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寨主,前面就是黄崖关了。”
蓟县东北方,雄关隘口外三里。
裹着两件皮袄的吴琼脸颊泛红,鼻子不断吸气,整个人晕乎乎的。
很明显,感染风寒生病了。
虽然怀里抱着的水壶中有姜汤,但跟随大军一路疾行,吴琼没能好好休息,此刻额头已经出现发烫迹象。
仰头望着远处山坳,李易目光转向女孩:“一会扎好帐篷你先休息,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嗯。”
吴琼乖乖点头,她也知道自己身体和李易比不了,一旦生病别说骑马参战,就连给李易准备饭菜都没力气。
这会能站得住,就已经是在耗费最后的精力。
虽然有点懊恼自己居然会生病,但吴琼也庆幸自己是现在病的,若是在此之前生病,她肯定会拖累少寨主的行动。
“大首领,我已命人写了一封劝降书,稍后递入关内。”
庄不周悄然走靠,开口道:“不求这封信能让庚岳动心,但凡能稍微离间拓跋嗣与庚岳之间的关系,对我们而言也是好处多多。”
大军压境,虽说早就做好了攻坚的准备。
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更何况常言道,最坚固的堡垒通常都是从内部被破坏。
拓跋氏山河日下,拓跋嗣难道不担心树倒猢狲散?
庄不周觉得这是个机会。
李易对庄不周的这种试探性外交不感冒,平淡点头:“可以一试。”
庄不周却是很热衷,和李易禀告之后就兴冲冲的去安排信使。
半个小时后,一匹快马来到关隘卫城外递上书信。
仅仅过去一刻钟,这封书信就被送到了庚岳手上。
书信内容与正常的劝降信大同小异,都是阐明了拓跋氏的末路,和庚岳并非草原族群的立场,以及归降能得到的收获。
说白了,威逼利诱四字而已。
然而这种劝降信有时能起到奇效,但在某些场合却是如同一张废纸。庚岳只看了两眼,就随意丢给了传令兵:“此信乃城外叛军所寄,拿去给主公过目。”
庚岳没想过叛变,真要叛变也等不到今天。
他也相信,这事拓跋嗣也不会放在心上。
事实正如庚岳所想,和弑杀残暴的拓跋绍相比,拓跋嗣一向秉承仁义为先,对这种明显的挑拨离间根本不在意。
所以当书信从庚岳那被送到拓跋嗣手中,拓跋嗣随手便将书信扔进了火炉,并没让传令兵带任何回话。
关内的动静,很快就从某些玩家口中传至关外。
得知自己的计划竟然没有掀起半点波澜,庄不周也只是失笑摇头。
原本想着历史上那些谋士使用谣言、离间等计谋总是屡试不爽,他才会有类似的念头,现在看来想让当主公的‘降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起码,区区一封劝降信还不够。
“看来还是得强攻。”庄不周嘴角低念了一句,抬头望向南面关隘。
按照‘内应’玩家给的布防情报,庚岳在外围卫城驻扎的兵马只有少量异人,这么做一来是防止异人开战就倒戈,同时也是想要表明他寸步不让的态度。
所以第一战很关键,谁能取胜或者占得上风,都会极大的鼓舞士气。
“不知那三族勇士,能打出什么样子。”
此时此刻,不止庄不周心存疑虑,其他玩家领主也在猜测盘算。毕竟双方并不熟悉,玩家们可不希望自己打下的大好局面,被三族兵马给搅合了。
正午之前一顿饱食,未时三刻耶律阿保机亲率五千契丹儿郎奔赴卫城山腰。
五千儿郎当中三千骑兵、两千步卒,不论骑兵还是步卒均手持硬弓,身后背负两壶羽箭,来到城下百步开外便张弓拉弦。
“嗖嗖嗖嗖~”
飞箭铺天盖地的朝着卫城倾泻,守在城隘石墙上的兵卒纷纷寻找掩体躲闪。
耶律阿保机趁势下令冲击,一众草原儿郎当中立刻分出了三队人,左右两队护着中间的兵队直冲城门。
‘轰’
‘轰’
重木砸门,惹得整个城隘都跟着发颤。
耶律阿保机完全没有用云梯攀爬进攻的意思,就一门心思要撞破城门。
城外弓箭掩护,城下冲城锤轰门。
虽说草原儿郎不善攻城,但此时表现出的战力却是有板有眼。
只是这座拓跋珪倾注了心血打造的雄关,它的卫城城门并不是那么脆弱。接连冲撞一盏茶时间后,两侧守护兵队在城头守军的反击中已经折损近四成,已经无力保护中间队伍。
回撤的号角声响起,第二批进攻兵卒很快与头一批三支队伍完成交替。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契丹儿郎倒在城下。
耶律阿保机双眸通红,眼中的怒意和杀气不断翻腾。
随着第四批进攻兵卒退下,耶律阿保机却是忍不住了,翻身下马后抓起一面盾牌,便带着第五批兵卒顶上去。
来到城下高举手中长刀,对准了之前冲城锤砸出的一道道裂痕。
“破!”
长刀划过青芒,落在裂痕出很快就响起了‘砰~咔’的断裂声响。
只见有两丈高的巨大城门从中裂开,向内凹陷都能看到断成两半的插销。
“轰~”
紧接着,冲城锤狠狠砸了过来。
只一击,便彻底撞开了卫城城门。
“契丹儿郎,随我杀!”
耶律阿保机长刀拖地朝前方直冲,身后跟着蜂拥入城的麾下将士。
“可汗,上马!”
一名契丹副将策马入城,手边还牵着耶律阿保机的战马。
耶律阿保机翻身上马,吩咐道:“萧敌鲁你领人走东边,我带人走西面,争取在匈奴兵马赶来之前占领此地。”
“是,可汗。”
身为耶律阿保机心腹爱将,萧敌鲁人高马大、臂力过人,掌管着耶律阿保机的宿卫营,也就是亲卫营。
手中一柄大斧看着比李易所用宣花斧还要厚重三分,可在马背上挥舞起来却是十分顺畅,三两斧就杀开了一条血路。
以往他只负责耶律阿保机的个人安全,时至今日终于有机会再临战场。
今日,合该我建功扬名。
带着这种念头,萧敌鲁可谓是见人杀人、见佛杀佛,起初还坐在马背上,但后来从卫城街道路过杀下去,早就已经弃马步行。
重斧面前,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而这种战况,也是在第一时间传回关外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