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不能这样啊。老奴侍奉您多年,想想贵太妃是如何教导您的。”
陈嬷嬷见已经有人放好了凳子,过来拉自己受刑,把死了的贵太妃搬出来打感情牌。
这会她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皇室,先保下这条命再说。
“公主啊,你还记得小时候出水痘,是老奴抱着你发汗。你被其他皇女欺负,是老奴替你挡了啊。”
“愈发不像样子,皇宫中兄友弟恭、姐妹和睦,哪有人欺负我。司琴,快去堵了她的嘴。”
司琴果然听话得很,陈嬷嬷的声音瞬间消失。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温秋宁感她的情,因着这些一直任由陈嬷嬷作威作福。
再加上贵太妃一直让她听陈嬷嬷的话,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了。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嘻嘻,我又没承过这嬷嬷的情。
炎犀毫无心理负担,看着陈嬷嬷受刑。
对,这会陈嬷嬷已经被扒了衣服按在凳子上打板子了。
四十板子可得要了人的命,陈嬷嬷受完刑已是有出气没进气。
墙角有一小厮悄悄往外溜,被炎犀看了个正着。
不过她没管,走到陈嬷嬷身前,低下头,对着趴在凳子上的血人耳语。
“陈嬷嬷,你左右都是要死的。若能老实交待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好事,本宫便饶了你家人性命,否则——”
陈嬷嬷这才知道,公主怕是什么都知道了,不禁后悔万分。
早知道继位的是温元康,她怎么敢听贵太妃的啊。
当年这温元康不过是宫中一个谁也注意不到的落魄皇子罢了。
谁能想到那几个年长皇子死的死残的残圈的圈呢。
后来么,习惯了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公主,为了心里那些隐秘的快感,对公主的态度竟一如从前。
几乎感受不到腿存在的陈嬷嬷恨不得抽当年的自己两耳光。
“本宫这还有客人,你先考虑着啊。可别死了,你要一句话没说就死,那你全家四十六口可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哦。”
“公主——”陈嬷嬷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等曹兆进带着母亲钱素丽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骇人的一幕。
“公主,大喜之日见血恐非吉兆啊。”曹兆进言辞恳切。
钱素丽则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曹兆进,本宫是圣上亲封的雒阳长公主,你见了本宫竟不行礼?
还有你母亲,居然直接昏了过去,这是曹家新学的面君礼仪吗?”
炎犀似笑非笑地看着新晋驸马。
曹家原也是功臣勋贵出身,祖上曾受封南乡侯,传到曹兆进这已降等到了骑都尉。
眼看就要到头的时候,没想到天降公主,这么好的机会曹家自然要好好抓住。
更可喜的是这个公主性格温柔,好拿捏,还受皇帝宠爱。
没想到这才新婚第一晚,曹兆进就受了个下马威。
看来之前都是装的,曹兆进在心里默默叫苦。
这可难办了。母子俩同时在心里哀叹。
无论如何,要先过了眼下这关,钱素丽听闻炎犀的话,赶紧悠悠转醒。
拉着儿子跪下,给炎犀行礼。
曹兆进梗着脖子不愿意,被钱素丽按着头行了一礼。
“见过公主,妾自幼身子不好,并无不敬公主之意。”
炎犀给这番表演打八十分:“钱夫人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可人。”
这话颇为轻佻,跪着的两人瞬间脸红到脖子根,是气的。
“公主,您为何如此羞辱母亲,臣自知配不上公主,但臣母对公主向来恭敬,论理您该叫她一声君姑才是。”
曹兆进见母亲受辱,气得脸红脖子粗。
“怎么,曹将军不觉得吗?”炎犀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
“驸马在婚礼当晚不进婚房,想来是对本宫这个公主不满意,既如此,本宫便不在这给二人添堵了。司琴,回长公主府。”
丢下这句话,炎犀便回了房间。
曹兆进和钱素丽这才着急起来,大婚当晚气走公主,这罪名曹家怎么担得起。
“公主你听我解释,母亲为筹办婚礼偶感风寒,我这才去探望。”曹兆进冲过来想进房间。
不过这会可不是他想进哪就进哪了。
“驸马,公主想休息。您有事明日再说吧。”司画带着几个宫人将门拦住。
钱素丽哭哭啼啼地跪在门前:“我儿孝顺,这才犯错,但我儿对公主一片真心,还望公主海涵。”
司画眉头紧皱,让婆婆跪在门口,这对公主的名声不利。
房间里炎犀吩咐司琴:“让查抄陈嬷嬷家的侍卫直接回长公主府,明日不用等曹兆进,我们直接进宫谢恩。”
“是,公主,就是可惜了这些好物件。”婚房连带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御赐,按理不能挪动。
炎犀看着这些珍品笑了:“可惜什么,皇兄是赐给我用的,如今我不住这,自然要带走。
还有这房子,也是皇兄为我才翻新的,把工匠们招来,拆了。
那些贵重木料也搬走。”
“啊这——奴婢这就去办。”司琴想说不合规矩,想了想将话咽下。
这一晚关注曹家的人可不少。
首先温元康那就得到了消息:“回圣上,公主那的动作,额颇有声势。”
“出什么事了?”温元康奏折也不批了。
回话的太监战战兢兢:“奴婢得宫外传话,公主将陈嬷嬷抄家,又漏夜返回长公主府,还拆了婚房。”
“竟有此事!肯定是受了欺负。”温元康气得当即就要捉曹家人下狱。
一旁伺候多年的太监总管金宝连忙劝慰:“圣上不如明日等公主回来谢恩再问清楚。
若是公主只是一时之气,过后还得找您要驸马。
更何况此时宫门下锁,若为了此事传旨出宫,明日公主怕是要遭弹劾。
左右公主如今嫁人出宫,也有了些威势,您可以少操些心了。”
太监总管见多了温元康替妹妹出气,反倒惹妹妹生气的事,生怕主子里外不是人。
这夫妻打架的事常见,外人一管倒叫两人一致对外的事也常见。
只是他不敢直说,便找了些听起来还算靠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