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说太后邀请赴宴的时候,晓媚原是打算回别院休息一下就早早过去的,但回到别院后,又临时改变主意了。
想要在太后那里打探出母亲下落,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把太后娘娘给哄住了,只要老太太隔三差五的宣她进宫,她调查的机会就会多很多。
不过,想要讨好太后娘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老太太身份尊贵,又大权在握,溜须她、讨好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想要在这些人中脱颖而出,让老太太注意到她,且还能摒弃她楚王妃的身份,接纳她,喜欢她,还真不是一件让人费神的事儿呢!
她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最后,决定动用空间里的存货,给太后娘娘做一碗粥送过去。
宫里山珍海味、鱼翅爆肚多了去了,太后娘娘一定已经吃厌了,她就做一碗清香的玉米粥,原料是来自空间的嫩玉米和灵溪水,空间里的东西比外面同样的东西好吃的多,说不定能借此拴住太后娘娘的胃呢。
再说,就算拴不住也没什么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巴巴的送礼,便是太后娘娘不喜欢,也定不会怪罪她,她也没什么损失!
想到这儿,她故意让厨子给她弄几穗嫩玉米来,亲自到后厨去做。
趁着没人的时候,她把大厨送来的嫩玉米换成了空间出产的,再把玉米收拾好,碴成浆,切点儿嫩葱的葱花,调了些盐和油,用灵溪的水熬了起来。
她熬玉米粥的技术很好,小时候在农村随爷爷奶奶在农村生活,每到玉米结棒能吃的时候,奶奶就常把地里的嫩玉米掰回来,再做成玉米粥给一家人吃。
奶奶做玉米粥时,她常在灶坑边儿上帮奶奶烧火,所以对煮粥的步骤十分熟悉。嫁给古风后,了解到古风的母亲也爱吃玉米粥,她为了讨好婆婆,还请了一位国际知名的大厨指导过她,了解了用什么配料粥会更好吃,用什么火候煮更有营养,所以,一个普普通通的玉米粥煮,经她的手做出来,决不再是一道简单的粥了,而是一道足可以上得了任何台面儿的营养美食。
何况,食材还是来自于空间,味道就更加鲜美,别人就是有多少银子都吃不到呢!
她煮粥的时候,荷花和芙蓉两个也没闲着,都躲进自己的屋里打扮起来,把压箱子底儿的行头都捯饬出来了。
好容易有机会见到这么多的贵人,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万一有哪个王孙公子的看上自己,可不就时来运转了么?
两人想入非非着,等描画穿戴完毕时,晓媚的粥也煮好了,她用了一只五彩雉鸡牡丹图的官窑瓷碗把粥盛了,放进了一个花梨木百宝嵌花鸟提梁食盒里,随即唤来芙蓉和荷花,让她们提着,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往行宫去了。
行宫位于一座矮山中,为了修建这座恢弘的宫殿,大雍的高皇帝还在山上开辟了一条宽敞平坦的道路,足够两辆马车并肩稳稳当当地行进。
晓媚主仆三个坐在马车上,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达太后娘娘的行宫。
太后娘娘偏爱庄园似建筑,连行宫也修建的跟庄园似的,与她的万寿宫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宽敞明亮,飞檐大柱的建筑风格,却不见红墙琉同雕梁画栋,再往前行一段,便能看清墙是青石,柱是素木,高处是层层叠叠,郁郁葱葱的树冠,低处则随处绿萝紫藤爬满了墙头,仿佛是把万寿宫复制粘贴了过来似的。
不同的是,这里有氤氲的雾气缭绕其间,是行宫宛如琼岛仙山,若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有温泉,晓媚还真以为自己来到仙山上了呢。
“王妃,咱们到了。”
晓媚还扒在窗口观赏的时候,楚王府的侍卫长在车旁恭顺的报了一声。
闻言,晓媚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让荷花拿好刚刚熬好的粥,才起身下了车。
车外,那个给晓媚传话的老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已经候在那里了,见晓媚来了,老太监急忙堆笑迎上前来,毕恭毕敬的把晓媚请了进去。
晓媚跟着他,走上汉白玉阶梯,行至清漆大门之前,却见上方悬有一方匾额,可惜被垂下的薜荔遮住一半,隐约只能看见“别业”二字。
“王妃娘娘请进吧,别的公主、王妃们差不多都到了!”
老太监陪着笑,殷勤的都快让晓媚不好意思了。
“有劳公公了!”
晓媚嘴上也客气着,走进了太后娘娘的行宫中。
行宫之内乔木茂盛,修竹萧森,假山也只用大块雕琢的原石,任由苔迹斑艾绿萝披拂,一路上曲径通幽,全是青黑色的卵石铺就,两侧连色彩艳丽的花卉都不见一丛。
晓媚不禁暗自称奇,她虽然对园林丘壑没有什么见解,也觉得此处十分幽静雅致,但身为女子,不论老幼美丑,哪有不爱花儿朵儿的呢?何故这老太后竟不爱花儿,无论是宫里还是行宫里,都不见一朵花儿呢?
不过,这种疑惑很快就被别的情绪取代了,别业内飘荡着一股暖暖的气息,眼下正是深秋时节,夜晚风又凉,而置身于别业之中,倒是暖洋洋的异常舒服,让她顿生舒适慵懒的感觉!
进入内殿,天虽然还没黑下来,里面却已然是灯火辉煌,高朋满座了。
完颜太后、完颜皇后、李德妃、上官贤妃以及许许多多的王妃、公主、郡主和县主们都在,此时尚未开席,大家正坐在一起闲话凑趣儿,哄完颜太后开心。
晓媚进去后,拜见了完颜太后和完颜皇后,又与几位妃子相见了。
与李德妃见礼时,李德妃不冷不热的说:“下回母后赐宴,还望楚王妃能早点儿来,别让长辈们等你才好。”
晓媚不动声色的笑道:“多谢德妃娘娘教诲,下回妾身一定会注意的。”
说完,接过荷花手中的食盒,恭顺的对完颜太后说:“妾身因想着太后娘娘年纪大了,今儿一路车马劳顿必定辛苦,晚餐怕是吃不下油腻的东西,故而特意亲手做了一碗清淡的玉米粥,敬献给太后娘娘,还望太后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突的跳着,唯恐太后娘娘不肯收下。只要她收下了,哪怕只吃一口,从此以后也会对她刮目相看的,到那时,不就有机会找她的母亲了么!
完颜太后见晓媚给她做了吃的,不由得慈爱的笑起来,说:“快呈上来吧,难为你想着哀家,真是个温柔孝顺的好孩子呢!”
一个太监下了台阶,打开了晓媚手中的食盒,拿银筷子验看了,才捧出那碗粥,送到了太后娘娘的案子上。
太后看了看那碗黄橙橙的玉米粥,笑道:“光闻味道,就知道一定很好吃,尹太妃还真是好福气呢,得了这么个又漂亮,文采友好,又贤惠孝顺的好媳妇!”
座下的高阳长公主听到太后夸赞晓媚,心里膈应极了,她最见不得别人说晓媚好,一听完颜太后夸赞晓媚,当即陪笑说:“太后娘娘快别夸她了,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做人家媳妇的,又不指着以色侍人,生那么好看有什么用?我倒是以为,只要模样周正,循规蹈矩就好,最重要的还是品行,要端庄稳重,顾大局、识大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女人家,又不指着她为国出力,没的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呢,好端端的,把性情都移了。”
她这是在暗讽晓媚虽然是正妻,却是个以色侍人的妻子,盖因她书读的多,所以移了性情,不循规蹈矩,不顾大局,不识大体!
完颜太后听了,不以为然道:“高阳长公主此言差矣,读书能明理,能长见识,就是因为你的书读的太少了,所以才会认为读书没用的,要我看,女子不仅该读书,还应该多读书呢,要不是楚王妃书读的多,上次在中秋宴上,又哪能做出那般精妙绝伦的好文章呢?”
高阳长公主贬低晓媚不成,反倒被完颜太后嘲笑书读的少,不由得老脸一红,有点儿挂不住了,她瞥了晓媚一眼,见晓媚抿着嘴,一副浅笑嫣然的模样,心里便认定她是在嘲笑自己呢,心底不由得窜出一股无名的业火来。
她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说起来,我这女儿确实有几分文采,模样也生的很是不错,只可惜,身子骨却差得很,一年中倒有大半年是在病榻上度过的,人也怯懦无用,都嫁到楚王府快一年了,楚王府的中馈还是由侧妃把持呢。”
晓媚被她贬得一无是处,还被诋毁体弱多病,晓媚当然不干了。
古人迷信,多相信会过病气之说,要是完颜太后相信了高阳长公主的话,害怕自己过病气给她,往后不叫她进宫就糟了,她可到哪去打听母亲的下落呢?
想到这儿,她温婉的笑了笑,说:“母亲多虑了,女儿的身子一直很好,除了刚嫁到楚王府那阵子,因不适应得了一场小病之后,就再没有病过,至于中馈么,是母妃心疼女儿初愈,所以才不叫女儿劳神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虽然一直笑着,但看向高阳的眸子里却温度全无,更别提恭顺和怯懦了。
高阳长公主受不了从前在她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小庶女,现在在自己面前放肆,也受不了她的风头越过自己的宝贝女儿,所以打定主意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这会儿见她竟然直视自己,眼神里竟然还有嘲弄和挑衅之色,不由得咬住了牙,刚要开口,却听完颜太后叹息说:“尹太妃性子刚烈,没想到倒是个知疼知热的,竟这般体贴媳妇,不过,也难怪,得了这么个才貌无双,温柔贤惠的媳妇,换做是谁都会疼爱的。”
说完,慈爱的对晓媚道:“好孩子,你坐了一天的车,又赶着给哀家做粥喝,一定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吧!”
“是,谢太后!”
晓媚谢了座,款款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会儿,她已经察觉到太后娘娘跟自己的养母之间关系并不和睦了。
按理说,高阳长公主是太后娘娘的亲小姑子,先帝爷唯一的亲妹妹,两个人应该比别人亲厚些才对啊,但通过她们的对话,她觉得太后好像是有意无意的在针对高阳长公主似的,明知道高阳不待见她,还特意当众使劲儿夸她,以此来气高阳长公主,顺便儿在无形中也把高阳长公主的另一个女儿——李德妃给比下去了!
高阳长公主见太后抬举晓媚,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先皇在世时,太后待她是何等的亲密和谦让啊,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想着她,像是待自己的亲妹妹似的。
如今,先皇驾崩了,她荣升为太后娘娘,不需要她这个小姑子来讨好先皇了,就给她摆出太后的谱来,明知道她痛恨楚王妃,还偏要当众抬举她,更是在暗地里弹压她的亲生女儿。
说起来,德妃还是她的外甥女儿呢,可没见她对德妃照拂一点儿,还总帮着那个青罗来的完颜皇后排挤她的女儿,要是完颜皇后是她完颜家族的血脉也就罢了,偏偏她什么都不是,不过是青罗国皇帝收的义妹,一个跟皇室血缘沾不上一点儿边儿的贱商之女,就因为她的抬举,那姿色平平的贱商之女稳稳的坐在了皇后的宝座上,害得自己才艺双全的女儿难登后位,还得看那贱商之女的脸色,在她的手底下讨生活。
想到这些,她更生气了,气极之下,顾不得分寸了,佯装开玩笑的说:“太后娘娘这么喜欢楚王妃,莫不是在嫌弃皇后和几位娘娘不如楚王妃称您的心?”
如此明显的架桥拨火,太后这浸淫深宫多年的老油条怎能听不出来,她当即脸色一变,不客气的说:“哀家倒是没嫌弃皇后和几位妃子,就是嫌你忒偏心了,两个都是你的女儿,凭什么就把这出挑的给了楚王府呢,难不成皇上还不如楚王么?”
坐在下首的李德妃听到太后娘娘的一番话,脸刷了一下白了,死死的咬着嘴唇,拼命的忍着内心的委屈和不平,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高阳长公主见太后明目张胆的贬低她的女儿,一张脸顿时气成了猪肝色,她咬着腮帮子干笑了两声,说:“若说我把出佻的给了楚王府,太后只管放眼看看,整个后宫里皇上最宠的妃子是哪一个?若是连德妃娘娘都不入您的眼的话,那么其他的妃子岂不都成了笑话了?”
高阳长公主的辩解,让德妃娘娘脸色略好了些,但仍不忘抬头狠狠的剜晓媚一眼,都是因为她,才让自己被太后羞辱的,这笔账,她迟早要找她算一算!
接到那刀子似的眼神,晓媚反倒笑了,只是笑容嘲讽,像是在为德妃娘娘不得太后欢心而幸灾乐祸似的,把德妃气得嘴唇都快咬破了,要是现在还在娘家,她一准儿会扑上来撕了她的!
高阳长公主的辩驳,令完颜太后十分不悦,其实,在很多年前,她就很厌恶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姑子了,这个高阳,总是仗着自己是先皇的嫡亲妹妹,从不把她这个嫂子放在眼里,更没有情分可论。
想当初,她的皇儿病逝,正是她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时候,小姑子非但没来安慰她、开导她,反倒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楚王,一点儿情面都没给她这个嫂子留。
而她收养了慕容流尊后,小姑子又赶着把自己的庶女送上门儿来了,更是无耻的玩弄偷梁换柱的把戏,把已经许配给楚王的女儿塞进宫来了,这样势力现实,没有下限的小姑子,让她怎么瞧得起?又怎么亲近的起来呢?
前几个月,因为李德妃无状,她在宫宴上斥责了她句,高阳更是阴毒的做出离间她跟皇上母子情分的事儿来,让她彻底心寒了,要不是太皇太后尚在,她上次就处置她了,哪还会容的她继续在自己面前放肆!
想到这儿,完颜太后轻哼一声,久居高位的凌厉气势瞬间将满殿的人震慑住了,老太太威严冷厉的说:“别提受不受宠的事儿了,她是后来的,受宠些也属寻常,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只是她也忒不争气了,这才受宠几个月?就让一个宫婢出身的夺了宠去,要是被一个世家出身的女子夺了宠也就罢了,偏偏是一个宫婢,真真是让人看笑话了!”
太后娘娘讲的宫婢,正是皇上现在宠着的虞昭仪。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完颜太后刚斥责完高阳母女的时候,外面太监忽然拖着冗长的声音唱道:“皇上驾到——”
在座的众人一听皇上到了,急忙起身离坐,欲对皇上行叩拜大礼。
晓媚也随着众人起了身,待到看到殿外进来的高大身影后,急忙也随着众人跪了下去。
那人今天穿了一袭银白箭袖长袍,袍子上绣着繁琐的回纹图案,腰间围着玉带,玉带上缀着一块温润洁白的羊脂美玉,头上戴一顶嵌宝紫金冠,脚上蹬着墨色洒金面绸靴,高大挺拔,器宇轩昂,越发显得他俊美逼人,天下无双。
尽管厌恶他,对他这副俊美如妖的皮囊,晓媚还是在心底暗暗的赞了一声,正欲随众人叩拜时,无意间看到了男人的身后,还翩然的跟着一位妙龄女郎。
那女子一身嫩黄色的骑马装,长长的秀发编成一条松松散散的麻花辫子拖在身后,她身姿窈窕秀丽,有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还长了一个略带婴儿肥的小包子脸,脸蛋白皙如玉,仔细看,上面还长了几粒顽皮的小雀斑。
见到女子的一霎那,晓媚如遭当头一棒,目瞪口呆的跪在原地,只定定的看着她,连行礼都忘了!
那女子的容貌对别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晓媚来说,却刻骨铭心,甚至是至死难忘的。
这张脸,她太熟悉了,前世,她在镜子里看过无数遍呢!
乍然见到如此肖似自己的一张脸,换做是谁都会惊愕的。
立在晓媚身后的荷花和芙蓉,见到自家的主子失态,还道是主子被陛下的龙凤之仪迷住看呆了呢,吓得她们好生紧张,却意外的看见陛下的视线罩到了主子的身上,却并没有因为主子的失仪感到不快,在看到她呆若木鸡的模样时,反倒将唇角向上扬了扬,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
皇上的视线并未在晓媚的身上多做停留,扫了她一眼后便移开了,他龙行虎步的走到完颜太后的座前,给太后行了礼,又亲手搀起了完颜皇后,才对众人道:“平身吧!”
“谢皇上!”
众人谢了恩,由各自的丫头搀扶着起身后,晓媚还兀自跪在地上怔忪着,尤未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听那道磁性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母后,今儿您请来的都是皇室宗亲,论起来都是本家,所以,便是朕来蹭一顿晚膳,也不算唐突吧!”
完颜太后笑道:“上次中秋宴时,各家的夫人都在,你不也闯进来了么?怎么今儿倒讲究起礼数来了?”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皇上也没有因为太后的玩笑不悦,也跟着笑了。
跟在皇上身边儿的女子见太后高兴,忙借机上前给太后请安。
“臣妾昭仪虞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原来,她就是太后娘娘刚才提到的虞昭仪,知道她的身份后,众人都偷偷的对她打量起来,对她从一介低贱宫女,一跃成为昭仪娘娘的传奇经历好奇不已。
太后娘娘出身高贵,对这些出身低贱靠爬男人床上位的女人很是厌恶,好在她老人家现在心情好,便没有为难这位昭仪娘娘,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见太后没有为难自己,虞昭仪的心情放松不少,她谦恭有礼的谢了恩,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站到了皇上的身后,一副低眉顺眼儿的小媳妇模样。
这时,早有太监抬着明黄的座椅、龙案出来,摆在了太后娘娘案子的边儿。皇上坐了上去,窥着太后案子上的五彩雉鸡牡丹图的官窑瓷碗,道:“母后吃的什么偏食,可否赏儿子一点儿尝尝?儿子刚刚进山,这会儿正饿得慌呢。”
太后笑道:“这是楚王妃孝敬给哀家的,皇上若要吃,就拿去吃吧!”
说完,示意了一下,她身边的大宫女急忙把那碗晓媚精心熬出来的粥端到了皇上的龙案上。
慕容流尊看了晓媚一眼,浅笑说:“即是楚王妃孝敬母后的,朕若吃了,不知楚王妃会不会怪朕呢?”
这会儿,晓媚已经回过神来,也已经被荷花搀扶着回到了座位上,听皇上发问,起身毕恭毕敬的说:“皇上说笑了,妾身厨艺拙劣,蒙皇上不弃品尝,乃妾身之幸也!”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其实她的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她忙碌了那么久,精心熬出的粥,就是为了讨好取悦太后娘娘的,这会子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她辛辛苦苦熬出来的粥给劫了去了,让她可拿什么来取悦太后,拉近自己跟太后之间的距离呢?
见晓媚如此痛快的答应了,慕容流尊笑意更深了,不紧不慢的拿起汤匙吃了起来。
他的吃相好看极了,优雅而又斯文,没有一点儿声音,连拒绝和吞咽的动作,都带着一股子典雅高贵,令人赏心悦目,光凭这幅吃相,就足以颠倒众生了!
不多时,一碗粥被吃尽了,男人意犹未尽的说:“楚王妃的粥比宫里御厨做的粥好吃多了,朕今儿算是有口福了!”
得到皇上的夸奖,晓媚急忙谦恭的说:“陛下谬赞了,妾身愧不敢当。”
在座的众人见晓媚只是谦虚,不禁都为她的迟钝感到惋惜,若是换个灵通的人,听到陛下如此赞赏自己的手艺,大抵会说‘陛下若爱吃,妾身往后常做来孝敬您’的话,来讨陛下的欢心,偏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真真是个不识趣的。
其实,要不是皇上之前对她有过那种心思,她也确实会说来讨他的欢心,也正好能有机会进宫探听消息,但因为有了被他调戏的一节,她可不敢冒险,万一她对自己还没死心,用这个套她上钩就得不偿失了!
申时,晚宴开始了,一道道丰盛的菜式被端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皇家的宴会,自然是色香味儿俱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应有尽有,一看就是令人食指大动的样子。
太后娘娘一声令下,宴会开始了,晓媚拿起筷子,也从善如流的跟着大家一起吃了起来
在座的都是皇室女眷,吃起东西来都是文雅至极,诺大的殿宇里,竟没有一点儿咀嚼的声音,各位公主、王妃,郡主县主们吃东西时,更是练就了一口吃不露齿的绝活。
正吃着,几个内侍端着三盘儿烤的油汪汪、金灿灿的烤肉走了进来,将烤肉分别放在了完颜太后、皇上、完颜皇后的案子前,还放了蜜汁儿、芝麻等调味料。
原来,这是一只烤麋鹿的肉,是皇上刚刚进山时猎到的,这只麋鹿不大,小小的一只,烤熟后只切了三盘,不够给满席上的人分配,郑松便做主将这级盘肉分配给了在座的最重要的几个人。
鹿肉一上桌,烤肉特有的香味儿瞬间将满席的菜香压下去了,晓媚在心里神往了一下,又埋下头去吃眼前的菜了。
她也很喜欢吃烤肉,前世,因为她爱吃烤肉,家里还特意雇了一个土耳其的厨子,专门给她烤肉吃。但是到了这个世界,她连一次烤肉都没吃过呢,今儿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儿,不觉让她肚里的馋虫也蠢蠢欲动起来!
正垂涎着,忽然听完颜太后叹道:“这烤鹿肉可真香啊,可惜,哀家这几日肠胃不大好,太医嘱咐了不叫吃油腻荤腥,还是拿去给孩子们吃吧!”
伺候在她身边儿的一位大宫女听了,立刻端起烤肉,把烤肉端到了太后的两位嫡孙的桌上!两位小皇子闻着香喷喷的烤肉,立刻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完颜皇后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烤肉,笑着对立在皇上身后的虞昭仪道:“虞妹妹侍奉皇上辛苦了,本宫的这盘子烤肉便赐给你吃了吧!”
“多谢皇后娘娘!”
虞昭仪受宠若惊的上前拜谢了,随即端着皇后赐给的那盘肉,挑衅似的看了李德妃一眼。
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宽容大度,雍容平和,待后宫的妃嫔们一视同仁,不像李德妃,仗着自己出身好,总是找她的麻烦,处处给她小鞋穿,她明里暗里已经吃过她好几次亏了!
李德妃刚才还为太后奚落她被虞昭仪夺了宠的事儿不痛快呢,这会子看到完颜皇后又如此抬举她的死对头,不禁又气又恨,她巴巴的看着皇上,就指着皇上给她出头了。
皇上面前还有一盘子肉,要是皇上能把自己这盘儿鹿肉赐给她,哪怕是赐给她一半或是几块儿,她的面子也能赚回来啊!
慕容流尊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接着道:“朕这两日也不喜油腻,这盘鹿肉也找人替朕吃了吧!”
闻言,德妃喜形于色,只道是皇上要帮她出头呢,哪知皇上却把视线又转向了晓媚的桌子,浅笑说:“朕刚刚吃了楚王妃献给太后的粥,不如就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把这盘鹿肉赐给楚王妃吧。”
晓媚嘴里正吃着呢,听到这突兀的赏赐,差点儿噎住!
按理来说,皇上吃了她的粥,赏给她一盘子鹿肉也无可厚非,若是没有之前皇上调戏她那一段公案,这会儿她也会坦然的接受皇上的恩赐,但有了那件事儿,她总觉得皇上一定是别有用心,因此,也不觉警惕起来。
她迅速的扫了一眼在座的妃嫔公主们,颇有些心虚,唯恐被人窥出端倪来。
然而,在座的诸位贵都神态自若的,唯独李德妃正恨恨的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身上瞪出个窟窿似的。
大家没有露出诧异之色,唯有李德妃如此,晓媚就不那么害怕了。她谢了恩,重新落座,郑松亲自把那盘子鹿肉送了过来,笑眯眯的说:“王妃娘娘,请吧,这可是陛下的恩典呢!”
陛下的恩典!
自然是不能拒绝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别说是一盘子鹿肉,这会子就算是一盘子砒霜,皇上既然赏了她,她也得吃下去啊!
晓媚硬着头皮,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她是勉强吃的,可是,当那片烤的冒着油星儿的肉片放进嘴里,熟悉的烧烤香味儿立刻让她食欲大振。仔细的咀嚼后,快速的吞咽,已经被鹿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宫廷秘制确实有自己独到的配方,好吃到停不下嘴,难怪太后的两位宝贝金孙都吃得狼吞虎咽呢!
这次宫宴跟上次中秋宴完全不同,她吃饱了,而且吃的很饱,宴席结束后,她要不是顾虑自己的形象,几乎想捧着肚子离开呢!
到了外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山里的夜色来的格外早,太后的别业里已经点起了灯笼,红彤彤的映照的回廊台阶如笼暖烟,各位公主王妃们互相道了别,便扶着各自丫头的手,到外面去寻自家的马车回自家的别院去了。
晓媚带着荷花和芙蓉也向外走去,别业外,各府的马车云集在一处,密密实实的,因为山路狭窄,不能所有的马车同时前行,只能依次行驶。于是,大家互相谦让着,陆续的下山去了。
晓媚要打听母亲的下落,自然要跟大家处好关系,她谦让着让大家先走,直到人都走尽了,她才准备上车。
正踩着杌子欲上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刻的女音:“楚王妃请留步!”
晓媚下意识的回过头,看见一个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子,正神色傲慢的向她走过来,这个女子她认识,乃是李德妃的贴身大宫女秀菊,此女是李家的家生奴才,自幼服侍李德妃,李德妃进宫后,她也跟着进宫了,成了德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大宫女。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李德妃目下无尘,自视甚高,她的婢女也跟她一个德行,对庶女出身的晓媚很是看不起,从前在公主府时,就对晓媚不屑一顾,如今她的主子做了皇上的宠妃,她也变得越发目中无人了。
在晓媚的记忆中,原主在娘家时,还受过不少这贱婢的闲气,瞧她现在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大概还把晓媚当成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喊她‘秀菊姐姐’的可怜小庶女吧!
“楚王妃,德妃娘娘懿旨,宣你去娘娘的行宫觐见。”秀菊走近后,连礼都没行,就神色倨傲的向晓媚转达了德妃的意思。
晓媚凉凉的说:“天色已晚,本妃倦了,回去转告你的主子,有什么事儿,让她等明儿本妃得空再说吧。”
秀菊见晓媚竟敢不去,顿时拧着眉头愠怒道:“楚王妃这是要违背德妃娘娘的懿旨吗?想要抗旨不尊么?”
“抗旨不尊?”
晓媚笑了,像看白痴似的看着秀菊:“若是皇上的圣旨,或者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懿旨,本妃自然不敢不尊,不过,若是你的主子,呵呵,本妃的品级跟你们主子一样大小,没什么不敢违背的!”
“你……放肆!”
秀菊见她竟敢轻慢自己的主子,顿时恼羞成怒,带要怎样,又不好怎样,毕竟晓媚现在已经脱离了李府,死是经八百的楚王妃了,由不得她发落或作践了。
她想了一回,又冷笑起来:“楚王妃难道不想知道萧姨娘的下落吗?或许,咱们德妃娘娘知道点什么,可以帮到王妃呢!”
不得不说,这婢子确实拿住了晓媚的要害,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以为母亲无故失踪就是高阳长公主或者李德妃做的手脚,因为母亲性子淡然、与世无争,从不与人结怨,想要害母亲的人就只有她们母女,所以,李德妃很有可能知晓母亲的行踪的。
听到秀菊的话后,她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好吧,本妃随你去!”
晓媚对车夫和两个楚王府的侍卫吩咐了一声,让他们候在这里,带着荷花芙蓉,随秀菊步行着往李德妃的行宫去了。
山上的条件不比京城,除了太后和皇后,其她妃嫔们居住的行宫,不过都是小小的两进的院子,而且还是合居。李德妃的行宫就住着潘昭仪和杨才人两个妃嫔,当然,德妃娘娘居住在二进的正房,潘昭仪和杨才人分别居在左右的厢房里!
“楚王妃请吧,娘娘在里面候着你呢!”
秀菊示意一个在院子里当差的小宫女打起了帘子,虚让了一句。
晓媚带着荷花和芙蓉,进入到里间,却见李德妃正倚坐在暖榻上看书,晓媚进来了,她也没有言语,更没有任何表示,好像没看到晓媚进来似的,依旧垂着眼帘,专心看着她的书。
见她如此,晓媚知道她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呢,也懒得理会她这种幼稚的行径,径自坐到了暖榻前一张放了彩锦刺绣的棉垫的椅子上去了,悠闲的玩弄起自己的翠玉竹节手镯来。
佯装看书的李德妃见晓媚如此放肆,沉不住气了,她扔下书,冷笑说:“楚王妃如今得太后皇上的青眼,果然行事都跟从前不一样!”
晓媚挑了挑眉,笑道:“有么?哪里不一样了?本妃怎么没察觉出来呢?倒是德妃娘娘跟从前不一样了呢!”
说着,一双美目在李德妃的脸上流转了片刻,摇头叹道:“德妃似乎清减了不少,怎么?娘娘在宫里过得不顺心吗?”
闻言,李德妃的表情皴裂了,仿佛被人窥到藏的最深的秘密似的,顿生难堪和恼羞成怒的感觉。
的确,如晓媚所言,她在宫里却实过得不顺心,皇上虽然对她很好,外面进贡来的什么好东西都可着她来,平时也总是赏赐不断,宫里新出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是想着她,甚至一个月中至少有七八天召她侍寝。
在外人看来,她已然是备受恩宠、风光无限了。
然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她自己知道,皇上对她做的,都是做表面的功夫,是做给祖父看的,想要拉拢祖父做他的心腹之人用的手段。
事实上,他待她并不好,比如侍寝,他虽然让她睡在他的龙榻上,但他自己却睡到外间的碧纱橱里,进宫这么久了,她还一次都没有真正跟他同床共枕过。
他的解释是他身体中过毒,不能进女色,但平时在一起吃饭或喝茶的时候,他也懒得跟她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他对她所谓的恩宠,全部都体现在源源不断的赏赐上了。
她只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要那些财物又有什么用呢?何况,她根本就不缺钱,她缺的,是男对她的一颗真心而已。
她深爱皇上,从看到皇上第一眼,就被他俊美无俦的外貌和睨视天下的气势折服,义无反顾、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就算他现在不能近女色也不打紧,只要他能对自己好一点儿,哪怕是一句温暖的话,一个宠溺的眼神,都可以让她自欺欺人的幸福下去。
然而,他能给她的,就只有表面上的风光,她所期待的那些,从来不曾给过她。
这些苦楚,她只能憋在心里,却不能对外人讲,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若让别人知道皇上宠她只是为了利用她,她一定会被笑话死的,到那时,她的里子和面子就全都没有了,往后在这宫里可怎么熬过漫长的后半生呢!
所以,所有的失落和哀伤,她只能独自品尝,表面上依旧装出皇上宠妃的风光样子,实际上却早就心率憔悴,日渐消瘦了。
如今,她的处境被楚王妃看出了端倪,让她怎能不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呢?
“呵!你很想本宫在宫里过得不顺心么?不过,让你失望了,皇上待本宫很好,后宫里谁不知道本宫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皇上给本宫的赏赐,其余的嫔妃加起来都不及本宫的多呢!”她倨傲的说着,心里却泛着阵阵的苦涩。
“哦!那么恭喜德妃娘娘了!”
晓媚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接着又道:“只是,不知德妃娘娘夤夜请我过来,有何要事?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本妃说皇上有多宠幸您的吧!”
提及此事,李德妃的表情怪异起来,她窥着晓媚精致如画的脸蛋儿,冷声说:“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有些话想提醒提醒你。”
晓媚挑了挑眉,“哦?愿闻其详。”
李德妃左右看了看,大宫女秀菊立刻挥了挥手,伺候在殿里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悄然的退了下去,立在晓媚身后的荷花和芙蓉也悄然的跟着她们退了下去。
她俩是李府的奴才,卖身契和家人还捏在高阳长公主的手里,心里自然是向着李德妃的,李德妃一发话,她们便不顾晓媚如何,乖乖的跟着李德妃的人退出去了。
晓媚在心里轻叹着,到底是别人的奴才,怎么养也养不熟的,若是换了尺素和兰素,没有她发话,尺素和兰素是断不会擅自离开的!
人都走出去了,殿里只剩下了晓媚和李德妃,晓媚说:“好了,有什么话,德妃现在就讲出来吧!”
李德妃抿了抿嘴唇,好像要说的话很难以启齿似的,鼓了半天的勇气,才开口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当日咱们两个换婚的事儿?”
她所指的,就是当初明明是晓媚被许给了皇上,她被许给了楚王,后来高阳长公主见楚王失势,便将她俩掉了包,让晓媚代替她嫁给了楚王,而她则代替晓媚进宫,成了德妃的事儿!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晓媚差不多都忘了,今儿闻她忽然提及,有些不解的说:“德妃娘娘此话怎讲?”
李德妃冷笑一声,说:“你不用跟本宫揣着明白装糊涂,若不是你不甘心,又何故引屡屡在宫宴上出风头,引诱皇上注意你?不就是因为你的不甘心,想要勾引皇上吗?”
噗——
晓媚差点儿吐血,她勾引皇上?李德妃那只眼睛看到她勾引皇上了,分明是皇上想要勾引她好不好?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她定了定神,讥讽的笑道:“见过蛮不讲理的,还没见过像这么胡搅蛮缠的呢,你说本妃故意出风头勾引皇上,那么,出又是谁当众逼着本妃当众作诗的?还有今儿的那碗粥,你该不会是以为本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算出太后娘娘不会吃那本妃煮的粥,又算出陛下一定会在那个时间来要了本妃的粥吃吧!”
李德妃被晓媚说的哑口无言,不过,虽然晓媚说的有道理,她可不信皇上跟晓媚之间没事儿。
女人在这种事儿上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就冲皇上对这小贱人的态度,就算她没打算勾引皇上,也一定引起皇上的兴趣了。
上次在中秋宴上,皇上看这小贱人的眼神,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那是一种炙热的,极力克制的眼神,好像能把人看化了似的,饶是虞昭仪恁般的得宠,也未曾见皇上用那种眼神看过她,还有今天,皇上在看她的时候,貌似无意的从她的脸颊上扫过,但那眼神中的缱绻和宠溺,都快要滴出水儿来了,她是女人,对这种事儿本来就敏感,加上皇上又表现的那么明显,她自然感知得到皇上的心思,这种感觉断不会错。
她最最在意的,而且还是求而不得的,凭什么这个出身下贱的庶女能得到?
她不甘心,也决不允许这种事儿的发生
只是,尽管不甘,她也不敢去质问皇上,只能拿她来出气了。
“没有最好,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也知道,皇上喜欢胡闹的,就算他一时对你有兴趣,也不过是玩玩而已,不会对你动真情的,若你贪图皇上的权势和俊美,一时把持不住,做下了伤风败俗的事儿,别人不能拿皇上怎样,你这个楚王妃算是做到头了!”
“德妃娘娘这是在威胁本妃吗?”晓媚冷笑一声,“不管皇上对本妃有什么心思,也不管本妃对皇上如何,这关你什么事儿呢?德妃不过是个妃妾,连贵妃都不是,怎么就替皇后操起心来了?你这么做把皇后置于何地?,要本妃看,德妃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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