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注视下一口气把话全都说完,见他瞧着她不说话,她微微叹气,补了一句,“我困了,先睡觉。”
荀倾城鲜少任性,这一回,他大抵是真的太过忽略她的感受。
退役之前,工作室接的都是小型合作单。自打退役后成了教练,他就把重心转移到了工作上。
大单子才刚起步不久,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一忙起来,自己连觉都没有好好睡,更别说是沉下心来陪她。
每周都还有个双休日供人放松,可新婚后的第一天他就带着她去面对工作。
荀倾城蜷着被子缩下去,把背对上了他。祁易诚也躺下来,自背后把她抱了个满怀。
“我很抱歉,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忽略了你的感受。”他收紧了怀抱,“我很高兴你能这样坦率地指出我的错误,我会作出深刻反省,并改正。”
明明是认错的话,却偏偏被他说出一种打实验报告的感觉。
她能理解他的工作性质,本也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如今他好言好语地哄着她,荀倾城也不好再端着。
她转过身,屁股拱了拱,钻入他的怀中。
“我就是发发牢骚,你也不用太在意。”荀倾城搂紧他的腰,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嵌进去,“你忙我会心疼,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以自己的身体为先,然后再去处理那些事情。像你今天没时间吃午饭,前几天你比今天更忙,说不定连早饭晚饭都是没吃的。你现在正值壮年倒没什么,等你以后老了犯胃病,我就只能看着你疼。”她冷哼一声,“到时候我才不会分心照顾你。我就算去找夏小米到广场上跳舞,也不会来医院照顾你。”
典型的嘴硬心软。
自己不吃饭都担心半天,要是他真病了,怀里这个小丫头还不得急上天?
祁易诚搂着她轻笑,疲惫了一天的身心瞬间舒缓了不少。
五月,Kpl的初夏赛在S市举行。
祁易诚作为教练,带领整个CPR战队提前两天去了S市备赛。
四月份的时候,除了韩子清以外,CPR里所有人首发队员都在同一天发布了退役声明。
原本大家都在对祁易诚的退役感到惋惜,可又在看到他担任战队教练的时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能看到自己男神打游戏,起码能看到他在幕后指挥比赛,这也算是心灵上的一点慰藉。
荀倾城没有跟着祁易诚一起出发,而是在比赛开始的第一天,被夏小米拖着来到了S市。
不过怀孕才四个多月,她的脸上就长了不少肉。走战队通道的时候,还因为面生被拦了下来。
她扯下口罩,和工作人员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她从包里翻出了通行证,工作人员才算是放心地把她放进去。
Kpl赛事走上国际以后,国内比赛的场地都扩大翻新了不少。荀倾城有些不大认路,又不想打扰祁易诚的指挥工作,只能跟着胸前套卡的志愿工作者,慢慢地挪到了CPR战队专属的观赛区。
夏小米提着一堆吃的在她旁边坐下,屁股才刚着了凳子,就拆开一包薯片。
她递过去,荀倾城闻到油腻味,连忙捂住口鼻。
夏小米猛然惊醒,赶紧收手,“哎呀我都忘了你孕反还没完,喝点水喝点水。”
荀倾城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非常认真地问夏小米,“宝贝,你有没有觉得我胖了很多?”
“那铁定胖了啊!”夏小米丝毫不遮掩,“就你腰这块,起码比之前粗了两圈。”
荀倾城有点崩溃:“脸呢……”
“脸也圆了蛮多的……”夏小米说着说着,反应过来她在纠结些什么,忙挥挥手,“放宽心姐妹,你家老祁又不是个注重外表的人。要是他真的眼光高,现在是祁太太的人就是我了!”
这番自恋的话语,理当只有小米大姐才能说得出口。
荀倾城深知道她的尿性,索性刷起手机,不去同她置辩。
夏小米百无聊赖,看着大屏幕上的比赛安排表,“第一场比赛,不是CPR和UM打吗?怎么变成PQ了?”
“估计是抽签更换的。”荀倾城又喝了口水,“我们战队现在内部人员大调整,第一场比赛打得好不好很重要。我昨天跟诚诚打过视频,他的意思好像是,要留点悬念。”
“的确,换了人打感觉都不一样。”
开始比赛的时候,休息室里的各个战队都要返回观赛区,CPR也不例外。
祁易诚老远就看到了一身孕妇装的荀倾城,小跑着过来。
他单手支在椅背上,“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现在是教练,我要是给你打电话,你会分心。”荀倾城像是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个U型枕,“知道你这两天没睡好,特意拉着小米大姐一起给你挑的。一会儿你就枕着,注意保护颈椎。”
祁易诚笑着接过,说:“好。”
PQ对战UM战队,第一场比赛就有着数不清的争议性。
前东家傅家明翻车以后,PQ就被神秘人秘密收购。观众皆不知这新boss是谁,可荀倾城却很清楚地知道,她左边数三个位置,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那位,就是那个不着调的PQ老板。
祁易谨悠然地抖着腿,一点不紧张。
韩子清有些看不下去,伸脚踢了踢他的凳子。
“我说祁易谨,这好歹也是场上百万的比赛,你怎么一点不紧张?”
“小爷我是缺那点钱的人吗?”祁易谨回过头来瞪了韩子清一眼,“还有,叫谨哥,小爷我比你岁数大。”
韩子清不情不愿地叫了声“谨哥”,祁易谨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并且往后扔了一颗糖。
算作他人贼作哥的报酬。
人人都道CPR换血严重,PQ其实也不差多少。
祁易谨要将PQ的一通浑水搅清,怎么着也得找几个出头鸟打几枪。将首发队员换了个干净以后,他干脆是直接从青训营里提了几个半大不点,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训练完上来打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