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我们想知道的事写在一张纸上,让武老镖师记熟。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候,小房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了。
“差不多了。”听到里面安静下来后,武老镖头点了点头。我们迅速靠近那小房间,在窗户下蹲下来,听武老镖头问话。
“叔叔……叔叔,吃饭了。”武老镖头提着菜篮子,打开了小木屋的门。
“小武啊……”屋子里,传来武老镖头叔叔的声音,“我刚刚又没控制住自己,我好恨呐,我这双手沾满了徐家的鲜血……”
“叔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一直心怀内疚?”听到叔叔提及徐家灭门案,武老镖师赶忙打蛇随棍上,将我们的问题提了出来。
“这件事的发生,涉及到了很多东西。”屋里的老人道,“不过,现在你也退出了镖界,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叔叔,要不,你先吃点饭?”武老镖师怕问得太紧,会让老人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赶忙提示他吃饭。
“不要紧,先放桌边吧。”老人道,“当年,镖界有北徐家、南鬼门之说,这两大镖局都非常强盛,为两篇镖局的领袖。”
“没错。那时候的镖界,可真是人才鼎盛,现在看来,那真是最后的辉煌时期啊。”武老镖头道。
“你只知道两大镖局都很强大,但对两大镖局强到何等地步,恐怕还不清楚吧。”老人道。
没等武老镖头发话,只听老人自己道:“当时,南北两派各大镖局一年走镖量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两大镖局半年的量。”
“这么强?”这话一出,不单是我们,便是屋里的武老镖头都大吃了一惊。
“这么说吧。当年,在北方镖界,只要徐家说某家镖局可以不用开了,第二天,这家镖局就会自己关门。南方也是如此。”老人道。
“这……”武老镖头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平静过来,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想到,二十年间,两大巨头,竟已衰落成了这个样子。”
“所谓盛极而衰,就是这个道理。那时候,两派镖局,都为了自己的地盘,各自明争暗斗,其中,尤以鬼门、徐家两大镖局的斗争最为激烈。”屋里的老人道。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看了一眼胖头。这个消息让我很吃惊,我从没想到,二十多年前,鬼门和徐家两大镖局,竟然是死对头。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镖界,又怎么能够容得下徐家、鬼门这样两大强大的镖局呢?”老人继续说道,“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两大镖局都变着花样,打压对方。”
“徐家灭门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而那个时候,我们刚好因为争夺一个单子,跟徐家镖局结下了梁子。”老人道。
“这事我知道。”武老镖头道,“那个单子,本来是我们的,徐家实在太霸道了。我记得,为了这个单子,大伯还带着我们几个镖师,去徐家登门道歉过。”
“当年那个单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人道,“当你大伯带着你们去登门道歉的时候,我和另外一组人马,也在做另外的准备。”
“什么准备?”武老镖师道。
“应对徐家镖局的打击。”老人道,“徐家镖局在北方镖界,说一不二,万一你们道歉没有取悦他们,我们接下来,恐怕就要面临它的打击了。所以,我们不得不有所准备。当然这件事事关重大,你爷爷把这个任务交给我的时候,让我们一定要保密,所以你们根本不知道。”
“我们去了徐家后,徐家提出,要我们杀猪宰羊,邀请北方镖界同道见证,向他们道歉。还向大伯提出了地盘要求。”武老镖头道。
“没想到,徐家镖局当年,竟然这么霸道。”听到两人这么说,我心底里不由得暗道。再看胖头,他的脸色也不断变化着,看起来内心也不平静。
“冷静一下,听听他们怎么说。”我怕胖头情绪波动,会影响问话,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提醒他。
“放心,我有分寸。”胖头低声道。
我们集中起注意力来,只听屋里的老人道:“我们武家镖局,虽然不是徐家这样的大镖局,但也是北方响当当的镖局,怎么可能接受徐家镖局这样苛刻的要求呢?刚好,这个时候,任家镖局的人来到了我们镖局,向我们透露了徐家的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听到老人这么说,武老镖头赶忙问道。我们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仔细倾听老人的话。
“还魂的秘密。”老人道。
“还魂?”武老镖头道。
“没错,是还魂。任家镖局的人告诉我们,徐家现在正在进行还魂实验,一旦实验成功,一些骨干镖师死后,将可以进行还魂。这样一来,徐家就等若有了无穷无尽的骨干镖师。”老人道。
“终于跟还魂搭上了。”听到老人提到还魂,我心底里不由得叹了一声,这次我之所以跟胖头一道,了解徐家灭门一案,目的就是为了了解更多关于还魂的线索。
“这……这样一来,徐家的地位就更加难以撼动了。”武老镖头道。
“得到徐家正在进行还魂实验的消息后,我们也非常恐慌。这个时候,任家镖局给我们支了一招,他们告诉我们,要是我们把这个消息漏给鬼门镖局,鬼门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老人道。
“任家的意思是,我们联合鬼门镖局,一道对徐家镖局下手?”武老镖头问道。
“没错。”老人道。
“这可是吃里扒外,出卖北派镖局啊。”武老镖头沉声道,
“你说得没错。我们刚听到任家镖局的这个提议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老人道,“但是,你想想,万一这事真成了,谁受益最大?”
听到老人这么问,武老镖头沉吟了一会儿,道:“灭了徐家镖局,这受益最大的嘛……难道是其他镖局?”
“没错。就是其他镖局。”老人道,“在灭徐家的这场计划里,只要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得到莫大的好处。万一我们成了,这北派的地盘,可就是大家的了。可若是我们败了,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树大招风,原来,当年徐家就是这么被灭的。”听到老人这么说,对徐家被灭,我心底里已经明白几分了。武家、任家联合鬼门镖局,北派镖局坐山观虎斗,里应外合,徐家镖局不被灭,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对徐家的恐惧,再加上对还魂术的渴望,终于,我们将消息透露给了鬼门镖局。”老人道,“为了将徐家镖局的人调离开,我们通过亡灵中介,将他们的镖师分成了好几路。这样,留在徐家镖局里的力量,就少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的人摸进了徐家,将徐家点了起来,再趁着火势,在暗中放冷箭,将徐家的人一个个杀死了……”
“嘭!”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老人的叙述。我们一惊,只见胖头已踹开小屋关着的门闯了进去。刚刚我们听得入神,没发现胖头起身冲向小屋。
“胖头,别冲动。”怕胖头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我们赶忙追了进去,拉住了胖头。
“你们是什么人?”见到我们突然闯入,老人有点惊愕。
“别冲动,你冷静一下,先听他说完。”我们顾不得跟老人说明我们自己的身份,拉住了胖头,让他平静下来。
“你是徐家的后人吧?”老人看上去虽然比较苍老了,但思维却很清晰,不过短短片刻工夫,便已猜出了胖头的身份。
“哈哈哈……徐家的后人……”老人嘿嘿狂笑道,“徐家的后人总算出现了,你是来复仇的吧?来吧,冲着我的心口,一刀子捅进去,我就死了!”
见到胖头出现,老人情绪也很激动,一面狂叫着,一面使劲摇晃着自己的双手,使得身上的铁链叮叮当当响个不休。
“叔叔,叔叔,你冷静一下。”见到老人情绪开始波动,武老镖头赶忙伸手轻拍着老人的胸口,希望能让他平静下来。
“我们先出去再说。”我们拉着胖头,往外走去,现在,不能再刺激这老人了,不然他只怕又要发疯了。
“哈哈哈……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我们好说歹说,把胖头劝出了小屋,小屋里头的老人又开始唱了。
“又是这段……”听到老人又开始唱这段,我们都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有些可怜这老头子。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屋里的声音小了。
“你们都进来吧。”出乎我们的意料,恢复正常后,老人竟然开口,让我们进去。
“一定要克制。”进入小屋前,我们都劝慰胖头,“现在,我们需要老人能平静的告诉我们真相,你千万不要影响他。”
“我知道了。”胖头点了点头。我们一起进入了老人的小屋。老人的小屋暗沉沉的,仿佛堆放满了陈年往事一般。
更正:第161章《灭门亲历者》中,武老镖头的老家“河南阜阳”应为“安徽阜阳”。磨铁中文网已更正。同时,建议大家到磨铁中文网阅读。感谢热心书友泡沫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