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枫源点头：“动用了点关系，可以拿到样本，但是送出境是个问题，这种致死率极高的病毒没有国家层面的许可证根本不出了境，搞不好我们都会以“生化罪”被逮捕。”
容栩坐不住，站了起来：“上面还没有态度吗？”
青沅掐了掐眉心，不免有些烦躁：“老师上次去开会的时候提过，但是你们知道的，有些拿捏着权利的人并非个个都有生命使命感，大多时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根本不会为你向上传达诉求。”
徐宴道：“周家也说递了消息上去……”
话一顿，脸色沉了几分。
青沅冷笑：“还不知道消息落在了什么人手里，‘救世主’的同伙也未可知呢！你也通知一下周恒，要小心周家内里的脏东西了。”
徐宴点头，起身去打电话了。
容栩抿唇，唇线绷起锋利的弧度：“如果上面的人对人民利益这样无视，恒亚也没有必要再跟他们有什么合作了！”
青沅颔首：“恩，我再去试着联系看看。”旋又握了握她的手，“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容栩深呼吸，严肃道：“如果病毒样本能顺利入境，我想去实验室，虽然我的程度不如你，但是这些年我也没有落下过研究，我想参与，让我陪着你。”
青沅微笑。
“好！”
“我，我们一起。”
晚上，青沅给生命科学院的院长打了电话，约了见面。
私密包厢里，青沅给院长详细讲了她所知道的关于病毒的一切消息，希望他能帮忙申请到病毒样本入境的许可证。
院长这一辈子都在为生药行业奉献，听到华国那边情形已经十分糟糕的消息后，非常着急和重视，脸色颇为凝重。
答应一定想办法见到可以为这件事做主的人。
徐宴也去见了周老爷子，想请他亲自出面陪老院长走一趟。
这事儿，原不是普通民众该管的，而且谁会信呢？
但周老爷子了解商人的关系网和敏锐性，且军人的热血和正义无法让周老爷子做出拒绝的决定。
在确定划过那边的小县城确实出了问题之后，借着参加重要会议的机会，总算见到了可以与华国那边沟通的国家代表人员。
徐宴同她说起时，正好老院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上面已经重视起来了，但是现在华国医院事件还没爆发出来，我们这边就不能主动去揭破对方官员的不作为，想要拿到病毒样本，只能等到那边爆发开。”
青沅料到了，但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能拿到样本，在病毒大规模扩散过来之前，她们还有时间去抢先研制疫苗。
万一呢？
万一就成了呢？
老院长却在电话里叹气，带着无奈、愤怒和失望：“上面的意思，并不打算让民营实验室的研发人员参与疫苗研发。尽管我告诉他们，恒亚和我们生命科学院有互通的友谊，将来也会一直合作下去，但是没有用……”
“孩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青沅自然晓得老院长这些话背后的意义，也更加确定，这个“上面”十有八九与吴征、与“救世主”是一伙儿的！
他们用手里的权利、用国家层面的名誉来威逼利诱，让她们把恒亚的所有掌控权交给他们。
恒亚的资产、实验室、专利、基因数据，都成为他们的囊中物！
她无声冷笑，口中平淡而坚定道：“恒亚可以属于国家、属于民众，但是绝对不会属于任何私利心重的官员，不让我们恒亚参与研发，没关系，我会带团队去华国，相信他们那边会非常需要有实力的专家的支援！”
老院长闻言，爽朗地笑了起来：“好！说的好！孩子，你的心胸很宽广，上天是不会亏待你的。”
让恒亚的专家团队去华国当支援？
“上面”哪里敢让她走。
她一走，岂不是告诉领导恒亚被人逼迫了吗？
病毒战即将打响，把本国的专家团队逼走，意味着什么？
是叛国！
堂而皇之的叛国！
这话递上去，“不准参与”的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但青沅也怕那人会因为担心暴露，而朝他们下黑手。
青沅站在阳台上，远眺着东方，等待一枚无没有蘑菇云、但是威力更胜的原子弹无可挽回的平底炸响。
“还是躲在实验室里当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研究员最轻松。”
徐宴拿了披肩过来给她披上：“成就是一颗诱人的糖，会让人变得贪婪，躲在实验室里也一样有算计和陷害。身败名裂也只在一瞬间而已。”
青沅默然。
有利益的地方，可不就有算计么！
徐宴抚了抚她的眉心：“别烦心，摸着线索找到躲在后面的那个人不难，就算他本人做事再周密，就不信他身边的人也都滴水不漏！只要能抓到足够恶劣的证据，打不倒那个人，也能让他手忙脚轮一阵子，顾不上冲咱们下手！”
青沅信他。
他说能做到的事，就一定能处理好。
又想起了一事，便问道：“去查吴征的人有信儿回来了吗？”
徐宴摇头：“吴征足够狡猾，只能查到他年轻时候有过一个恋人，那人在他起势之前就被送走了，消息太少，过去太久，暂时还查不到那个人的踪影。”
青沅没有叹气。
如果吴征那么好对付，也不至于让他把事情搅合的把me复杂了。
“慢慢来吧，总归能查出些什么来的。”
……
病毒样本随时会入境，青沅要把研究人员重新做出调整，并且要不动声色。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很忙。
每一个人都很忙，忙着稳住商场，忙着警惕背后算计。
青沅身处商场，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压抑和汹涌。
他们即将闯进风暴中心。
周末的下午茶时间。
徐宴出门办完事回去，半路上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进了一家花店。
老板娘放下手中正在剪枝的动作，问他需要什么：“送给女朋友还是长辈？或者朋友？”
“送给我妻子。但她不太喜欢玫瑰。”他看到摆在高处的一束洁白的花，眼神微微一晃，那花很纯净，带着一点点孤傲，莫名觉得她像极了青沅，“那是什么花？”
老板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了起来：“是桔梗！先生很会选哦，桔梗的花语：永恒的爱。”
“请给我一束。”
老板娘“好”了一声，从满地的桶里找到存着的桔梗，去了一把出来，开始熟练的包装：“这花长得好，也不娇气，生命力顽强，往花瓶里一插就能开上十多天。”
不娇气。
生命力顽强。
这不就是他的青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