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里,其它事都顾不上,卫离先关心她腿上的伤,有没有再次因为骑马磨破皮?
当然没有,这种事只有一,没有二的,习惯了就好。
至于那些想潜入庄内的歹人,在卫焰和护卫的强势攻击下溃不成军,最后抓的抓,死的死,几乎全军覆没。结果不出他们所料,这些人的确是来庄里寻找哑巴旺儿的,目的正是要将其灭口。
幕后之人随之浮出水面,若雪一点都不惊讶。
“什么?竟然是受了庄静雅的指使?这么说……”最为惊讶错愕的人莫过于在暮色中归家的风三娘,事实的真相令她觉得太匪夷所思了,甚至无法想像。
经过最初的震惊,她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尔后又是怒发冲冠:“庄静雅,你欺人太甚了!居然想谋杀我闺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平日没拿她当外人对待,她却是如此回报我的?不行,我得去庄家讨个公道,揭开她的真面目!”
在她面前那么乖巧的姑娘家,结果竟是个买凶杀人的货色,平日里还骗得她团团转,让她想起来都觉得恶心欲吐,同时也满心觉得对不起若雪。
“若雪啊,都怪娘太笨了,未能看出她的险恶用心,让你吃了不少苦头。”
若雪本来担心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为她和庄静雅之间的情份也不浅,这会子看她一副要找庄静雅拼命的模样,反而安心了。
见自家娘亲袖子一撸,就要去庄家为若雪讨回公道,卫离不紧不慢的阻止:“娘,这事儿子自会出面处理,娘不必着急。”
“庄静雅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如何能买通这些江湖宵小,倒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卫焰看问题从不流于表面,总能找出症结所在。
“还有碧纹的事,为娘总觉得事有蹊跷。”风三娘拧起眉头。
彼时在鹂山,周郡主一口咬定碧纹偷了主人的财物,在潜逃时被她抓获。可风三娘却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不过她也没有当面质疑周郡主的话。
原因之一,碧纹被周郡主人赃并获,对罪行供认不讳,周郡主心细如发,让人用纸笔录下她所述之事,并让她按了手印,算是证据确凿。其二,碧纹因为对郡主出言不逊,辱骂皇亲,被周瑶的侍卫割了舌尖,以至于成了哑巴。
如此一来,无论周郡主说什么,碧纹都无法与其对质,更无法为自己辩护。
而令风三娘始料未及的是,当她决定带碧纹回庄,以便重新审问时,碧纹却撞柱而亡。
那会儿看着脑浆迸裂的碧纹,周郡主一脸鄙夷,直骂她是罪有应得。风三娘心里却是堵的慌。她嫁到卫家这么多年,其间经历了不少风雨,什么样的事情没碰到过。自然不会人云亦云,更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碧纹侍候她多年,她一向待碧纹不薄,撇开主仆之情不谈,只说在一起相处长了的人,日常生活中多少也会形成一些默契,比如眼神和手势什么的。
她从碧纹绝望又愤恨的眼神中,还有泪流满面的脸上,能看得出碧纹有许多话亟欲对自己说,却苦于无法表达。
风三娘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不同于一般做粗活的丫鬟,个个能写会算,之所以想将碧纹带回来审问,一是因为这是卫家的家事,无须当着外人的面处理。其次,便是碧纹虽然无法亲口说什么,可她会写。
风三娘可以很肯定的说,先前她并未从碧纹脸上看出她想自杀的倾向,或者说什么想死的意图,但结果就摆在那里——碧纹带着满肚子的话撞死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对于碧纹的死,风三娘纵是心硬如铁,也还是有些难过,毕竟没出这事之前,碧纹算是风三娘的心腹丫鬟,主仆情谊自然与旁人不同。
然而事情过后,风三娘却甚是郁闷,手链失而复得,她固然心喜,可碧纹那些没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她挖心挠肺的想知道!
就好比看一本精彩纷呈的小说,看到最关键的地方,那坑爹的作者却弃坑了……
“娘是亲眼看着碧纹撞死的吗?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卫离对碧纹的死活半点也不在意,但他在意碧纹为什么不偷其它首饰,偏偏要偷若雪亲手做的。
风三娘一愣,仔细回想了当时的场景,隔了半天方不确定地道:“……当时我正与周郡主叙话,感谢她替我找回手链,没料到说到一半……就听‘嘭’的一响,等我看过去时,碧纹已倒在血泊之中了……面目全非……”
当时因为事关卫家的颜面,无关紧要的丫鬟婆子都不在场,只有押着碧纹的两个婆子,还有她和周郡主在屋子里。
“对了,碧纹还偷了一些银子,不过并没有偷其它的首饰。”
这不但是风三娘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同时也是若雪等人想不通的地方——做贼的,难道还怕会偷多了?
“夫人,少庄主,小的等人找到费婆子了,可她却意外落水身亡了。”卫一和卫风等人奉命调查碧纹之事,查到费婆子头上,本想顺藤摸瓜,却晚到了一步。
“又死了一个。”卫离展颜一笑,优雅尊贵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惑人心神。
……
是夜,屋外月朗星稀,屋内烛光莹莹,若雪困的要死,卫离却老神在在端坐在她的书案边。
“大哥,人言可畏啊!你怎么能半夜还逗留在妹子的闺房内?”若雪义正言辞,一心想将他哄走。
“你说了实话我便离开。”卫离单手支颐,懒洋洋的望着她:“否则,咱们就这样耗着。”
“说什么?”
“你瞒着我的事。”
若雪心想,我瞒着你的事多着呢,要是都告诉你,指不定你会气死。
“大哥,你想太多了,我真没瞒你什么啊!”若雪跟他打马虎眼。
但下一刻,她就瞪圆双眸,因为卫离突然欺到她身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坐在锦凳上,不得不将身子往后仰,“你,你干什么?”
卫离的俊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再近一寸,两人就脸贴脸了。未防若雪摔下去,他伸手扶住她的后背,微微一笑,桃花眼内蕴藏着一丝狡黠和一丝调侃:“我?我要干的事情多着呢,可惜现在为时尚早。”
说着,那璀璨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了若雪的小嘴一眼,又在她娇小的身子上转了一圈。
轰!
若雪努力控制着不脸红,明明他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可她却遏止不住的要往歪了想,这是什么毛病啊?
而且他的气息,还有他的手,都能扰乱她的心思。
她气恼的瞪了卫离一眼,故作镇定地道:“我困了,不跟你说了。”说毕,就要推开他回内室。
“正好我也困了。”卫离放在她背后的手一紧,轻轻松松抱起她往内室走去,动作流畅无比。
“……”若雪瞪眼,他,他这是神马意思?
直到她躺在绣榻上,卫离躺在她身边,她的语言功能才算恢复正常:“你发什么神经啊?”
卫离侧身对着她,以手托着脑袋,动人的眉梢眼角染着笑,浑然不觉这样的他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薄唇轻吐:“睡、觉。”
晴天霹雳!
他是打算在她的榻上睡吗?
若雪顿时有种这日子算是活到头了的感觉,“有这么对妹妹逼供的吗?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雪败北,比起不要脸,她自认不如卫离。
卫离伸手勾住她铺在绣榻上的青丝把玩着,轻声道:“说说你和周羿那厮是怎么回事?你洒在他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他看到了,自己还以为做的很隐秘呢!若雪皱起了眉头,这事还真不好说,一两句话也交待不清,但观卫离惬意十足的模样,似乎挺期待她不说,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在她的这儿。
他耗的起,她可耗不起啊!
“洒在他手上的东西?”若雪一边斟酌着言辞,一边推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娘不是想让我学点医理吗?我天天翻着那些药书药典,多少有点心得了,就想试着配点东西,于是……”
见她不说了,卫离慵懒的掬起她一缕青丝放在鼻端轻嗅,清幽的发香让他漂亮丹的唇泛起优美的弧度,眼角斜斜上挑,露出并不常见的魅惑风情。
“露相非真人,真人不露相,想不到我捡到了一个宝啊。”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带着一丝动人的沙哑,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盅惑:“居然光凭看那几本药藉,便能无师自通的配出致命的毒药。”
“不是致命的毒药,只是一点吓唬人的白色粉沫,可以令他暂时不适罢了。”对上他那彷佛洞悉一切的锐利目光,若雪尽量做到面不改色。
卫离的手探到她柔嫩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眷恋地摩挲着她精致的眉,深遂的眼内闪烁着灼人的幽光,谆谆善诱:“是什么?能给大哥说说吗?”
“你安分点!”若雪指责他逾矩了,伸手捉住他的大手。
女孩宜嗔宜喜的脸蛋上,露出似嗔非恼的表情,认真的模样让人发噱。明亮的烛火下,她眼睛内幽波荡漾,烛火在她眼里碎成星光点点,小刷子似的睫毛不住轻颤,在脸上投下两排魅人的阴影,说不出的吸人心神。
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有一股令人挪不开眼的魅力,仿佛花苞初绽。
卫离的心传来熟悉的悸动,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修长的大手拖着抓住他的小手,一路顺着她雪白的额头蜿蜒而下,缓缓来到她花瓣一样的嘴唇。
他其实远没有表面那么君子,每次点了她的睡穴替她上药,总会情不自禁的亲亲她。
那种时刻对他来说,既甜蜜又痛苦!他总是尽自己最大的自制力克制着,不想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有与她相处的每个细节,都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但,美丽的花儿含苞待放,想摘!要摘!真是为时尚早啊!
不过,他一边满怀期待,耐心的等她长大,另一方面,却有一种等待花开的微妙心理。
其实,守护花开的过程也是一种幸福!
看着这个当初奄奄一息的女孩,一天天的蜕变,仿佛由纯净雪白的茧中破蛹而出的亮丽蝴蝶,越来越变的引人瞩目,他的心其实也盈满莫名的欢喜……
当然,他非常讨厌有人和他一起来守护花开,哪怕是看一眼他的花儿都不行!
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若雪无从得知,只觉的他的眼神里面的温柔能溺死人,满满的,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心莫名的跳的好急,突突的,仿如擂鼓。
咬了咬唇,撇开脸,让他灼热的手指从唇上滑脱,“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走了吧?”
卫离笑了笑,不再坚持,大手将她的素手捉在手中把玩,爱不释手的模样,尔后又将两人的手反复对比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好小,没骨头似的。”
“……”你才没骨头!姐又没得软骨症。
若雪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可此时已经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对她,总是一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模样,她由起初的抵制和抗拒,到后来的半推半就,再到现在,竟有一种“随他去吧”的心情了。
难道她堕落了?好像也不是,只是碰到这样的无赖,你能怎么办?
真的和他割袍断义吗?
离家出走吗?
实际上,那些都只是嘴上的气话而已,她怎么舍得离开卫家!离开风三娘和他们!她和他们是亲密无间的亲人,怎么可能分开?!光是想想,心都会抽疼……
“嘶!”手指上传来轻微的疼痛,拉回她漫无边际的思绪,瞪着正啃着她手指头的卫离怒道:“你属狗的呀,咬我手指干嘛?”
卫离依旧只是笑,她的手指头白白嫩嫩的,纤细到不可思议,指尖泛着诱人的粉红色,名副其实的芊芊玉手,就是小了点,精致了点,还没有他的手一半大。
恋恋不舍的放开嘴里的美味,他骤然翻身,修长的身躯覆到若雪身上。
“你,你重死了,快下去!”若雪觉得自己快被他压成肉饼了,气都喘不上来,而且,而且,两人的这种姿势让她觉得好惊悚!
特么的,难道卫离的变态升级了!
卫离用手肘撑起身子,人仍然悬在她的上方,如墨的长发水一般的倾泄下来,隔开烛光,将两人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阴影里。
“现在,我们来算算总帐。”
他的上半身虽然离开了稍许,可他的长腿还压着她。若雪正想办法将他掀下去,冷不丁听到又要算帐,不禁气馁:“不是算完了吗?怎么还有?”
她的气息不均,略急的呼吸让胸脯也一起一伏的,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因为两人这坑爹的姿势。
“你确定算完了吗?那你和卫焰背着我计划的事要怎么说?”卫离漫不经心的开口,盯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幽暗,似泼上了浓重的墨。
额……若雪抚额,这事不是已经揭过了吗?虽说她和卫焰是背着他商量的,但结果证明这计划很奏效,如果中间不出现那些刺杀她的黑衣人,还有端王世子,这个计划堪称完美至极。
“我们不是怕你阻止嘛,所以打算先斩后奏。”
“好一个先斩后奏!”卫离脸上的笑意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冷峻,深遂的双眸浅眯,蕴藏着几分怒意:“倘若中间出了纰漏,你会丢掉小命,知道不知道?”
回想当时得知她遇险时的心情,卫离还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很怕自己来不及救她,让她受了什么伤害,或者说香消玉陨,那后果,他不敢想像……
因为这件事,他更加剧了将卫焰和若雪分开的心思。
爱之深,责之切!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大哥,我承认我们的心情急切了些,只想快些抓到真凶,可我们也不是像你想的那么没用。”若雪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倒也不怕向他坦诚:“计划赶不是变划,中间难免会出现意外,但我们也不是全无防备。那些意外,其实我完全有能力应付的。”
“我没那么好欺负,也没那么脆弱。”
若雪无比严肃地看着他,水晶般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略带清冷的光芒:“只有经历了一些事情,学会处理各种突发事件,我才会成长,才有足够自保的能力,而不是永远躲在你们的身后和羽翼之下,总有一天……”
心里的话转了几转,终于忍不住一吐为快:“总有一天,你们会有各自的生活,总有顾及不到我的时候,那时候,我该如何自处呢?”
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舒服多了,若雪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但眼睛还是紧盯着卫离的表情,心里也有一丝忐忑,怕他一口否决自己的话。
卫离对她来说,不是别人,是疼她的兄长;是救她性命的恩人;是赐予她幸福生活,让她拥有想都不敢想的亲情的神仙!
卫离之于她,是阿拉丁神灯一样的存在,相当于她的守护神,别人很难替代!
所以,尽管他有恋童癖,行为也老出格,但只要不触及她的底限,她都能容忍!
唉!这种情况真是让人纠结,只能期望自己快点长大,那样他就会收敛自己过分的行为了,而不会再像现在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待她了。
她的话令卫离沉默起来,也许是若雪的外表不够五大三粗,尽管知道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他还是想护着她,仿佛护着一颗易碎的水晶。当然,这其中也有些护犊子的心理,谁叫她是他救的呢。
“你倒是说句话啊?”见他只是一声不吭的望着自己,讳莫如深的眼神,高深莫测的表情,无一不让若雪心里没底,相对而言,两人情侣一样的亲昵姿态反而被她忽略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室内只余两人的呼吸声。
“如果我能让你依靠一辈子,你还会想着独挡一面吗?”许久,卫离低低出声。
噢!敢情自己说了半天,白说了!
“男人不要轻易许诺,一辈子多长啊,你当初让我习武的时候,不就是想我有自保的能力吗?干嘛要我像朵菟丝花似的。”若雪不相信一辈子这类的鬼话,实事求是地道:“而且,到时你有妻有子,我也会有自己的生活,难不成我一碰到困难,念句咒语你就会飞奔来救我?”
“真是女生外向!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才这么小居然就想着嫁人了。”卫离冷哼着抱怨。
谁要嫁人了?驴唇不对马嘴的,若雪抓狂,她什么也没说好不好。
“我是那种胡乱许诺的人吗?要不要我指天发誓?”卫离突然放下手肘,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以此惩罚她想嫁人的心理,不过这次他控制着力道,没有压痛她。
“放心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天塌下来我也能护着你一辈子,你说的那种情况,永远都不可能出现!”
“不要压着我。”若雪推他,“男人不要把永远挂在嘴边。”两从的身子重叠在一起,就是她这种粗线条的人都觉得好危险。
她那点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开卫离,徒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
卫离只当她挠痒痒,话锋突然一转:“以后离周羿远点!”
嗯?这是哪跟哪?若雪觉得卫离就是那种没事找抽的人。
“离端王世子远点。”对自己不利的因素,人或事物,都要及时的扼杀在萌芽状态,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跑一个!卫离秉持着这个方针,再次重复。
“你不说我也会离他远点,只要他不再来找我的麻烦,凡是见到他,我都会跑八百里不转弯。”这个不是问题,若雪答的挺爽快。
“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敢跑来找你的麻烦。”卫离做势去咬她秀气的鼻尖,很亲昵的动作,但语气却透着一股狂妄霸道。
若雪急忙伸手去推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惹来他低笑不断,笑声充满愉悦:“他虽然贵为龙子凤孙,可也不敢随意来惹卫家。再说了,他敢再来找你的麻烦,你把你那毒粉赏他吃吃,他不死怕也要去掉半条命吧。”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毒粉的事,若雪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抿了抿唇,学河蚌闭紧了嘴。
她今日撒在周羿左手上的白色粉沫,的确可以称得上毒药,其成份有从蓖麻籽中萃取出来的蓖麻毒素,还有马钱子,夹竹桃……等等几种有毒的动植物。虽不起眼,制作过程也不复杂,却很管用。
她之所以懂这些,一是多亏了前世一个药剂师出身的好友。二是多亏了风三娘。
前世的那位好友医学知识丰富,经常跟她普及一些简单医药常识,以及一些有毒的中草药等,包括一些植物毒素的简单提取方法。
而风三娘一心想把她打造成祈国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除了一些名门千金该学的,还想让她学些药理以备不时之需。为此,风三娘可谓费尽心思,甚至不遗余力的寻了好几本极难得的药典药藉给她。
其实若雪很想对风三娘说,娘,你对我的期望值是不是太高了点?简直是高大上啊!
但是别的不说,这几本古代的医书,她却感觉如获至宝,险些终日沉湎于这几本医书中。在她想来,多一些本事傍身,总是好的。
她一心琢磨着给庄静雅和秦蓉蓉好看,无意中发现祈国有蓖麻,但人们并没有拿它当毒物,只说蓖麻籽不能吃。
于是,她灵光一现,想到可以提炼一些蓖麻毒素来对付这两女。
不过因为这是在古代,所需要的材质配备不足,弄来的都是些替代物,见接的导致蓖麻毒素达不到前世的效果,也没有那么强的毒性。
她颇有些失望。
为了做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可谓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本着失败乃成功他娘,终于弄出一种差强人意的药粉……
这药粉是有毒,但离要毒死人尚差一段距离,除非她能大剂量的配出来。不过毕竟是独家配方,又可以起到整盅对手的作用,她觉得聊胜于无,略感安慰。
像今天周羿想袭击她,她给他洒上一点,他的手马上就会像针刺的一样疼,然后他的那只手就会抽搐不止。如果不及时解了的话,他有可能还会卧病不起几天,至于什么病,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症状都有可能发生。
当然,饶是他听若雪的话,甘草浓煎当茶,绿豆煮水,还喝鸡蛋清,也不会一下子就把毒性清除了,充其量只会减缓症状,让他恢复的快些。原因无须赘述,因为若雪根本没研制出解药——毒不死人的毒药,要解药干嘛?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配不出解药来的……
卫离见她蹙着眉头,欲言又止,反而有些心疼了,她有事瞒着他,他不怨她,因为那说明他还不能够让她全身心的信任,不能让她向他敝开心扉。
伸手抚平她的黛眉,手又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抚向她的头顶,一下一下子的顺着,声音低柔温和:“没事皱着眉头干嘛?当心未老先衰。你如果会使毒,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样至少说明倒霉的是别人,不是你。”
若雪怔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只要你不做伤害自己的事,无须什么都向我报备。还有,弄那些药粉的时候要小心,别没毒死你的死对头,却把自己毒倒了。”卫离仿佛怕不够感动她,又说了些感性兼煸情的话。
说不感动是假的,若雪越来越觉得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比卫离对她更好了,“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捣鼓一些小玩意,不成器候的东西,害不了人的。”这次的语气没有敷衍和搪塞的成份,既干净又纯粹。
“嗯,那就好。”卫离的声音越来越温柔,缓缓降低着自己的脸,灼热的男性气息喷向她的小脸,略显急促:“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今儿被你吓惨了,所以你要补偿我……”
那个“我”字消音在两人的相接的唇瓣中,显得含糊不清。
“你……”若雪那个指责的“你”字同样发音不全。因为卫离正衔着她的唇瓣如醉如痴的轻吮,然后又用舌轻舔着她的唇瓣,描画着她的唇形。
这唇,他一碰上就不想离开,爱死了这种软嫩的感觉,带着她固有的甜香,虽然没有进一步的深入,他却如同饮了醇酒一般,醉了!
……
几家欢喜几家愁,相比若雪和卫离之间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庄府这边的庄静雅和秦蓉蓉却乱了套了。
“表姐,卫家来人了,咱们快逃吧!”秦蓉蓉一脸惊惶失措的祈求着庄静雅。
屋内的丫鬟婆子早被打发出去了,横竖没有外人,庄静雅再也伪装不下去了,“逃,逃到哪里去?”烛火飘摇中,她脸色苍白,姣好的容貌上全是慌张。
秦蓉蓉以为她未听明白,跺着脚道:“表姐,你好糊涂啊,那些去杀旺儿的人无一生还,卫家人已知晓是我们派去的人,还派了胡管事过来……我们再不逃,便只有死路一条,你难道愿意就这样坐以待毙?”
“都怪你!若不是你说杀了旺儿便万无一失,我何必铤而走险的去雇这些不中用的家伙?呜呜……”庄静雅被她的话刺激的都快崩溃了,大家闺秀的气质荡然无存,失去理智的吼了她几句。随后想到严重的后果,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当初她听从秦蓉蓉的建议,决定雇一批亡命之徒去卫家庄杀了旺儿,来个死无对证。为此,她不但花去了所有的积蓄,还翻箱倒柜把这些年七七八八、积积攒攒下来的各类首饰卖掉了,甚至还向秦蓉蓉借了不少银子。
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胡管事过府来,肯定是代表卫离向庄府兴师问罪的,祖父此时只怕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爹娘根本保不住她。庄静雅无计可施,惊恐欲绝,除了哭,脑袋一片空白。
“表姐,你也莫埋怨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秦蓉蓉拿着一方帕子抹着眼泪,眉尖微蹙,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只是如今再说什么都晚了,先顾着小命要紧。”
“怎么顾?只怕祖父马上就会来抓咱们了。”庄静雅一筹莫展,心灰意冷地道:“你我早晚难逃一死。”
“表姐,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秦蓉蓉眼里有抹阴影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楚,柔声细气的相劝:“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表姐不必自暴自弃,老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
庄静雅似乎被她的话所触动,急中生智,满怀希望地抬头,眼泪都顾不上擦拭:“表妹,不如你把事情全揽下来吧?你就说是你雇的人,与我丝毫不相干,这样咱们不必两个都死了。等你认了罪,我再去求爹娘救你。”
庄静雅你这个贱人!
真是愚不可及,死到临头还一如既往的这么天真可笑!我凭什么要替你认罪?秦蓉蓉心里怒火万丈,将庄静雅骂的狗血淋头,面上却依然是柔弱可欺的模样。
“表姐,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我们两个都可以活的好好的,何必去认什么罪?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谁都怕死,但凡有一线活着的希望,庄静雅也是不愿意放弃的,尽管觉得秦蓉蓉的主意不靠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这次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
“不会,表姐只要随我来就好。”秦蓉蓉微微一笑,满脸的姐妹情深。
庄府的前厅灯火通明,庄家的现任家主正在接待胡管家。胡管家连夜而来,自然是为了庄静雅的事,但他并非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按卫离的吩咐,将卫焰搜集的罪证交予庄老爷。
庄老爷起初不明所以,待看完那些罪证,饶是他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勃然变色。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侄女竟敢在太岁爷上动土,雇些不入流的角色去卫家杀人,这不是班门弄斧是什么?
侄女的不知所谓令庄老爷大为头痛,她这是想干什么?是想破坏庄家和卫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么?还是想标新立异?
庄老爷虽是现任家主,但上头还有庄老太爷压着,不敢擅自决定这等大事,急忙唤人去禀报给老太爷知道。
庄老太爷早安歇下了,待重新穿戴妥当,跑到前厅弄清事情始末之后,气的吹胡子瞪眼,只差背过气去:“来人,给我把那个孽障绑了,我倒要看看她……”
“不好了,不好了!”有几位仆人一路叫嚷过来,打断了老太爷的未尽之语:“老太爷,老爷,不好了,九小姐死了——”
庄静雅在庄家姐妹中行九。
“胡乱嚷嚷些什么,成何体统?”庄老太爷见不得下人慌里慌张的,何况这卫家的胡管家还在,不是存心让人看笑话么,当下拍着桌子立威。
下人们吓了一跳,一个个屏息敛气,噤声不语。
“发生什么事了?九小姐她……”庄老爷以手按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老爷,九小姐摔死了。”有个下人斗胆回禀:“九小姐去花园,不知怎的,又没带丫鬟,也没带灯笼,不慎一脚踏空,从台阶上摔下来了,脑袋正好砸在一块石头上,当场就砸的头破血流……”
“真是冤孽!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这小畜牲去花园干什么?嫌闯的祸不够大吗?还是嫌不够丢人?死了倒也干净!”庄老太爷气的肝儿疼,又重重一拍桌子:“去把老二给我叫来,整日里干什么吃的,一个女儿都管不好!”
庄老太爷孙女多,庄静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死就死了,却留个烂摊子要他擦屁股,好不郁闷。
胡管家低头品茶,儒雅斯文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俨然事不关己。
……
陈知府的府邸。
陈夫人的卧房。
陈夫人匆匆洗去一天的尘埃,换了一身紫红襦裙,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偏髻,插了一根玉簪固定。将丫鬟婆子谴退出去之后,便满面阴沉地坐在罗汉榻上。
“娘,咱们娘俩今日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累死累活的,没想到却在郡主面前没落半分好。”陈芳悦心里有气,也没回房梳洗,愤愤不平的坐在一旁拉扯着绣花绫帕。
陈夫人抿了抿唇,脸色依旧十分难看,声音都透着阴冷:“你爹回来没有?”
“爹恐怕要忙着善后,只怕不会这么早回府吧!”陈芳悦开始咬手帕,恶狠狠地道:“这次爹暗中布置了好久,安排的人手也足,没料到却还是让凌若雪那小贱人逃了!”
陈夫人咬牙切齿地道:“这小贱人的运气未免太好了,逃了也就罢了,反正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将她逼入桃花林,一样是死路一条。可恨的是世子居然没有杀她,就那么让她四角俱全,安然无恙的出了林子!”
“真是老天不长眼!”陈芳悦脚下重重一踢,将一个锦凳踹翻在地,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咱们枉费心思,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下次要这么算计她,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只单单折损些人手倒也罢了,怕就怕被卫家追查出些什么,那才真是叫麻烦大了。”陈夫人忧虑的是其它方面。
“老爷回来了。”外面传来丫鬟通传老爷回府的声音,母女俩急忙闭了嘴。
不一会儿,陈知府一脸灰败,满身疲惫的推门进屋。陈夫人忙迎了上去:“老爷,情况如何了?”
陈芳悦也一脸紧张的上前见礼,显然是有满肚子的话要问。
见女儿也在屋内,陈知府倒也不意外,有气无力的对两人摆了摆手:“费了一番手脚,总算没出什么纰漏。”
母女俩都松了口气,看来那些派出去行刺若雪的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并没有落在卫家兄弟手里,他们一家暂时安全了。但很快又听到陈知府问:“王妃和郡主那边怎么说?”
“……”陈夫人顿时卡了壳,刚有些好转的脸色瞬间又变得晦涩难看了。
“爹……”陈芳悦斟了一杯茶给陈知府,脸上带着愤恨不甘的神色,欲言又止。
“怎么了?”陈知府为官多年,善于察言观色,一见妻女的神色不对劲,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了:“不会是你们娘俩把事情搞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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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相残只为一枚玉佩,二十五岁的秦子璇重生回到十岁。
重活一世,她发誓凭借一双鬼眼寻找父母考古失踪真相,有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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