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九爷被苏培盛和小五扶着安置在了一间房间里。苏培盛正预备去膳房叫醒酒汤,便听见小五道:“苏公公,还是小五去吧,您还是赶快回去伺候四贝勒爷吧。”
苏培盛一听这话,心里挺舒服,回过头对小五说:“你走了,九阿哥谁伺候?”
小五嘿嘿笑道:“左右跑去膳房也不远,九爷现在迷糊了,躺一会儿,应该不需要人伺候的。苏公公,您放心吧。我们爷,我知道的。”
苏培盛本就一心想着四爷那边,他见人家九爷身边的小太监都这样说了,心里也就妥了,左右四爷与九爷好像从来没对过盘。
见苏培盛走远了,小五子深深看了那个背影,这才连忙掩上门,对床上的九爷说:“九爷,走远了。”
床上那个刚刚还人事不省的九爷,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一咕噜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小五子,去将芳云找来。”原来九爷刚才是装醉的,压根都没有喝醉。
“九爷,奴才面孔生,怕是进不去呀?”小五子只得了九爷的吩咐,帮助他装醉,可是这会儿还不知道九爷这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下子知道了,原来是想见芳云那小骚蹄子。
“花氏不是在那里面,你就对她们说,是找她的。然后伺机行动。”九爷翘起二郎腿,在床上半躺着道。
“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小五子心里知道,这位爷那是很任性的,想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小五子一路低着头往后宅走去。他也算聪明,逮到一个就问个清楚,总算走到了颜玉的院子里来了。
此时,颜玉和四福晋正在招呼着所来的宾客用宴,屋子里进进出出的,各种美味佳肴如流水一般络绎不绝。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进来,可是有一个人却一早就瞧见了。
芳云伺候在颜玉身边,她本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去见见九爷,可是无奈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去前院。
小五偷偷对芳云使了眼色,意思是叫她出去。不巧,花氏本背对着小五坐着,刚刚一侧头就看见了他正鬼头鬼脑地站在门口往里看。
花氏在九爷勉强还算得宠,因为她好歹生了一个格格。这不,九爷才派她来了。
花氏以为小五子是受了九爷所托来寻自己的,连忙站了起来,踱着优雅的小步子,扶着站在她身后丫头的手便朝着门外走了过来。
小五子自然一下子看见了花氏朝着自己走过来,便立刻行了一礼。
“小五子,你不在前面伺候九爷,跑这里来干嘛?”花氏道。
“启禀花格格,奴才是奉了主子爷的命,来与格格说一下,等会儿您跟着八福晋先回去。九爷他要与四贝勒爷多喝一会儿的。”小五子灵机一动。
九福晋董鄂氏是从来不出来参加这种活动的,她与九爷,好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府里的都知道,九爷不去董鄂氏那边,董鄂氏也从来不管九爷。不管九爷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如何沾花惹草,她都好像心里没有这个人一般。因此,九爷出来一般都只带自己的格格。
“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伺候九爷吧,让他别喝多了。”花氏吩咐道,便摔着帕子转身回去了。
芳云早找了借口,从颜玉身边走开了。她从侧门走了出去,早就绕到了小五子所站的位置的后面。
“小五子!”芳云小声在他背后喊了一句。
“我的小姑奶奶,杂家找的真是你。”小五子转过身,小心地对芳云说道。
“走,出去说。我先走,你随后跟过来。”芳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仿佛两个人压根就不认识。
待走出颜玉的院子,芳云又绕过院子前面一处花坛,小五子自然是跟在后面的。
“是不是九爷令你来找我的?”芳云其实也想去见九爷,可是自从颜玉生了双生子后,她便没有机会再出去了。
“正是,九爷在前院。走,你跟我去见他。”小五子说。
“那你告诉我九爷在哪个屋子里,而且你得把你的衣服脱给我。否则我如何能进去前院?”芳云说道。
小五子一听,傻了,但一想到九爷的吩咐,只好咬牙应了。
待芳云穿好小五子的衣服,然后又将自己的头发拆了,编成了小太监的一条辫子,这才让小五子躲在这里,她去去就回来换他。
芳云低着头,一路往前院走去。她进门的时候故意低着头,不让守门的瞧见她的模样。
“你是哪个院子的,干嘛的?”门房处的小柱子问。
“奴才是伺候九爷的贴身太监。刚出去给九爷叫了一碗醒酒汤。”芳云低着头道,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哦。进去吧。”小柱子道。
芳云依着小五子所言,寻到了前门西边厢房的第二间。她先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没动静,再一推,门是虚掩着的。
芳云推门而入,然后迅速转身关上了门。
“九爷?”芳云四处打量着,走到床前,却看见床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九爷!”芳云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句。
“怎么才来!”九爷从芳云闪了出来,从她身后一下子搂住了芳云。
芳云听到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心里一阵酥软,手里的食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九爷一把撤掉她头顶的帽子,然后两个人就缠到一块去了。
“爷,奴婢不能久待。”芳云揣着气,推开九爷道。
“行,咱还是到咱的宅子里去再来个痛快的。”九爷放开芳云,盯着她发红的脸颊又道,“芳云,这次我找你,是想让你转告你家格格,请她做一件事。”
芳云刚刚还沉浸在九爷给她制造的柔情蜜意里,这突然这样一说,她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爷,你想让格格做什么?”芳云整了整衣领道。
“记住,你再找次机会出府,去宅子里。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九爷道。
芳云点点头,见九爷找她是为了这个,当心就有点不高兴,但她不敢表露,正准备走时,却被九爷一把拉住。
“走得这么急,爷要送给你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看呢!”九爷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木盒子递到芳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