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道路还不知道有多远,可我暂时又叫不醒他,通道这么窄想推他根本使不上力,想拽我又没办法爬到前面去。
我在后面推着他的屁股拼命往前拱,费半天劲出了一头汗也才把他挪了不到两米的距离。
在我看来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局。
我们要是一直被堵在这里,我们的下场将会非常凄惨,那就是不久之后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洞穴里。
而我,则因为无法前进而不得不回到二郎庙里。
那样的话,我的结局那就真不好讲了。
“喂!再睡就死过去了!”
我铆足劲掐他的大腿,直到自己大拇指指甲都被掐的生疼,他才轻轻的抖搂了一下大腿。
“别睡了,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我挤在通道里狼狈的脱掉了上衣,抓成团伸手就杵在了他的脸下面。
希望能起到一点止血的功效。
“吴言!起来,再不起来我扎你了啊!”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鬼拍脖,直接在他腰椎位置划破了皮,当下这种情况,我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不过我预想不到对我“自己”施法会是什么结果,会不会我们两个人都同时着了道,毕竟我们可以说是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也许基因方面不会相同,但是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有什么区别。
我用右手掌在他后背拍了个阴身,在用手指沾着他的血在边上画了一个“落铁丛”。
这个咒法很简单,效果也极其出众,作用是可以让别人感受到生不如死的剧痛,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许这就是叫醒他的唯一方法了。
果然,咒法施完之后他浑身都开始抽搐一般的颤抖,口中也渐渐冒出了痛苦的呻 吟。
“快!别睡了,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把你伤口处理一下再说!”
这会我的呼喊终于有效果了,他虚弱的“嗯”了一声,疼的想要蜷缩在一起,我赶紧散了咒法去推他屁股。
他艰难的伸出手往前够,一边缓慢的爬着,一边虚弱说道:“被自己…摸屁股…感觉好奇怪啊…”
“有病啊你!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可转念一想,我不就是这样的性格嘛,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抖一抖机灵说两句俏皮话,真是狗改不了那什么。
慢慢地,我们的进程逐渐加快了起来。
大概又爬了十分多钟,我们进入到一个正方形的石室里。
我之所以知道这里的正方形的,是因为在这个石室的正中间居然有一个石头凿出来的粗糙石台,石台上面居然放着一盏油灯。
这是什么年代的建筑啊,怎么会还有一盏燃着火焰的油灯呢。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我赶紧扶着他让他靠在墙上,然后就去查看他脸上的伤口。
凑过去才刚看了一眼,我胃里就是一阵翻腾,差点就吐出来了。
他的鼻梁上,横亘着一道贯穿全脸的刀口,宽度足有四厘米,我甚至看到了他的鼻腔。
除此之外,他左边的眼球也已经完全被完全切烂了,眼眶里萎缩着那个早已瘪掉的眼球,看上去无比的心酸。
这张脸废了。
彻底的废了,而且关键是,除了外伤之外,他的脸上还长着一种浑浊的小水泡,并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长蔓延着。
就算是现在把他送到医院紧急处理,我敢肯定,他这张脸这辈子也不可能会有人愿意再看第二眼。
“你怎么样…”我感觉心里堵得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抽泣了起来。
他艰难的挣开唯一的右眼,扫了我一下,说道:“你就是那个土精…真奇怪…之前我恨你恨的要死…现在居然挺喜欢你的…”
他叫我土精…
这一刻,是我真正意义上的,正式的,被赋予了“冒牌货”这个身份。
十分钟之前我还是吴言。
现在,我就只是个土精。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却缓缓伸出手,指了指中间的油灯,“我来过这儿…我记得这个油灯…”
“你来过这儿?!”
我很诧异,因为在我的记忆当中,完全就没有这个油灯的影子。
至少在我被分成两个人之前,我绝对没有在这种场合下见过这种油灯。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他的伤势极其严重,要是不尽快得到治疗那他毫无疑问百分之百会死在这里。
“我们先逃出去再说,你这样不行的,伤得太严重了。”我拿着T恤的手僵在半空不知所措,想给他止血但又不敢按住那个可怕的伤口。
他靠在墙上虚弱的用唯一的眼球看了我一眼,嘲笑道:“你慌了…止血的咒都记不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我明明就学过召邪降咒里一个凝血的咒术,怎么一着急就没想起来呢。
这道咒法可以止血,但是往坏的方向用也是非常危险的,它可以让别人的血液变得极其粘稠,最后栓塞住身体内大量血管直接造成死亡。
可是现在我手头一点工具都没有,什么河旁土、半天枝、架黄帘都是现在绝对搞不到的材料,这说了不等于白说嘛!
我正发着愁,他从裤子口袋李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形扁铁罐子,估计之前是用来装口香糖的。
他扭开盒盖子,我发现里面装满了一种土黄色的粉末。
“这是河旁土、半天枝和架黄帘混合的粉末。我现在感觉,我们俩好像不是一个人啊,你平时一点准备工作都不做的吗?”
他损我损的起劲,看样子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这一刀虽然砍的渗人,但好在够不上致命,只要我们能顺利止住血,再保证不会感染,他基本上是死不掉了。
他捏着粉末均匀的洒在了自己脸上的伤口里,然后自己画符掐诀,我坐在一边想帮点忙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就只能浑身上下想摸一包香烟出来一会儿给他抽着止疼。
大概几分钟之后,他脸上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了。
我们总算是把最大的威胁的排除了。
与此同时他也变的精神了起来,从身上摸出那半包沾了血了玉溪,递给我一支,那是我之前扔给他的。
“抽吧,玉溪,你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