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檀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轻轻点了下头。
顾锦言见状，连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林九檀动了动，想坐起来，却牵动了手上的伤，顿时痛得轻吸了一口气。
低眸，看着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她微微皱了皱眉。
她的右手伤得这么严重吗？
顾锦言转身时看到她挣扎着要坐起来，顿时紧张地疾步走过去，低声道：“别动。”
说着，拿了一个靠枕垫在林九檀背后，然后将水杯凑近她的唇边，声音轻柔：“喝吧。”
“我自己来。”林九檀没受伤的左手接过杯子，顾锦言手微顿，眼睑微垂，松了手。
林九檀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小口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唇，然后一仰头全部喝完，甘冽的水流顺着喉咙淌下，她总算觉得喉咙没那么难受了。
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真好。
抬眸，蓦然撞入一双幽深的黑眸，眸里揉杂了许多情绪，害怕、心疼、愧疚……最终揉成深深的自责。
“顾……”
林九檀愣了愣，微微张口，刚说出一个字，就听他开了口，声音沉缓，是掩饰不住的自责和心疼：“酒坛，对不起。”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晚一步会发生什么。
只要一想到她倒在地上，手上全是血，以及沈清扬举起棍子的情景，他就感到一阵后怕。
还好，他赶到时不算晚。
林九檀微抿了下唇，垂下眼睑，脸上闪过有一丝不确定。
“你……不生气了？”
闻言，顾锦言呼吸一滞，心口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压抑的难受。
漆黑的眸里划过一抹痛色，顾锦言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下颌轻轻抵着她的肩膀，喑哑着开口：
“傻瓜，我生你什么气，该生气的是你啊。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落入沈清扬手中，还受了伤，对不起，我混蛋，不该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而冷落了你，我该早点去找你的。
酒坛，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低缓而沉痛，带着深深的自责传入林九檀耳中，林九檀怔怔地睁圆了眼，忽而无奈地轻笑了声。
“这不怪你，毕竟林雨莜曾以我的名义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心里有疙瘩很正常。”
顾锦言身形微顿，眸里划过一丝惊愕：“林雨莜？”
“对，”林九檀点点头，准备继续说下去，突然被一道门外火急火燎的声音打断：“酒坛，你醒了，太好了，呜呜呜……”
叶雨菲的身影冲了进来，见到林九檀醒来冲上去就想给她一个熊抱，然而见顾锦言抱着她，顿时刹住了车，将刚买的早餐放下，有些没好气地看着顾锦言：
“喂，顾锦言你够了啊，还抱着酒坛不撒手，刚刚刘医生让我叫你最好去做一下全身检查。”
但重点是，快点撒开你的猪蹄子把酒坛让我抱一下啊啊啊啊！
“你哪里受伤了吗？”
林九檀眨了眨眼，眸里掠过一抹担忧，有些焦急问道。
“没事。”
顾锦言松开了她，林九檀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似乎又白了一些，嘴唇也失了几分血色。
“你还是快去检查一下吧，等下再和你说，好吗？”
“……好。”顾锦言凝眸看着她，捕捉到她眸底的担忧和着急，微微点头：“你好好休息。”
“快去快去。”
见他站起来，叶雨菲又催促了一下，然后霸占了他的位置，看着林九檀被缠的跟粽子一样的右手，轻轻碰了碰，满眼的心疼：“你这都划了好大一条口子，还痛吗？”
“还好。”林九檀笑了笑，她都不知道原来伤得还挺重吗？
顾锦言看了她一眼，眼眸微微闪了闪，然后带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