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终于将心里想了很久的话当着南沫的面儿说了出来,
“其实,你母亲是北国司家的人,也就是我们的姑姑,所以,你应该是我们的表妹。”
司笙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紧盯着南沫,很担心自己这唯一的表妹会接受不了。
但南沫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她点点头,像是认同,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这是认可我们的身份还是……
司笙怕她没听清楚,又继续解释,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拿鉴定报告出来的,你真的是我……”
“不用,我早就知道了。”
南沫打断他。
“妹妹,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
司沛惊喜不已,所以,他这也不算是说漏嘴了?回去不用挨骂了。
而且,南沫既然能说出早就知道的话,肯定是也愿意和他们相认了,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要知道,他们兄弟三人,从小就盼望着有妹妹,可惜,司家正统血脉里,只有司承安这一辈儿出了他们姑姑司从筠这一个女孩儿,还年纪轻轻就……
不过,幸好,最近得知姑姑还生了南沫这个女儿……
司笙听见南沫的话,一时语塞。
司笙:所以,小丑竟是我自己?
正当这时,敲门声又响起,那个服务员又来了……
这次,来的又是谁?
司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语气也不太好的对着服务员道,
“你怎么老来?我什么时候约了这么多客人?这次你又把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儿给带来了。”
司笙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服务员,实则含沙射影的嘲讽肆霁泽。
南沫有些不开心,准备好好跟司笙说道说道,就被肆霁泽拦下。
南沫皱起眉头看向肆霁泽,像是在问他,为什么拦住他,就见他眼神示意她往门口看。
那服务员听完司笙的话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随即就恭敬的闪身让客人进来,然后识趣地关上门。
看见来人,司笙顿时目瞪口呆。
“爸,二叔,你们怎么来了?”
司沛也乖巧的喊道,
“大伯,爸。”
“嗯。”
司承安应声,然后瞪了一眼司笙,
“怎么,我们两个不相干的人过来凑凑热闹,还要看你的脸色?”
司笙满满的求生欲迫使他开始疯狂摇头,苍天呐,他还没有女朋友,还没有拿到演艺界的大满贯,他不想英年早逝啊。
北城司家对于子女的教育十分严格,学业有成只是基本原则,还有各种各样方方面面的培训。
司家祖上是从华国迁移过去的,所以依旧传承着一些华国的优良传统,尊老爱幼,勤俭节约,谦虚礼貌……
如有违反者,家法处置。
而司笙,方才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雷区。
这些年,家里只有大哥受过家法,他们也有幸见识到司家的家法长什么样子。
用司沛的话讲,就是一根长满了利刺被盘的像包了浆的“烧火棍子”。
其实,司沛的话倒真是说对了一半,那还真是一根通体呈红润晶透的檬子木,从司家祖上就被传了下来,许是打得人太多,才变成现如今的颜色。
他们亲眼看见那根长满尖刺的棍子一下下朝着司淮的背上招呼……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司笙十分担心他的小命!
于是,低着头再也不敢言语。
司承平和司承安也没再搭理他,只是,看向正依偎在肆霁泽怀里的南沫。
南沫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从男人怀里挣脱,站直身子。
“肆总,你也在?”
司承安首先跟肆霁泽打了招呼。
“舅舅,你们好。”
司承平、司承安兄弟俩皆是一愣,
“舅舅,肆总,你这意思是?”
他们也没想到,这生平第一次被人叫舅舅,竟然不是自己的外甥女儿,而是来自外甥女婿。
南沫知道,肆霁泽看出来了她的紧张,想提前替她打个样儿,于是,她笑着看向二人,
“大舅舅,二舅舅,你们好。”
司承安和司承平眼含热泪,激动的走过去一人拉着南沫的一只手,同时拍了拍,又同时说了三个字,
“好孩子。”
司笙、司沛:不愧是亲兄弟!
被挤到一边儿的肆霁泽脸色铁青,但又敢怒不敢言。
毕竟,现在老婆认下了两个舅舅,那也就是他肆霁泽的长辈了。
几人又重新落了座,司承安又招呼服务员新上了几道菜,一边聊一边喝着酒。
南沫不能喝酒,只一股脑儿吃着肆霁泽趁着喝酒空隙给她夹的菜。
“沫沫,听说你还有个哥哥?”
南沫点头,
“是的,大舅舅,改天我带哥哥去看你们。”
司承安酒过三巡,有些醉了,看着南沫,老泪纵横。
“好啊,只可惜,你妈妈她……想我家筠儿,离家多年,怎么不声不响就……这让我如何跟底下的父母交代啊!”
司承平闻言,也伸出一只手捂住脸,低着头不语。
司笙和司沛同一时间起身,站在自己父亲身旁,低声安慰。
饭桌上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沉重起来,只听的见司承平压抑的啜泣声,还有司承安重重的叹息声。
“爸,二叔,你们也别太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们怎么做姑姑她也回不来了,咱们现在应该好好珍惜还活着的人……”
南沫见二人如此难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到底,要不要将母亲还好好活着的事情告诉他们?
南沫看向肆霁泽,男人看出来她的举棋不定,握住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
“老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随心就好,我觉得,岳母说不定,也很渴望和家人团聚,或许,这对她恢复记忆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南沫听完他的话,仔细想了想,也对。
迟早都要见面的,而且,看着两个舅舅这么伤心,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大舅舅,二舅舅,你们别哭了,我妈妈她没有死,她还活的好好的!”
“什么?沫沫,你说真的?你妈妈她,真的没有死?”
司承安激动的站起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