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给我们解围的那个人扔下一句“B排2包”就离开了。
放眼望去,会场虽然昏暗,但是每个球型包厢上都有一块做工很精致的亮银色金属牌用来刻标号,我和小瑶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B排2包。
B排就是从里往外数最靠近圆心的第二排,不过包厢恰好在我们的正对面,中间隔着一个圆形平台,所以我们只能顺着往外绕半圈才行。
“这里挺暗的,小心脚下啊,别摔倒了。”我嘱咐小瑶一句就带头顺着往前绕。
小瑶跟在后面来了一句,“少爷别担心,我又三只脚。”
一提到这个我就鸡皮疙瘩直冒,之前在货仓里面灯光昏暗,我感觉小瑶的蜘蛛爪子就像是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而已。
之后小瑶打开了货仓的灯,我才想起来蜘蛛脚的末端是有两个弯弯的小爪子的,当时我抱着好奇的心理特地看了一看,结果才发现小瑶的蜘蛛脚末端,居然有三根爪子。
这就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小瑶似乎是猜出了我的想法,跟在我身后轻声说了一句,“少爷别害怕,小瑶感觉这个蜘蛛脚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我停下回头问道。
小瑶昂起她的蜘蛛脚在空中挥了两下,有些幽怨的说道:“也许是因为蜘蛛身体不在了的缘故吧,我感觉它越来越虚弱。刚刚上船帮你拉开那两个人的时候,蜘蛛脚已经脱落了一点了。”
说完小瑶回过身,我才发现她的腰际,也就是蜘蛛脚连接在她身体上的那个位置,血已经把裙子染红了。
看到这一幕我自己的腰椎好像都疼了起来,“没事儿吧小瑶,疼不疼啊?”
“疼,少爷别担心,疼一会儿就习惯了。”
我和小瑶边走边聊,才得知先前蜘蛛和她脊椎所连接的那一块现在只剩下疤了,除了偶尔有些发凉发酸以外,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正走着,边上包厢的门忽然开了,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就把我给拽了进去!
那一瞬间我甚至都感觉自己已经飞起来了,半秒钟之后,我整个人就栽进了柔软的沙发里,等我狼狈的爬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面前居然是严飞堂挂满了坏笑的脸。
这时候小瑶已经冲了进来,扬起的蜘蛛脚就插向了严飞堂的胸口,我赶紧扑过去抱住了小瑶,“等下等下!他们是我朋友!”
小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严飞堂,缓缓收回了蜘蛛脚。
钟义和另外几个我不认识的人都傻傻的看着我等我解释,严飞堂整个人都已经蒙了,我示意严飞堂先往中间挪一挪,拉着小瑶就坐在了半圆沙发的最边上。
“简短的和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小瑶,我朋友。我知道你们最想问的是什么,没错,她身子后面那根是蜘蛛脚,不过关于她的身世咱们以后有机会在说,那个真是说来太他妈话长了。”
我解释完之后,边上一那面相特别讨喜的胖子推了推脸上的眼睛,口中喃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和虫子能结合在一块。”
我看向那个胖子,微微点头致意,这时候钟义也缓过神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位是王龙王老板。王老板,这是我师兄,吴言。”
但凡能上这艘船的家底肯定得厚到一种程度,但是这个王老板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听完介绍王龙灿烂一笑,赶紧端起一杯酒递给了我,“失敬失敬!常听严飞堂钟义二位提起您这位神通广大的师兄,今日得见乃我荣幸,小王先干为敬了!”
说完王龙咕咚一口喝掉了小半杯淡棕色的洋酒,我也不赶紧起身一仰头就把酒给灌了下去。
这个王龙给人的感觉也太亲切了,要说小瑶给我的感觉就是邻家小妹妹,那这个王龙身上就处处都透露着一种隔壁老大哥的感觉。
王龙情商很高,客套话说完之后非常适时的选择了不再出声,而是微笑着看着我们叙旧。
严飞堂直接挤到了我的身边,“小吴师兄,你之前去哪儿啦?”
想到这个我就纳闷儿,“当初吃完饭了你们在门口等我,就没看到有人把我拖出去了?”
钟义那浓眉一皱,严肃的问道:“怎么了?你被人抓走了?”
“何止啊。”
我转过身让他们看我的后脑勺,虽然之前在快艇上我已经用海水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但是干涸的鲜血哪儿是那么容易洗掉,如今我后脑勺的头发还是像打了发蜡一样。
钟义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血?”
我点点头,“我在厕所里被那个服务员用甩棍砸晕了,然后就被拖到了后面装黑弓的那艘货轮上跟尸体躺在一起,要不是遇到小瑶,估计我现在还被关在里面。”
钟义大叹了一口气,“我们后来等不到你就回去了,那个服务员告诉我们你被陈老临时叫走了。花城说船上确实有这么个人,我们也就没起疑心,现在想想我真是蠢啊,还好你没事儿。”
事情大致说清了,我也打算离开了,毕竟秦淮还在陈老贾向阳他们手上,我再怎么也得去找他们,要是伺候不好他们导致秦淮出了什么事,那我真是得内疚一辈子。
和他们打了招呼我刚准备起身,这时忽然有人敲包厢的门,王龙端坐身子说了一声“请进”,门外便进来了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优雅女人。
旗袍女人进门之后也不说话,而是竖起食指中指掌心朝外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然后就出去了,全程我看到莫名其妙的。
我回看王龙,王龙却看向了身边的一个干巴瘦子,那瘦子身穿着一条大褂看模样估计能有六七十岁了,本该是道骨仙风的年龄却被他那张脸给彻底搅了局。
他又黑又瘦,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穿上相声大褂的宋小宝一样。
瘦老头端起酒杯摇摇头,然后轻抿了一口,沉沉道:“二旗向西,对方嫌贵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旗袍姑娘的手势应该属于黑话切口的一种,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看到这种高级的玩意儿。
我笑着看向王龙,“冒昧地问一下,王老板卖的是什么?”
王龙也回了我一个微笑,“哦!没什么特别的,我卖的是一根动物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