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丝毫不在乎魏子绯的心理感受，他冷声道：“你和楚暮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楚暮！楚——暮——杀了他！”
魏子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怨恨之中，疯狂地笑着，仿佛所有的痛苦，怨恨都藏在这笑声里，极尽歇斯底里。
祝白芍感觉到江歌身上的气息有了些不耐烦，就探头对着癫狂的女鬼道：“你想杀了他，那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我怎么不自己动手？我怎么不自己动手？”
魏子绯的头发疯狂蔓延，隐隐有攻击人的趋势，她身上的怨气非常强烈，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双眼恶毒，阴狠道：“我怎么不想亲手杀了他！”
“我甚至想吃了他！一点点啃噬他的血肉，咬碎他的脑袋，咀嚼他的骨头，让他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那你为什么不吃了他呢？”
祝白芍声音甜而不腻，说出的话却让魏子绯眼球充血。
她在知道自己沉入湖底时就知道了，什么花前月下，什么动人情话，那些全部都是楚暮的谎言，他那样的人，根本就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
魏子绯在发现自己变成鬼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找楚暮报仇，结果他身上似乎是有些特殊的物品，她这个鬼怪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她的怨气就寄托在学校，离开学校去报仇，本就弱了一些，再强行靠近楚暮，魏子绯直接被反伤了。
她这才把主意打到了警察身上，希望他们破案后，将楚暮绳之以法。
混在水流里的黑发开始向四周扩散，隐隐将整个厕所包裹了一层，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茧。
而祝白芍和江歌就在这黑茧里面。
魏子绯几乎是瞬闪似的贴近了两人，而祝白芍也终于看清了魏子绯藏在黑色头发下的脸。
皮肤被水泡的发白，脸几乎像是要融化了，只有一双黑红的眼睛充满怨毒。
她的声音像是尖锐的指甲划过玻璃，越发尖利刺耳，“杀了他！吃了他！杀了他！”
祝白芍忍不住“嘶——”了一声，伸出手臂搂住了江歌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背部。
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清爽柠檬味道，感受着温热的体温，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江歌身为法医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比魏子绯更恐怖的外观都有，只不过以前那都是死的，现在眼前这个是——鬼，某种意义上算是活的。
他的视线只是短暂的从魏子绯溃烂的面上扫过，就把一部分心神分在了身后的祝白芍身上。
祝白芍这位面算得上是童颜巨那啥，d罩杯的超棒身材，一点也没有垫海绵掺假。
她来的时候又是光秃秃一副骨架，只套了江歌的这件黑色风衣，所以她里面是、中、空、的！
胸前鼓囊囊的凸起处直接贴在了江歌背上，极致柔软却又富有弹性。
江歌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心里却有一种更颠覆的想法，骨架真的变成人了……
魏子绯显然也注意到了祝白芍的动作，她飘到侧面，阴恻恻地盯着不敢看她的祝白芍，癫狂道：“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男人！”
被阴冷的目光注视，祝白芍环住江歌劲腰的手臂紧了紧，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微微侧过头去看魏子绯，“即使人世间痴情多是被辜负，那你也不能断言，这世上就没有好男人。”
祝白芍这句话一出口，就感觉到了一阵瘆人的寒意，魏子绯阴毒的黑红眼球盯紧了她，而后眼白占据整个眼眶。
“你怎么知道你碰到的是好男人？”
魏子绯身上的怨气越来越重，灰色雾气开始在厕所里出现，江歌手里的手电筒发出的光也突然暗了几个度，一切显得阴森压抑。
江歌总觉得魏子绯是自己信错了人，以至于也看不惯祝白芍相信他，心里莫名有些恼。
“你到底想不想报仇了？”
他的声音如冬日结冰的湖面，厚厚的冰层崩裂后落入冰水，听着就觉得冷。
江歌推了推眼镜，眼神像含着刀子，冰冷又犀利，“整天情呀爱呀的，你怎么就没有想过你家里的妈妈？”
“她一个人起早贪黑供养你，你突然死亡，最伤心的难道不应该是你的妈妈吗？”
“她也失去了她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寄托。”
企图继续吓唬祝白芍的魏子绯一顿。
从她再次醒来变成鬼，心里眼里都是死前的画面，每一根头发都携带着当时的痛苦记忆。
被所爱之人沉入水底，身体无法动弹，冰冷的水漫过了口鼻，只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冰凉，血液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心脏也逐渐冻结。
背叛、仇恨、痛苦、绝望……灵魂深处无法发泄的痛苦，全部化作了无尽的怨恨。
此时被江歌冷声喝问，魏子绯才从那怨恨中挣脱了一瞬。
“妈妈……”
魏子绯身上朝着更恐怖方向进化的异变终止，她脸上快要掉下来的腐肉尽皆消失，缠绕在四周的黑发也飞速收了回来。
她浑身的怨气散了一些，再次露出的少女面目清秀好看，身上带着一种乖乖女的气质，就是皮肤太过苍白，披头散发，很是狼狈。
魏子绯哑声道：“……妈妈，她还好吗？”
江歌声音冷漠，“你觉得呢？”
魏子绯哑然。
江歌继续道：“你妈妈经常到警察局询问案件进展，在接到你的死讯后，不止哭晕一次，她甚至跪下来请求刑警、法医，想要见你最后一面，看一眼你的尸体……”
“不要！”
魏子绯情绪又激动起来，她的眼睛又开始出现黑红血丝，“不要让妈妈看我的尸体……她，她接受不了的……”
江歌眼睛闪过一丝暗光，只不过被眼镜片遮挡，有些看不清楚。
“那你要把你和楚暮的相关事情，比如怎么认识的……都交代清楚，才能尽快把他抓捕归案。”
“哦，对了，还有被你藏起来的李衣衣、刘佳……她们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魏子绯沉默了许久，或许是想到了妈妈，她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