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明珠的鞭策下越发的刻苦却也越发的想家的君如岚在看到巍峨高耸的城门时,激动得落泪了,让许明珠看得一脸好笑,君如岚这样子还真像离不得爹娘的奶娃子呢。君如意在一旁瞧着君如岚热泪盈眶,激动万分的样子,心里却平静无波澜,再怎么情深,也是只属于宁国公和君如岚的父子之情,和他毫无干系。
徐选谁都懒得看,精神不振的骑在马上,想起家里人,心中是又想念又忧虑。
排队进城的时候,许明珠一行人都站到了地上,该下马的下马,该下马车的下马车,动作迅速且整齐,做得不比郭将军手底下的士兵差,不用郭将军费心,他们便能守好进城的规矩,让原本还想着约束他们的郭将军省了不少心力。
君如岚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快走了几步,回来的路上他倒是幻想过宁国公带人在城门迎接他,但他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宁国公便是有些许偏疼于他,也不会对他投注太多的关心。因此,在君如岚发现站在城门边上的宁国公一行人时,惊得都呆住了,不敢相信的问身侧的许明珠,“那那那边站的是我的父亲?”
“是,的确是姨父来接你了!”许明珠也很意外宁国公的举动,却不认为宁国公是为君如岚而来,要知道他们这一群人中不单一个君如岚,还有君如意。
“父,父亲……”得到肯定的君如岚乐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跑起来,路过的人群自动散开,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个一身华服,华贵非凡的少年如同归巢的鸟儿一般扑向一脸严肃却也暗含激动的宁国公。君如岚将宁国公扑了个满怀,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蹭了又蹭,蹭了再蹭,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像八哥学舌那般,重复叫唤着“爹”这个称呼,让众人好笑不已。
宁国公难得被儿子亲近,对比站在远处一脸淡漠好像在看陌生人一般的君如意,眼前这个毫无形象,毫无仪态的抱着他撒娇的君如岚更让他欢心,便也回抱住君如岚,嘴上说着不满的话,眼里却是笑意满满,“你看看你,大庭广众之下抱着父亲撒娇,像个男儿样吗?”许久不见,君如岚胆也肥了许多,顶嘴道:“那又怎么样?我跟自己的亲爹还要讲究吗,父子之间若还要矫情,岂不太虚伪了?”
“……”宁国公失笑,用力的抱了抱君如岚后,松开了他,道:“好了,回去慢慢说,别在这里耍宝了。”君如岚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斜眼看见君如意,张嘴便喊了一声“大哥”,但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意识到一切都该回归原位了,就有些郁闷的闭了嘴,君如意却十分自然的冲君如岚点了点头,带着徐选进城了。
徐选和君如意回到徐府后,自然也是一番泣涕涟涟,当然,徐大将军这种久经沙场,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老将是学不来妇人作态的,徐选也一样,她自小就坚强,也经历过沙场的洗礼,情感没那么充沛,君如意就更是超脱俗情,他连宁国公这个生身父亲都能视而不见,何况是旁人,就算徐大将军和他关系亲密,他也做不到像君如岚那样不顾仪态的痴缠撒娇,因此,泣涕涟涟的只有徐夫人一个。
徐夫人本该陪在小儿子身边,但小儿子最近情况转好,有太医和仆妇伺候就足够了,她又念徐选念得厉害,便在徐选回来的时候过来看一眼,谁料这看一眼却变成了很多眼,没办法,她的确很久没有见过徐选了,连孩子瘦了还是黑了都不知晓。徐选对付徐大将军尚且可以理智冷静,但对付自己的娘亲,却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娘亲也有这么多眼泪,好似决堤的大坝一般。
“好了好了,孩子赶了那么久的路,也困了,一会还要进宫面圣,你就莫要哭了,没得让孩子难受,再耽搁了孩子。”徐大将军虽然不耐烦应付哭哭啼啼的妻子,但放任对方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回事,再说了,就算他不喜对方,不爱对方,对方好歹也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更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他总要怜惜她几分。
“妾身就是难受……”徐夫人顺势靠在徐大将军怀里,哭红的眼睛里满是苦涩,在场之人都知道她在难受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在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为徐选和君如意打点一切了。徐选和君如意梳洗更衣后,小憩片刻,便接到了君如岚的口信,他们一同去的北境,现在回来了,也该一起进宫面圣说一说北境的事。在宫门口会合的四人彼此对视了几眼后,在宫廷内监的带领下进了宫。
面圣的时候,还算顺利,主要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君如岚这趟差事办的是不功不过,元子离并未嘉奖也没有半点惩罚,让君如岚松了口气,风平浪静就好,他可不敢奢望元子离的奖赏。君如意像个旁观者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在看到君如岚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的模样时,嘴角微翘,还真是改不掉的孩子心性。
徐选倒是得了元子离几句称赞,夸她在面对异族的算计时临危不乱,还抓准了时机,化解危机。徐选愧不敢当,当时出力的主要是许明珠,若没有许明珠的计谋,她便是天生神力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元子离下一个夸的便是许明珠,相比之前的态度,元子离待许明珠要多了几分真切,似乎很欣赏她的才华。
却不知许明珠在偷偷的打量着元子离,元子离不是那种面如冠玉,芝兰玉树的美男子,他浓眉大眼,肤色黝黑,猿背蜂腰,乍一眼看过去是个英气十足威势逼人的将军,再一看,却给人眉眼幽深,心思莫测的感觉,许是这些年来因求子一事而越发的心理扭曲的关系,元子离身上总带着几分阴郁之气,让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