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几个年纪尚幼的男孩儿女孩儿正追逐玩闹着,稍远一些,青翠的草地上坐落着十几座木屋,一些和善的妇人三五成群正一边织绣着衣服一边聊着天。
“我叫花海,你呢?”女孩儿忽然说道。
我震惊的扭过头来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个话题去,因为她居然和我奶奶叫着一样的名字。
花海看着我的表情,可能有些害怕,“你怎么了…你的脸有些吓人…”
我摇了摇头,却甩不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这个名字是个巧合吗?
还是说,这地方又是当年老祖爷留下的什么奇怪的遗术?
花海见我没有理会她,小嘴一撇显得有些委屈,便拿起手里的红果子放在了唇边,也不咬,就只是轻轻的嗅着。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说服自己先别想太多,这个世界上巧合还是很多的,也许这就是一个。
“不好意思啊花海,我刚刚想起来一些事,我叫吴言。”
花海放下苹果嫣然一笑,弯弯的眼睛笑进了我的心里,我竟然也跟着傻乎乎的乐了起来。
“你们一出生就都住在这吗?那你们死不是不会老不会死?你也是从小长起来的吧?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啊?”
我像是连珠炮一样抛出了一系列问题,花海看着我模样一直捂着嘴偷乐着。
“你问的太多啦,不过我可以都告诉你哦。没错,我一出生就在这里了。我们好像并不会老死。我们都是从孩子长起来的。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不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我们都是从水里走出来的。”
“从水里走出来的?”
花海回身一指远方,我这才发现,在那片青翠的草地中间,有一个直径四五米的池子,由于池子里长着不少水生植物,我之见竟没看出来。
“对,我们都是从那个洞里游上来的。”
我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了水鬼两个字,难道说所谓的水鬼,指的就是生活在地底下的这群人?
“走吧我们上岸去,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在这个地方,千万不要碰到水,除此之外哪里你都可以去。”花海说完便带头走向了通向岸边的蜿蜒小桥。
我赶紧招呼了一声缸子他们就跟着花海向岸边走去。
之前我和花海说话的时候,缸子和黄玉文也在和一个女孩儿交谈,而且我估计谈话的内容也都是大差不差,介绍介绍这个地方以及这些人的来历什么的。
上岸之后缸子赶紧跑了过来,“兄弟,这地方神了啊,还真有长生殿,这些人估计都是长生不老的神仙啊!”
缸子说的虽然很玄,但是我也找不到一丝值得反驳的角度,“嗯,我也没想过有生之年能够见到这么神奇的事。在地底下居然有一片草原,这里连太阳都没有,这些植物都是怎么长的啊?”
花海和她的伙伴碰面之后,就带着我们往村子里走,由于我在河边刚点起支烟,就打算抽完再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一阵鹰唳传来,紧接着我就发现视野之内所有的人都顿了一下。
来没来得及多想,一个熟悉的断嘴黑鹰就飞进了我的视野当中,是小黑。
“宝贝儿诶!好久不见了,对不起啊我把鸣镝给弄不见了。”说起来我还挺愧疚的,几次冒险之中我都弄丢过行李,但是不管是手机还是身份证,这些东西都是可以补办的,唯独鸣镝不可以,为此我懊恼了很久。
我原本以为好久没见小黑会和我亲近亲近,可是它这会儿居然在天上盘旋着一点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好像是生我气了。
“小黑,你别生我气了呗,我”话还没说完,小黑一个急速的俯冲,径直就飞向了不远处的满脸惊恐的花海!
我甚至都没机会阻止它,在一声尖锐到怪异的惨叫之下,一蓬血雾弥漫开来。
等待血红散去,花海的半边脖子就已经开了花了。
“小黑!你干嘛!!!”
没想到,几分钟前还在和我亲密交谈的花海,如今居然死在了小黑尖锐的利爪之下。
缸子看着我一脸难以置信,半晌才张开了嘴,“你家老鹰怎么回事…这…我们这他妈怎么交代啊…”
我责也不是骂也不是,现在的小黑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只见它蜷着沾满鲜血的利爪在天空盘旋了一阵,再小声鸣叫几声,就飞回了我们身后的黑暗里。
花海尸体边上的伙伴呆滞着坐在地上,看着尸体一言不发。
可是远处村庄里的人除了一开始被小黑的鸣叫吓了一跳之外,这会儿都还是各做各的事情,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黄玉文也看出了不对劲,就来到我身边小声说道:“这些人好像不太对劲。”
我们的疑心就像是泡在水里的海绵一样越来越沉重,这时刚刚还坐在尸体边上的女孩儿忽然站了起来,冲我们说道:“我们这一族就是这样,越年长的人越呆滞,像那些人基本上以及无法沟通了。”
不得不说这个解释简直就是极度的牵强,而且刚刚她还只是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尸体,这会儿居然瞬间又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我忽然想起了花海之前叫我们不要碰水的叮嘱于是便回头看了看泛着荧光的湖水。
就这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的神态居然又变了。
她非常非常的惊慌,甚至已经顾不上掩饰了,浑身抖的像筛糠,就连瞳孔都开始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缸子!这地方有问题,我们很可能中了咒了!”我大喊一声。
缸子非常坚定的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也觉得不对劲,这一切都好像只是幻觉一样,虽然很真实,但是处处都透着一股怎么说呢,透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缸子所说的奇怪,应该就是“缥缈”了,这里的一切给了我一种仿佛置身仙境的错觉。
然而正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完美了,所以才让我感觉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