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檀在看他，殊不知他也一直注视着她，低垂的眸里半映着灯光，里面散落的星星点点，逐渐融成缱绻的深情。
涂好药，林九檀放下棉签，还没来得及抬头，蓦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声音微颤带着丝丝自责，靠在她肩上缱绻低语：“酒坛子，对不起，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林九檀蓦然怔住，怔然许久，才喃喃出声：“我一直都没有讨厌你啊。”
没有回应，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
林九檀眸光微动，他这是……睡着了？
林九檀动了动身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顾锦言？”
没有动静，只有微微灼热的呼吸在颈间喷洒，男人发烫的脸颊贴着她的脖颈，林九檀脸上也跟着发烫起来。
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自己，想推开，又贪恋这难得的温柔和亲近。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没多久，林九檀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连忙推开他，让他靠在沙发上。
顾锦言额前冒着冷汗，双眼紧闭，眉心深深蹙着，嘴唇有些发白，看起来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林九檀慌了神，伸手去探他的温度，额头有些冰凉，沁着细密的冷汗。
顾锦言缓缓睁开眼睛，捂着腹部，脸色发白，看着她焦急的神色，摇了摇头，声音低压：“我没事，给我倒杯水。”
林九檀连忙去倒了水，递给他，“胃不舒服吗？”
顾锦言没说话，将水喝完，放下杯子，又轻轻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眸，脸色依旧发白。
林九檀心微微泛着疼，抽纸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轻声道：“我去给你买药。”
“不用了，”顾锦言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虚弱：“陪我坐坐，好吗？”
“……好。”林九檀点头，坐了下来。
顾锦言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见她没有挣脱，紧皱的眉心逐渐舒展，胃部的不适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轻轻闭着眼，手心是她温软的小手，身边萦绕着淡淡清香，顾锦言不敢睁开眼睛，就怕一睁开，眼前的都是幻象。
他只记得自己大概是喝醉了，然后拨通了她的电话，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一睁眼，就看到她焦急的神色，他以为是错觉，可耳边却清晰地传来她的声音，以及额前那真实的触感。
可是，醉后自己说了什么话，又做了什么，他却记不清了。
应该……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顾锦言心里有一丝忐忑和懊恼，握着她的手不自禁收紧了一分。
林九檀愣愣回神，转头看他，脸色还是泛着白，手心似乎也冒着汗，林九檀手指微微动了动，“你……还是不舒服吗？”
顾锦言眉心动了动，缓缓放开了她的手，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嗓子微哑：“很晚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手心突然一空，林九檀眼眸微微暗了暗，默默的缩回手，低声道：“你不回去吗？”
顾锦言手微微一顿，蓦然睁眸，扭头看她。
林九檀心里一惊，下意识低眸，长长的睫羽轻闪，手心微微收紧，咬了咬唇：“如果……”
“回去。”只听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入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