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外出的探马回来了。”
是夜,尔朱荣部驻扎营盘。
副将声音低沉的走进帅帐,身后还跟着一位灰头土脸的骑卒。
“怎么回事?”
尔朱荣横卧在床榻上,目光扫过面前两人:“谁人敢在我的地盘,和你们动手?”
“是一群异人。”
骑卒苦着张脸,忐忑抱拳:“我等奉命巡视河岸,不想撞上了一伙异人,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我等寡不敌众,只有小子一人逃了出来。”
异人?
又是异人!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异人能轻轻松松从州牧手中得到土地。
他们凭什么爬到我尔朱荣的头上去。
不过是一群蝼蚁,现在居然学会反抗。
“贺拔岳,点兵!”
尔朱荣心底怒气直冲天灵盖,开口便吩咐心腹副将调集兵马。
“将军,此事还需再斟酌一二。”
贺拔岳闻言立刻劝阻,随即对探马说道:“还不快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是,是。”
骑卒连忙点头,同时把遭遇到被击败远遁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骑卒所说,尔朱荣脸上怒意微敛,也是听出了些东西:“你是说,这伙异人不知从哪弄到了一批战马,而且在遇见你们之前才刚打过一丈?”
骑卒连连点头,贺拔岳这时才说道:“将军,我觉得这批战马有蹊跷,怕是”
尔朱荣知道他要说什么:“冀州从氐族那买的。”
“除此之外,别无可能,只是氐族战马已随海船南下,怎么又会有战马出现。”
“那就得问氐族一共从草原带出了多少战马。”尔朱荣双眸中精芒闪过,想通了这些他反倒不着急出兵了。
那些异人敢对冀州买下的战马出手,手底下多半也有能人。
哪怕不如高长恭,也不可小觑。
而且异人一旦抱团,尔朱荣要对付起来确实麻烦,再加上他身上还有伤,硬碰硬的话他得不偿失。
思虑片刻,开口道:“这批战马就算我抢回来,尔朱氏也留不住,既如此我何须卖命。贺拔岳你一会派人去蓟城,把事情向州牧汇报一番即可。”
贺拔岳点头:“是,将军。”
“去吧。”
尔朱荣摆了摆手,在副将后退至帐帘边时,才补充了一句:“多派些人巡夜,务必不能让那些胆大包天的异人钻了空档。”
………
两个时辰后,尔朱荣营盘外。
一众领主带着麾下部将来到三里外的河岸高地,看着前方一片火光,和进进出出的兵士,心底都清楚了一个事实。
今晚夜袭看来是不成了。
好在,他们也没天真的觉得可以搞夜袭。
“长恭,都准备好了吧?”
“主公,马匹都准备妥当了。”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诺!”
高长恭抱拳应是,很快就有一排排战马被拉山下。
这些战马的马首裹着尖刃,马尾全都绑着厚厚的苇草,苇草全都用油浸透了,只用长香轻轻一碰,便燃起一簇簇火光。
“驾~”
马鞭狠抽,被点燃马尾的战马当即朝着前方冲去。
为了保证这批战马不会跑偏,众人特意派出了几名玩家策马领头。
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
整整六百战马如同一股火焰风暴席卷前方大营,哪怕营门处执夜兵卒看到了来犯之敌,一时间也有些瞠目结舌,眼看火势就要蔓延至营门,连忙发出警报,同时取下背上的弓箭。
“嗖嗖嗖~”
飞矢越过数十步远落在马群中,但受伤吃痛的战马并没像以往一样掉头,反而更是凶狠的朝着营墙撞了过去。
再加上一两轮飞箭根本无法扑杀数百战马,所以当最前头第一排战马撞上营墙时,墙头兵卒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还击,而是赶紧下去。
木头和砂石搭建出的营墙,无论如何都没法和巨石砌成的城墙相比,哪怕冬天有天气加成,冰雪能够给营墙带来加固的作用,但在一匹匹战马的冲击下,也是很快就被撞出一道道豁口。
而最为脆弱的营门,更是一个照面就被撞烂。
紧接着,便是乌泱泱一片好几千玩家跟着火马群杀入营地。
如果真的摆开兵阵厮杀,四千玩家多半不是四千精兵的对手,可现在整个营盘从北门处开始动乱,都不到一刻钟火马群就把东、西两边营地也相继引燃。
这个时候,营地靠近河岸有用吗?
别说乱成一团糟的尔朱荣部没人组织取水,就算有那也只会成为待宰的目标。
拿水桶的鲜卑精兵,可比拿刀剑的好对付多了。
“杀~”
“杀了尔朱荣。”
“尔朱荣,快来受死!”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喝传遍了方圆十里,此时尔朱荣才刚出帐篷,在副将贺拔岳的搀扶下坐上马背。
“将军你先走,我来断后。”
贺拔岳没说什么把营地夺回来的废话,见尔朱荣上马后立刻示意亲卫从后门离开。而他自己则靠着聚拢在身边的百余人一边朝北营杀过去,一边高喊让更多的儿郎聚集起来。
“兀那贼将,吃牛爷爷一锏。”
也是此时,牛皋率人冲破了正营北门,与贺拔岳撞了个满怀。
两人狭路相遇,可谓棋逢敌手。
一人是南宋勇将,岳家军中所向睥睨的一方总管。
另一人是敕勒族名将,所谓关陇集团的初代领袖。
牛皋双锏如风,贺拔岳大刀似虎。
二人短兵相接的瞬间,巨浪以兵刃中心向四周翻涌,双方都有十几二十名兵卒被掀翻在地。
“轰~”
“再来!”
牛皋人如其名,着实是个打起仗来不管不顾的疯牛,偏偏他的这种‘疯’往往都对战局有利。
就像眼下,牛皋一人不但牵制住了贺拔岳,更是直接遏制住了鲜卑兵马的反扑。
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驱赶追逐。
足足上万兵马的营盘说崩溃就崩溃,虽说有主将受伤无力指挥的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玩家的成长。
在特地的机会场合下,玩家们也拥有了‘以弱胜强’的资格。
就在牛皋与贺拔岳交手厮杀之际,刚刚领着亲卫和两余后营兵卒撤退的尔朱荣,刚刚退到河岸,就瞧见自己南下后路被堵。
那张鬼铁面,他就是死也忘不掉。
“走,我们渡河往西走。”
没有任何试探和冲锋,尔朱荣第一时间拽着缰绳调转了方向。
高长恭他惹不起,好在庚水河已经结冰,渡河后还能继续向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