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砚尖利的上犬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心痛得额头上冷汗直冒却硬是不吭一声。
小青想要去扳开他的嘴让他不要这样蹂躏自己的嘴唇,被他偏头躲开。
他红着眼看着端坐在下面表现得一脸担心却又表情无辜的男子,鲜血渐渐从嘴角溢出来。
“沉砚!你怎么了?”路漾刚走进来就看到沉砚这幅脆弱得像是一碰就能碎掉的模样,跑过去他面前唤道。
卢期星本来看见路漾时眼睛一亮,但却眼睁睁地看着路漾像一阵风一样略过他跑到沉砚面前,他的眼眸就暗了下来。
卢期星也紧张地站起身来跑到路漾身边,还差点跌了一跤,他愧疚看着沉砚,带着哭腔道“都怪我,是我害了哥哥,明明知道哥哥身体不好我却还缠着哥哥讲话,害得哥哥又生病了,妻主你责罚我吧,呜呜,都是我不好……”
“不关你的事。”
路漾随口安抚了他一句,一手穿过沉砚的腿弯一手托着沉砚清瘦的腰将他抱起来往外走去。
他的身体实在太轻了,路漾觉得自己好像抱了一个女孩子一样,只是他的身体不似女孩子柔软,路漾的手臂被他清瘦的脊背硌的有些疼。
卢期星呆愣愣地看着路漾把沉砚抱走,半晌后他才回神追了出去。
在沉砚的房间门口等候着的侍从看见路漾抱着沉砚出来虽有些诧异却依旧恭敬地对他们行礼。
他们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些羡慕,接着他们便看见一个蓝色的身影追了出去,他们甚至没看清他是谁,只闻到他身上的一阵花香。
路漾抱着沉砚走过长廊走向大夫的院子,炎热的夏天树上的蝉鸣声不断,伴着草木浓郁的气息扑鼻而来。
阳光穿过不算茂密的枝叶洒在她的身上。
给她的皮肤被镀上一层暖意,她一头乌黑发亮的发丝微微垂落,遮住她漂亮的桃花眼和白皙的侧颈,那种美让人移不开视线,沉砚抬眼看着她。
他像一只引颈的天鹅一样仰着头,眼睫毛纤细卷翘,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淌出来。
“妻主。”
沉砚轻轻喊了路漾一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路漾的脖子。
“嗯?怎么了?”路漾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见你,我的心就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很欢喜。”沉砚柔柔地道。
“嗯?什么?”路漾懵逼地问道。
“妻主,我爱上你了,早已。”说完,他颤抖着鼓起勇气吻上她的唇瓣。
沉砚的吻如同春雨润物一般,轻轻地落在路漾的唇上,没有急切的欲望,没有占有的贪婪。
路漾双手都在抱着他,被迫接受着这场如同献祭般的亲吻。
不远处,卢期星红着眼看着在阳光下亲吻的两人,紧紧攥着手指,指甲嵌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染红了蓝色的衣角,像落入蓝色海域的一朵朵红梅。
……泪过无痕,谁痴谁怨?
————
路漾抱着沉砚来到大夫的院子时,他苍白的脸颊浮上一片潮红,安静地靠在路漾怀里。
大夫正在院子里晒草药,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着实被吓了一跳。
“四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大夫连忙过去行礼道。
走近了他才看到路漾怀里脸色苍白的男子。
“这……?”大夫有些迟疑地问道,
“大夫,他又发病了,这次好像比较严重,所以我带他过来看看了。”
“好好好,跟我来,将他带进房间我帮他看一下。”
大夫连忙走在前面替他们带路。
沉砚有些羞涩地转头埋在路漾怀里,还没有从刚刚失控的表白和亲吻里回过神来。
路漾把他带到房间里放在床榻上,推开一步等待大夫来把脉。
期间沉砚紧紧地盯着路漾的身影,生怕她转身离去。
大夫伸手搭在沉砚的脉搏上,仔细地听着。
“怎么样?”路漾问。
“沉公子病情有些加重了,是没有好好休息吗?刚刚又突然情绪激动。”
路漾也看向沉砚,有些好奇他和卢期星聊了什么会突然情绪激动。
感受到路漾的目光,沉砚抿了抿唇垂下头来,有些像做错了事的小狗狗。
“欸,你自己的身体你要好好爱惜啊,你是男子,想要孩子的话就要调理好身体啊。”大夫好言相劝道。
沉砚红着脸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大夫看了看他们,起身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沉砚紧张得手心都湿润了,妻主会怪他刚刚擅作主张地吻了她吗?
路漾此刻确实在想这件事,本来一开始沉砚只是为了脱离沉家,自己也免得被念叨随势而为娶了他,如今他说自己喜欢上她了,路漾觉得有些难搞。
本来等到沉砚有心仪的女子之后他们就能和离,如今想要和离有些难,沉砚如今的身体她也不敢开口。
“妻主是在因为我的喜欢烦恼吗?”
沉砚是个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看着路漾在发呆便猜测她是在想这件事情。
看见路漾听到这句话愣住的表情,沉砚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柔顺地垂下头来道“其实妻主不必烦恼的,我喜欢妻主是我自己的事,而且我很骄傲我喜欢的妻主是一个优秀的女子。我不愿妻主违背自己的心意做自己不喜的事,妻主要休我也好,留我也罢,这辈子,沉砚只认定妻主一人。”
他低低缓缓的声音传进路漾耳中,温柔极了,像春日里拂过柳梢的微凉的风,撩拨人心弦。
路漾听到这段话之后看着他愣了愣,她垂下眼道“嗯,我知晓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让小青来照顾你。”
在路漾出去以后,沉砚愣愣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算命先生说他这辈子情路坎坷,所求不得,也不知……真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