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楚王府,晓媚没有回自己的漱芳园,而是先去了松鹤院给尹太妃请安,顺便汇报今天的贺寿情况。而且,以她这段日子以来对慕容春的了解,推她下水那么大的事儿,她一定会告知家里的。
她倒是想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尹太妃会如何表现。
然而,到了松鹤院时,里面却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在外面当值的丫鬟坐在回廊上打盹,问了一声才知道,原来太妃娘娘现在正在午睡呢,不许人打搅。
晓媚自嘲的笑了一下,心里酸酸的,在她生死未卜之际,太妃娘娘却能安然的午睡,可见,她这个楚王妃在她们眼里,简直比草木还要轻贱!
不过,她倒没有为此伤心,这一家子都看不上她她知道,她也犯不上为了一群视自己为眼中钉的人伤感。
带着人回了漱芳园,她把自己抓的药交给了兰儿,让她这就去把药熬了,若她没料错的话,楚王今晚十有八九还会来她的院子,她必须让自己尽快病倒,免得他生出别的心思!
打发了兰儿,王嬷嬷进来伺候她脱了外衣,卸去了满头的珠翠,准备上床睡上一觉。
为了调查母亲的去向,她今儿特意起的大早,又在长公主府里落了水,更是被那位九五之尊吓了一跳,这会子又累又乏,头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兰儿端着煎好的药回来了。
之前晓媚进保安堂去抓药的时候,故意把王嬷嬷和兰儿打发到一边儿去了,谎称她抓的药是滋补身体的,王嬷嬷信以为真,还当这药是好的,她接过药,轻声唤醒了晓媚,道:“王妃,药熬好了,快起来吃吧,要是冷了就走效了。”
晓媚被她叫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起了身,喝过药,感觉身子还是倦的很,正要倒下去再睡个回笼觉,却听在外面当值的忍冬隔着窗子道:“禀王妃,段嬷嬷来了。”
段嬷嬷是伺候在尹太妃身边儿的积年老人儿了,自幼便服侍尹太妃,她一生未嫁,十八岁时自梳,立志侍奉太妃终生,因此,在府里颇有几分脸面的,年轻的主子们见了她,一般都要叫一声嬷嬷呢!
晓媚每天在尹太妃面前立规矩,自然知晓这位嬷嬷是个得脸儿的,听闻段嬷嬷亲自来了,遂隔着窗子,亲自答道:“快请嬷嬷进来吧!”
话犹未了,荷花已经引着那婆子进来了,晓媚客气的说:“嬷嬷好,哪阵风把您吹来了?请坐吧。”
段嬷嬷虚虚的福了福身,道:“王妃客气了,老奴是奉太妃娘娘之命,来请王妃去松鹤院叙话的。”
晓媚道:“知道了,多谢嬷嬷亲自来通告,劳您回去转告母妃一声,我穿戴了随后就到!”
段嬷嬷上下打量了晓媚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王妃请自便,只是太妃不喜欢等人,还望王妃不要让太妃等的太久才好!”
老婆子走后,晓媚轻轻的叹了口气,放弃了补觉的计划,赶着去梳妆了……
……
此时,尹太妃的松鹤院里。
尹太妃、乐昌公主、慕容春、慕容夏和恪靖县主都在,几个人各怀心思的人已经从晓媚死而复生的震撼中回过神儿了,这会儿正坐在那里想着心事,屋里静悄悄的,说都没有开口说话!
尹太妃心里对晓媚的大难不死虽有几分庆幸,但心中的疑惑却大于庆幸。
她是怎么脱险的?十几双眼睛看着她沉下去的,她怎么可能化险为夷?倒底是谁救了她,她有没有失了名节?
若是被男人救了,她也只能对不起她,打发她下去了,虽然陛下和太后都对楚王府虎视眈眈、不怀好意,但楚王府的骄傲和尊严还是不容亵渎的,万一李氏失了名节,便是拼着被陛下和太后责怪,她也没法留下她来玷污门楣了!
乐昌想的和尹太妃不同,原本乍一听到晓媚没死时,她还庆幸不已呢,还好那贱人没死,不然,这件事情干系重大,万一哪下子东窗事发了,恪靖这辈子就完了,她的宝哥儿下半辈子的名声也会被牵连到的,还好,她没事,还平安回来了!
不过,虽然现在她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但胸中的恶气还没出呢,恪靖可是被那贱人下狠手的打了几下,脸颊上现在还肿着呢!
乐昌公主骄横跋扈惯了的,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敢招惹她的,这会子她的女儿被这个她最看不上眼儿的贱人打了耳光,她焉能就这么算了?
听到晓媚安然回府后,她二话不说的带了女儿,赶来松鹤院,准备跟尹太妃一起向她兴师问罪,今儿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恪靖县主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今儿她被李晓媚打了好几个耳光,到现在耳朵眼儿里还嗡嗡作响,待会儿当着外祖母和母亲的面儿,看那贱人还敢不敢跟她动手了?
呵呵……挨的耳光她要加倍讨回来,不把那贱人抽成猪头,她就不是恪靖县主!
慕容春的心里倒是没有太大的起伏,反正她对这个继母也不是真心敬重,只要维持表面上的母慈女孝就好了,就算李氏听到是她出的不救人的主意,看到她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了,料想她也不敢找自己的麻烦,所以,根本没必要把她放在心上。
慕容夏倒是被吓到了,她不是怕一会儿面对晓媚,而是怕她那位不苟言笑的父王,父王马上散值回来了,这事儿势必会传到父王的耳中,父王是个严厉的,若知道她做出戕害继母的事儿,一定会严厉的惩罚她,而且从此以后,也不会再疼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