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狠心。
死了也和她没有关系是吗?
原本他想,如果荣帧有一丁点的关心在意的话,他就算厚着脸皮,也能进去陪着荣帧的。
但此时听到这样决绝又诛心的话,傅簿洲有些退却了。
放在门把手的手腕垂了下来,靠在旁边的墙上,一直不敢推门进去。
荣帧就在里面,一墙之隔,但这一次,傅簿洲却觉得他们之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荣帧这一次车祸元气大伤,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才出院。
莫辛莫倪在a市待了几天,见荣帧情况稳定之后,便离开了a市,再加上有两人非常信任的炎恒在a市,告诉他们会照顾好荣帧,让两人稍微放心了一些。
荣帧在医院,一直都是护工在照顾,炎恒每天下午下班都会准时到医院来,他知道荣帧虽然人在医院,但心里面还一直记挂着公司,所以每天来都会将a市每天商场上的动向告诉荣帧。
所以每天炎恒来医院的那几个小时,成了荣帧每天最期待的时间。
傅簿洲前几天还一直在医院里面,就算荣帧不想见到他,也会在旁边默默的陪着,但后来傅氏集团似乎出了点事情,他不得不开始回公司上班。
然后每天都非常的忙碌。
尽管是这样,他依旧会每天晚上到医院来,在荣帧病房内休息室的床上休息。
就算荣帧不欢迎,他也风雨无阻。
然而,他在医院,不可避免的就会和炎恒碰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傅簿洲看到荣帧每天那么期待炎恒的出现,真是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将炎恒打一顿扔出去才好。
但是他现在不敢挑战荣帧的权威。
自己在荣帧的心中分数已经为负了,上一次也是因为打了炎恒,荣帧开始和自己冷战,所以这一次傅簿洲就算心里恨不得将炎恒千刀万剐,他也什么都不敢做。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
炎恒告诉荣帧的那些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甚至可以比炎恒说的更加全面和详细,只要荣帧想要知道,a市任何企业集团的秘辛他都能告诉荣帧。
然而……
每一次,只要自己一开口,荣帧就会非常不耐烦的让他闭嘴,然后闭上眼开始装睡觉。
她现在的态度完全就是不听,不看,不说。
两人之间唯一的话题,便是离婚。
傅簿洲自然不想提这件事情,以至于到荣帧在医院的后期,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一点沟通,比陌生人的关系还要淡漠。
傅簿洲想要改变两人之间这样的局面,但是苦于荣帧的疏离,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看着关系继续这样僵持下去。
荣暖虽然手术期间的危险性比荣帧高,但她的伤比荣帧要轻一些,所以已经提前一周就出院了。
荣帧出院后依旧是回到傅家,这让傅簿洲稍微高兴了一些。
只是,刚刚回到家,她便直接让家里的佣人,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客房。
“你这是要做什么?”傅簿洲抓了抓头发,整个人已经濒临暴走了。
这些日子,荣帧的冷漠疏离他全部都忍了,因为他不想在荣帧受伤的时候还刺激她,想的是等荣帧出院之后,回到家里两人可以有很多的时间来修补这段感情。
然而他没想到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荣帧就是闹着要开始分居。
分居这件事情,荣帧之前不是没有闹过,然而这一次,她索性连两人的卧房都不愿意进去,全程只让佣人动手,好像房间里面有病毒一样。
她这样的所作所为完全的刺激了傅簿洲,隐忍憋闷了一个月的怒火和不甘,此时全数爆发。
“不准动,我看你们谁敢将这些东西往外搬!”
厉声呵斥住佣人,不让他们将荣帧的东西搬出去。
一旦搬出去,那自己和她之间就会越来越远,远到中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天堑。
佣人们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的看着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搬还是不搬。
“傅先生有眼睛难道不会看吗?我们两个现在正在协议离婚,也没有必要住在一起了,所以……在你同意签字之前,我们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我说了我不会答应离婚。”
“我也说了,这个婚我非离不可!!”
荣帧很快就将话抢了过去:“你怎么想我不管,这一次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周一,如果傅先生有时间的话,麻烦借用你半天的时间,我们一起到民政局办理离婚吧,我们也没有孩子也不需要争夺抚养权,算起来你就只需要来签个字就好了,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不需要你的赡养费这些,你看,我已经牺牲了这么多,而你只需要耽误半天的时间就好了。”
耸耸肩,她说的非常平淡,好似谈论的是别人离婚的事情一样。
当初自己非常在意的事情,一旦放手了,其实也不过如此。
“没时间。”
傅簿洲咬牙切齿!
知道此时他才开始后悔,当初应该让荣帧怀孕的,至少这样,他现在还可以拿孩子当做借口将她绑在身边。
哪里会像现在,她根本就无所顾忌!
“没时间也没关系。”荣帧并没有恼怒,又给他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我会让公证人和律师与我一起到傅氏集团来办理手续,方便你的安排。”
既然准备离婚,而傅簿洲这里又在协议上受到了阻碍,那她自然会就将这些流程全部弄清楚明白。
荣帧有些酸楚的笑了笑。
说起来,同样是提出离婚,自己现在比傅簿洲当初提出来的时候,做的可决绝多了,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你就这么想离婚?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我都说了我爱你了,都说了以后我会补偿你,说了我以后会和荣暖保持距离,再也不会暧,昧,你还想怎么样?”
傅簿洲烦躁的拨弄着头发,在原地走来走去。
这种从荣帧车祸醒来后的无力感又来了。
面对这样坚定决绝的荣帧,他根本就无从下手。
以前和荣帧之间意见相左,不是吵架就是打骂,然而现在不光是吵架还是打骂他都不忍心,以至于自己处处受到掣肘。
“我不想怎样,现在就想离婚。”
面对他的疯狂,荣帧的面容非常平静:“你不用说爱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我和荣暖之间,你选择的人永远是她,就算医生告诉你,会有生命危险,你依旧强迫我为她输血,而这……已经是第二次!我之前就说过,待在你身边可能最后连小命都没有,而现在,事实证明了我当时说的话。”
“你也不用补偿我什么,你之前不是说我欠了你们吗?那现在就当抹平了吧,我们谁也不欠谁,谁也不需要补偿谁,我会让我的律师和你联系,商议离婚的事情,房间里面的那些东西,如果你想要,那就留给你好了,我都不要了,不过……我怕你和荣暖结婚后,她会因为这些东西和你吵架呢,呵呵……”
荣帧冷笑了一声,不想再继续和他吵闹下去,让佣人全部散了。
这房间里面的东西,搬不走,那不要也罢。
“喂,anne,你帮我去超市买全套的日用品,和化妆品给我送来,还有衣服,帮我送几套来,对,傅家……”
荣帧直接拿出电话给anne打电话,安排她去帮自己准备。
傅簿洲不让自己搬走,那就全部另外买就是了,如果这样他都还想要挑剔,那自己也可以换一个地方住。
看到傅簿洲脸上憋闷的模样,荣帧的心里一阵畅快,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砰!!”
一声重响,荣帧将客房的房门重重关上,避免傅簿洲和以前一样不要脸的进来纠缠,她还将房门给直接上了锁。
房门钥匙在之前她就找管家拿到了,现在锁了门后,荣帧也不担心他能够在外面开门。
而傅簿洲看到她这样的态度,气的一脚踢飞了旁边一个硕大的花瓶摆件。
瓷瓶碎了一地,在里面的佣人噤若寒蝉,垂着头不敢去招惹他。
anne很快就来了,将荣帧所需要的东西全部送来。
傅簿洲冷眼看着她将东西搬进客房,双手握成拳,忍下了将这些东西全部扔出去的冲动。
他的存在,荣帧全程无视。
anne虽然觉得尴尬,但是想想荣帧最近这几个月受到的委屈又非常的坦然了,甚至非常主动的在荣帧面前提起了炎恒的事情,告诉她这段时间,荣帧没有上班的时候,炎恒帮了自己很多的忙。
荣帧有些诧异,随即想到傅簿洲也在,便明白了anne突然提起这件事情的原因,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觉得anne有时候也挺鬼灵精的。
居然也学会了用这样的方法来膈应傅簿洲,不得不说,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特别是看到傅簿洲敢怒不敢言的面容,荣帧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爽快感。
“你明天有时间吧?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准备回一趟荣家。”
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荣帧问anne明天的安排。
明天是周末,anne刚好不用上班。
“呃……我等会儿下午就要和老公回他家,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很急吗?如果急的话,我给我老公说一声,让他换个时间好了。”
anne看起来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