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众人兴奋地心情都难以平复。
炎犀很能理解,这搁谁不得吹一辈子。
齐鲁那几个儒生现在的脸色很难形容。
他们有几个直接晕了过去,这倒是运气了。
剩下瘫坐在地的几个吓得心惊胆战,到现在心脏还在“怦怦”跳。
既兴奋于自己有幸目睹神迹,又担忧下山后的事。
不说实话,山上这么多人不可能瞒过去。
实话实说,那不就是承认这所谓的皇帝是天命所归,上天认可了吗。
“陛下,不若打开宝物一观,这上天所赐定然有大用。”
有大臣提议。
“待朕与众卿沐浴焚香,斋戒三日后,开祭坛观宝。”
嬴政觉得应该对宝物慎重一些,哼,当年那个和氏璧都不肯给秦。
如今这个,谁配享有?
奉常临时加班,准备好所有礼仪上的事,堪堪花了三天。
这次全部按照秦礼,齐鲁儒生如丧考妣,再不敢发言。
祭祀选在泰山山脚下。
经过庄重肃穆的仪式后,观宝正式开始。
其实匣子也没有锁,这几天一直放在炎犀这保管。
“我猜嬴政是忍不住怕自己偷看。”斧子不负责任地猜测。
“呵呵。”
炎犀把匣子递给嬴政。
嬴政伸出颤抖的手,将匣子打开。
额,里面还装了一个盒子。
嬴政又将盒子拿出来,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个小点的盒子。
“你是不是有病?”炎犀对斧子的恶趣味表示质疑。
“这样显得宝物不易得到啊。”
“那你怎么不装个密码锁,密码需要在这次行程的几座山上找。”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妈的,智障。
(*`ェ′*)
等宝物终于显露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还是骇住了在场的每一位。
“这是地图?天下竟有如此细致的地图。”
“这技法,竟从未见过。”
“这是在何种材料上书写的?”
还没看内容,每个人就都在这张图上找到震惊的点。
嬴政之前见过炎犀拿出的地图,倒没有特别惊讶,他关注的是图上的内容。
我大秦居然只占据了东方弹丸之地?这个认知让嬴政有些愤怒。
不过很快,他又昂扬起来。
原本统一中原的志得意满变成了对其他地区的向往。
终有一日,大秦的军士要踏遍所有土地。
嬴政在心中暗暗发下宏愿。
炎犀给的这张图不仅标注了整个位面,还有资源分布和气候环境。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至宝。
等众臣围观结束,嬴政将图郑重收好,又交给炎犀。
而炎犀的封号又加了两个字,现在她是镇国宸恩西垂公主。
事毕,嬴政又命人将整次事件始末刻到石碑上,永久留存。
在鲁地登过峄山、梁父山、泰山,嬴政带队继续往东,至齐地。
抵达之罘岛、成山、琅琊山。
每到一座山,便立碑刻书,弘扬自己的功绩。
准备离开齐地时,历史的车轨再一次重合。
齐地道士徐福上书说海中有神山。
上一世,嬴政信以为真,令徐福率三千人东渡,寻找长生不老药。
徐福回来过一次,巧言骗了大量财物,之后二次东渡,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次嬴政可不会再上当,黑龙赐下的地图里清清楚楚画出了海外的版图。
就算有神山,也不可能在凡间。
再加上炎犀旁敲侧击:“海中有何物,陛下终有亲见之日。何须寻常方士代劳。”
这辈子唯一一次面见君王的机会,徐福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公主此言差矣,方士专精此道,陛下携尔等寻常人,未必得见。”
“哦,那你有何本领?”炎犀打断徐福的夸夸其谈。
“我等方士自幼习《道经》,不惧刀兵水火。”
哦,原来是要演戏法。
什么手插到油锅里、脚踩在几排钉子上、嘴里喷火之类的。
“那就请吧。”炎犀坐看他们表演。
“西垂,这些方士妄图欺骗于朕,该将其坑杀才好。”
嬴政早被炎犀打过预防针,一听方士的手段就知道是骗子。
“陛下,若此时坑杀,难免落人话柄。待他自取灭亡即可。”
“西垂已有良策?”
“陛下旁观便是。”
炎犀吩咐侍从搬来几张塌就坐,等着看徐福倒霉。
徐福并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非常自信地将手伸到油锅中:“陛下请看。”
这是民间流传甚广的一套戏法。
后世人人知晓其原理,不过在这时,还是很有震撼力。
只是这一次,徐福失策了。
只见他非常快速地把双手伸进去,却立即感受到一股剧痛。
锅里传出一股肉香。
徐福发出阵阵惨叫,想把手缩回来。
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徐福的手竟然紧紧地贴在锅底。
出于本能,徐福用力把手往回拽,手收回来的时候,皮肤还贴在锅底。
“吸溜——”斧子留下口水,“好香啊。”
秦朝人还不会炒菜,更别说煎炸,他们最常用的烹饪方式就是煮和烤。
又没有孜然和辣椒,烤肉味道一般。
斧子全靠存货度日。
许久没有闻到这现炸的气味了。
徐福倒在地下打滚,口称“有人害我。”
同行的方士上前检查油锅,到底没敢亲自尝试。
“徐福表示失败了,你们不试试吗?”炎犀吓唬战战兢兢的方士某。
嬴政觉得此举甚好:“许是徐福学艺不精,你等可继续尝试。”
方士们哪还敢试。
“来人,继续。”嬴政唤军士,准备将方士们的手按进锅里。
齐鲁儒生面露不忍之色,但嬴政正在气头上,无人敢谏。
场上的秦人面无表情:就这?小场面,不以为意。
扶苏看了眼炎犀,炎犀装没看见。
骗走大量财富带到东瀛的时候倒不嫌自己手长,让嬴政对方士的怒火叠加,最后干出坑儒的事来。
被口诛笔伐了两千年。
眼看方士就要被强按进锅中,扶苏终于忍不住,提前说出了那句谏言。
“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
啧啧,扶苏当众说这样的话,不啻于重重打了嬴政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