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洛清河的书房里灯火明敞,一道雪白的人影正认真地坐在书桌前,他骨节分明、苍白劲瘦的手上拿着笔写写画画,清冷狭长的眼眸专注地看着纸张,似乎在对待一个稀世珍宝。
掌门刚走进来时就看到这副场面,他从未见过自己师弟如此认真温和的样子,于是放缓脚步走过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结果就看见他师弟在纸上设计了一把碧绿的剑,而且还有很多精致漂亮的装饰,一看就是一把给女孩子的剑。
他忍不住出声道“师弟,你画这把剑给谁的啊。”
洛清河其实早就知道他进来了,听见问话他头也没抬,继续画。
掌门早已习惯他这副样子,将手背到身后,突然想起来道“不会是给你那个漂亮徒弟的吧。”
洛清河顿了顿,仍未应声。
“不是吧,师弟,你还没给我做过一把剑呢,或者其他也好哇。”掌门有些酸溜溜道。
出自他师弟手上的武器品级肯定不低,而他这个师兄竟然没收过来自师弟的一个礼物,老人家的心要被伤透了,呜呜呜。
掌门突然又想起来上次师弟不是亲自带自己的徒弟去选奖品了吗?
于是他又好奇问道“你上次给你徒弟选了个什么啊?”
“水晶玄铜。”洛清河云淡风轻道。
“什么?”掌门提高了声音道。
水晶玄铜?他是老了耳朵也不好使听错了了吧!?
洛清河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道“你没有听错。”
掌门捂着心脏梗塞地说不出话来,老天爷,那块水晶玄铜是两千年前洛师弟从极寒之境带回来的,他求了他很久也没得来,于是就被放在藏宝阁当成镇阁之宝了。
结果他现在听到什么?
他不仅将它给了徒弟,还亲手设计了一把剑煅炼了给他徒弟!
再酸也没办法,但他还是忍不住道“果然师兄就是没你徒弟亲。”
洛清河顿了顿,抿了抿唇,他突然有些希望她不是他徒弟。
那是什么呢?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突然加快起来,有个词呼之欲出……
道侣……
掌门走后,洛清河将画好的画挂起来酿干。
他回到床上,开始全神贯注地修炼。
修炼之时人本应该好像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但洛清河此时却身处一片花海之中。
他正前方有一个头上戴着花环十分熟悉的身影。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那女子转过身来同样抱着他的腰轻声叫道“师尊。”
梦里的这句“师尊”与现实不同,这句师尊含着某种禁忌的感觉,叫得他身体有些热。
“乖,换另一个称呼。”他拥紧了她哑声道。
“夫君。”她凑到他耳边调皮地唤道。
他终于忍不住,偏头含住了她白玉似的耳垂,接下来就是与她一起落入凡尘。
叶落花残……
洛清河呼吸有些急促地醒来,想到自己刚刚那个荒淫的梦,他情不自禁地皱紧了眉毛。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你不想刚刚那个梦变成现实吗?你不想真正地将她拥入怀中吗?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敢否认你对你自己的徒弟那些肮脏的想法吗?”脑海里一直有个邪恶的声音蛊惑着他。
都是心魔作祟……都是心魔作祟!
洛清河痛苦地闭上了眼。
谁知脑海里那个声音竟学着路漾的声音唤他“夫君。”
“滚啊!滚!给我滚出我的身体!”洛清河痛苦地捂住脑袋,脸色愈发苍白。
“哼……反正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等到她成了别人的以后。”
脑海里虽然安静下来,但洛清河却平静不下来了。
他竟然不知耻地一遍遍去回想着那个梦。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紧了床单,眼里的情绪似痛苦似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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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路漾屋子里的黑狗和白狐狸已经互相熟悉起来了。
夜七绝知道白狐狸是个漂亮貌美的男人,所以渐渐地他开始对狐狸一直要路漾抱着的行为开始不满意起来,它竟然甚至还要路漾抱着它睡觉,一个大男人,如此恬不知耻!恬不知耻!
夜七绝委屈,他觉得自己更可爱威猛些,而且他变成人形也不比那只狐狸精差,毕竟他可是整个魔族最帅气的魔了。
可是他从未被路漾摸摸,别说被她抱着了。
夜七绝心不在焉地吃着碗里的鸡腿。
天知道他一开始吃这个鸡腿的时候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原来人类吃那么好吃的食物的吗?
可是他现在焉巴巴地吃着,有些味如嚼蜡。
慕容沧雪看着路漾随着修为精进愈发清冷的脸,根本吃不下东西。
自从他知道主人修的是无情道以来,他每天都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情绪中,整只狐瘦了一大圈。
他怕主人到最后没有了一丝感情,忘了他。
路漾看着瘦了一大圈愈发惹人怜爱的慕容沧雪,夹了一个鸡腿给他道“把这个鸡腿吃了。”
慕容沧雪低头看着碗里金灿灿的鸡腿。
开心地扬起了嘴角,是主人夹的,嗷呜,开心!
他开心地拿着鸡腿啃了起来。
夜七绝抬起头来,鸡腿真的太不香了!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路漾这蹭吃蹭喝,整只狗胖成了一只黑色的冬瓜,后脖子都没了,脑袋看起来好像直接连着身体。
路漾看他不吃了,只当他要减肥。
是夜————
正趴着睡觉的夜七绝突然嗅到了一丝魔气。于是他支撑起肥胖的身子往外走去。
等在后山上的小魔看着身上带着魔尊的魔气,摇晃着肥肉慢慢走来的黑狗。
表情痛苦极了,憋的!
这不会是他们魔界最邪魅尊贵、最帅气的魔尊吧,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谁那么坏给魔尊施了这个法术,太恶毒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笑怎么办!不能笑,万一笑了就要被砍头了。
夜七绝走到小魔面前才重新变成人形,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找我干什么?”他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