窒,盖下眼睑,低声娇道:“王爷贱妾冤枉,贱妾是被人陷害的。”
姜倾心心中大动,连忙上前去,冲着姜北道:“父亲,四姨娘真是冤枉的。她平时就喜欢礼佛,那日祖母让大家挑选纪念时,她本想要108颗西域沉香手串,不想让大伯母先选了。来之前,她与我说过到相国寺后,就要向方丈大师讨串开光佛珠。”
四姨娘顺势往下道:“是啊,王爷。贱妾没有见到方丈大师,就打算向寺内和尚讨要,又担心白天若是起头讨要了,其他人跟着,佛珠有限,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妾贱手里。我才大晚上的来找圆悔和尚……”
姜北蛮笑一声,“四姨娘喜欢礼佛,一心想循入空门,本王不是没有听说过,既然你如此执著礼佛,本王强留你人,也是留不住你的心……”
四姨娘脸色煞白,连忙打断道:“王爷,我没有。”
姜北微眯起眸子,脸色沉下,“念慈庵的住持元慧师太与你多有书信往来,本王也是晓得,今儿个本王就休书一封,成全你出家心愿。”
“不……王爷……”四姨娘一口拒绝,眸中透着无比沉痛,她不想不想出家啊,她从来都没有当尼姑的想法。
“父亲,四姨娘只是一时想不开……”
“你是想告诉我,你也想陪着去吗。如果你也想去本王也不拦你。”姜北脸色沉凝,目光不自抑地涌现怒气。
姜倾心大惊失色,四姨娘只觉得晴天霹雳。
杜若雨身形一震,几乎都站不稳了。
姜倾月连忙上前扶住杜若雨。
姜未晚眸中暗含笑意,父亲这是敲山震虎,四姨娘谁让你是杜若雨的狗腿呢?
姜北威仪的声音回荡在林子里,众人一下子没了声音,四姨娘眸中含泪,神色凄楚却不敢再有半点不悦,只道:“贱妾多谢王爷恩典。”
聂季风默然片刻,眸光流转笑意点点,胆敢让他的晚儿不痛快的人,岂能给她好下场,那颗金钮扣儿哪里是四姨娘落下的,那是他后来刻意扔上去的杰作,谁叫那老太婆没眼力劲儿。
“咳咳……”夜里竹林深处风大,适才出来的急,季风衣衫单薄,外头也没有多披件大氅,一阵冷风吹过,季风掩住嘴咳嗽了阵,身体一瞬变得虚弱不堪。
京城四少爷都知道,聂世子打小落下风寒症,每到冬季临出门前都会裹得严实,而且还会事先喝上一碗暖身子的药。今儿用斋饭时大家还看到他在喝药。
夜里突然被人从被窝里被人叫醒,穿得又少,能够挨过这么久,已经是不错了。
张同昊义气地脱下身上的大氅给季风披上,焦灼道:“世子,你可要撑住啊!”
静悟方丈迎了上来,唤着小沙弥道:“你们快扶世子到厢房里歇息。”
“聂世子,你怎么了?让我给你把把脉?”姜未晚轻皱了皱眉,他装的吧?上次她把过脉,除了中毒外,不见得他还有什么所谓的顽疾。
季风摇了摇手,“老毛病,不碍事。”
北冥愧疚道:“都怪我,晚上的一贴药没煎给你喝,我简直该死。”
“北冥,那你快去煎,我扶你们家世子去禅房先歇着。”季风身形微晃,似乎只有扶着张同昊的手,才能站稳。
一个小沙弥和张同昊两人一起架着聂季风徐徐往前禅房方向走。
姜未晚目光默默追随着季风的背影,一瞬心思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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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被休弃,姜北甚至为她安排了去处——念慈庵出家为尼,长伴青灯古佛,姜王府的所有人除了未晚外,莫不心惊。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就算没有姜倾心提到佛珠,王爷心中也是早有打算休弃了四姨娘,只是姜倾心刚好给他了个话茬子。经此一遭,不过让众人更加看清了姜王府里当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姜北,所有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昨夜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早膳大家吃得都不是滋味。
午后,在乔员外的努力下,山路终于通了。
众人辞别了方丈正欲下山,未晚看了下,一群人中,唯独不见聂季风。
“咦,聂世子呢?”
顾慎言解释道:“原本是我们约他去观看冰嬉大赛的,瞧他这身体,看来还是不能和我们同行,如今正在厢房里静养,打算过两天返京呢。”
姜未晚蹙了蹙眉,“我去看看……”
“未晚,我们要走了。”
“父亲,他是我救过的病人,亦是茶王铺的合伙人,我理应去探视他。”话落,未晚盈盈一礼,便往东厢房走去。
“世子爷,该喝药了。”北冥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回来,他打从心眼里不喜欢未晚,恍若未见地越过她,往厢房里走。
聂季风咳嗽了几声,接过北冥递上来的药汁,一口饮尽。
“你到底有什么顽疾?”姜未晚站在厢房门口,隔着一丈远的距离,朗声问道。
季风想说几日奔波不过是疲惫了,并非有什么不治之症。话上心头,又咽了下去。喜欢一个人,却无法对她坦承,无疑是心中之痛。
他深呼吸,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你在关心我?”
“我……”姜未晚愕然,心生警觉,“聂世子是茶王铺的合伙人,未晚关心盟友也是应该的。”
季风但笑,两人明明近在眼前,似乎却总隔着一道门槛。就好比这个面具,始终戴在脸上,让他此刻这般见不得光。
“你此番而来,我必定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季风拿起桌上备好的书信交给了北冥,示意北冥递给未晚,低沉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这是?”姜未晚站着未动,低眸打开手中的那封信,看着信中的内容,心中已有些惆怅。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