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家伙,炎犀瞟了一眼,足有两万多件。
一大堆瓶瓶罐罐杯杯盏盏胡乱塞在箱子里,堆在一起。
大量字画甚至没有保护措施,随意地丢在架子上。
还有许多壁画,不知道从哪剥下来的,碎成无数片,混在一起。
“这有些难办啊。”炎犀看着箱子里一堆碎墙砖,“你们能把自己拼起来吗。”
“大人,您给我一面墙,我们会自己找准位置的。”一个身体四分五裂的佛像虚影从箱中升起。
“还挺方便,行吧,你们到了地方再说。”
仓库里顿时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大人是要带我们回家吗?”
“是皇帝派人来接我们了吗?”
“战争结束了吗,我们打赢了没有?”
“肯定打赢了,不然怎么可能有人来接我们。”
“我猜是换了个皇帝,我在宫里待了几百年了,之前那个,不行。”
本体是元青花的老头摇了摇头。
“没有皇帝了,仗算是打赢了吧,但是暂时还接不了你们。”炎犀据实以告。
“不过我可以悄悄把你们带走,本来你们也是被抢被偷来的不是吗?”
一张书法突然飘下来:“就是就是,我们是被绑来的,凭什么不能回去。”
“这样,愿意走的答到,等我统计好,就带你们走。”
炎犀把斧子留下,勉强也算同类吧,更好交流。
斧子只好接过这个活:你就是嫌这2万多件文物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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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子统计完,被掳来的文物都要走。
“我都快破了,得花大力气修复呢,颜色也掉了好多。”一张宋朝时期不知名文人画的画瘪着嘴。
“唉听说这里曾经有个女人,带着学生修复了外面那副画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一块石头跳了出来:“做梦吧你,咱们这么多被堆在这,谁有空管啊。
隔壁家都快被搬来了,看看外头那几根大柱子,也不知道怎么运过来的的。
那仓库里摆的,比我们这还多呢。”
炎犀带着斧子,无视博物馆内世界最先进的防盗设备,身影若隐若现。
“现在还在白天,外面展着那么多东西,凭空消失得造成恐慌,我晚上过来带你们走。”
炎犀许诺。
斧子嘲笑:“难道晚上凭空消失就不造成恐慌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炎犀施了个禁言术。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角落里传过来:“那您一定要来啊。”
“回见。”
临走的时候,炎犀又和展厅里的文物们约定好,让他们做好准备。
“大人,晚上见。”声音从炎犀的头上出现。
炎犀抬头一看,是一块被挂在通道门上方的长方形镂空木雕,甚至没有陈列在展览馆,也没有文物介绍。
雕的似乎是一群官员骑着马出巡。
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摆件,其精细程度不输于华国任何一家博物馆精心摆放在展柜里的展品。
而这样的木雕,在博物馆里根本排不上号,里面展馆的每一件文物都要更加珍贵。
“倒是委屈你了。”
“大人,我不委屈。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原本我该殉了主子。
之所以苟延残喘这么些年,就是为了能得到主人的消息。”
这块木雕亲眼看见主人自上了战场,便再也没能回来。
家中的大门被侵略者的铁蹄踏开,女人遭遇不幸,连孩子都没保住。
后来,他就两眼一黑,被关在各种容器中到处颠簸,最后被不列颠博物馆收入囊中。
“你别担心,等回家了之后能找到的。你主人肯定是个是大英雄。”
“是啊是啊。不像我们,主人都换了好几茬,最后那个连国家都守不住。”
文物们之间总是相互安慰鼓励,不然哪能在异乡度过这悠久的岁月。
炎犀纠正了他们的说法:“你们现在不是某个人的,是整个华夏文明的财富,当然也属于你们自己。”
“我们现在是自由身吗?我听经常给我擦身子的公公说,全天下都是皇帝的。”
“我先走了,你们以后回家自己看吧。”
炎犀还有一些事要做。
“所以到底为什么给我编这么个身份,来旅游的游客不行吗。”
手里拿着报到证明,炎犀觉得自己被斧子坑了。
“哎呀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编的,而且不读书你该有职业吧。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炎犀嫌麻烦,懒得再让斧子改。
去学校的路上,炎犀还撞到一个事故现场。
一名拿着摄像机的小哥哥被一名身穿绿色汉服的年轻女孩子撞到,镜头碎了。
“你小心点。”炎犀拉住女孩的胳膊,“别随便乱跑,快看看碰坏没有。”
“哎不是,你们怎么这样啊。是她撞了我哎,我镜头都碎了。”
怎么有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啊,胳膊又不是玻璃做的,还能被自己碰坏了。
炎犀掏出钱包:“镜头多少钱,我替她赔。”
“家人......”绿衣女孩看着炎犀和小哥哥,喃喃自语。
“你替她赔?你是她家人吗。”这是什么大冤种,简直莫名其妙。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啊。”绿衣女孩张口道。
“严格意义上也算是吧,不过你没钱,我替你赔了。”炎犀拉着女孩的手。
“啊,这不行......”女孩年纪不大,但也是自幼接受过很多老师教导的。
“算了算了不用赔。你们走吧。”小哥哥感觉自己遇到了精神病,拔腿就跑。
“哎家人——”女孩朝小哥哥挥手致意,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应。
“你就是那盏跑出来送信的中华缠枝纹薄胎玉壶?”
“啊你能认出来?那太好了,我这里都好多信,都是大家带给亲戚朋友的。
你能不能把我带回国,我送了信就回来。”
“既然回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啊,华国人不做偷鸡摸狗的事。
我是被主人好意卖过去的,馆里没有我这种类型,主人为了宣传华国文化便受邀把我做了出来。
我和那些文物不一样,他们原本就是华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