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之前在金刚庙的时候,左右两个偏台上就站着两个脖子非常长的人影。
当时我的师傅告诉我那就是黑白无常,而如今我们在洞口里看到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当时金刚庙里的两个人影之一。
也就是说,我和吴言之前爬过的那个通道应该就是秦欢所说其中一个亡魂廊。
吴言拉着我退到了石台的后面,我也忍不住问道:“刚刚你是不是打它了?有反应吗?”
吴言撇着嘴摇了摇头,“你感觉就像是砸在棉花被上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它连哼都没哼一声。”
我想也是,能被称作黑白无常二将军的东西,就算是拿其他东西做的一种类比,它的实力也不至于弱到被一个普通人给打败。
“现在怎么办?”吴言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跟他用的是同一个脑子,他不知道怎么办,我怎么可能知道。
但我只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危险,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室里,唯一的出路里面正塞着一个长脖子的怪物。
这种情况下不论怎么想,一场恶战都是跑不掉的。
除非这时候能有个什么大救星从洞口里把这个怪物拖出去,否则我们的下场必然是得和这个长脑袋的怪物拼上一个你死我活。
接着我们俩抱着必死的心态做好了准备。
只要它敢再动一下,我们立刻就一起扑上去,就是死也得把这王八蛋脑袋上敲出一溜排大包不可。
可是就这么紧绷着神经等了能有三分钟,这个东西确实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
我和吴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然后看向了石台面上那个正在燃烧着微弱火焰的灯芯。
之前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石台子上的这个油灯是燃着的,所以在那期间我们又是疗伤又是聊天却始终没有引来这个东西。
可是后来我们吹灭了灯芯,准备守住洞口和钟义他们来场你死我活的时候,这东西就趴了过来。
之后我又点燃了灯芯,这东西就趴在洞口不再动弹了。
这个流程简直就是太好推理了,我相信吴言和我一样,都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关键。
那就是只要灯芯燃着,这个东西好像就不会动。
吴言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点头,很显然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然而这个时候我也突然回忆起来,先前我在金刚庙的时候,只要我想逃出去,黑白无常就会跟着我一起移动。
但是只要我打消了逃出去的念头,不论我怎么动,他们都像是两个石雕一样。
难道说当时我想逃出去的念头,就和此刻石台上的这个燃烧着的,灯芯一样,都具有某种可以激活黑白无常的特点吗?
我的这段记忆吴言是没有,所以我得把这件事告诉。
“之前我在金刚庙里的时候就遇到了两个这种东西,他们一开始也都是一动不动的,但是只要我想逃跑他们就会跟着。就和现在一样,灯灭了他们就会动,灯芯只要燃着他们就又不动了。”
吴言听完之后,拿着灯台的那只手蠢蠢欲动的,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照着那个东西的脑袋就来上一顿,“那我们就别等了,既然他现在动不了,我们就赶紧上去把他给结果了,免得一会再出现什么变故。”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简直就是深得我心,我几乎没做什么思考就向着他一点头,两个人咬着牙就凑过去。
直到我们站在他的面前,那个东西依旧是一动不动,于是我们两个人高高的扬起了手里的灯台,像是砸年糕一样一人一下狠狠的抡向了他的后脑勺。
可是当我手里的灯台接触到他后脑勺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差不多就凉了。
那种软绵绵毫无打击感的触觉,几乎已经宣告了我们现在的计划最终会以颗粒无收而结束,绝对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我都怀疑我们这样打下去,手臂都累断了他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这家伙的后脑勺实在是太怪了,吴言形容的一点错都没有,我每一下都感觉像是砸在了一床非常柔软蓬松的棉被上,而且棉被上还放着一大块海绵。
硬要去形容的话,我们两个如今的行为就好像是拿着筷子去敲一个没什么气的气球,想把它敲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狠狠的砸了能有十七八下,最终还是拉着吴言停了下来。
我们两人都是气喘吁吁,而他更是因为受了伤比我看起来还要累得多。
“我的妈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喘着气说的。
吴言一只手叉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怎么办,这样一辈子也砸不死啊。”
我看着那个东西的后脑勺思考了片刻,试探性的说道:“要不咱们把它给拖出来?反正他也不会动,我们直接把它扔到角落里,然后咱们逃出去怎么样?”
很显然我的话也说到了他的心窝子里,“行,就这么定了,想的方法就干,咱们不能耽误时间了。”
看着吴言脸上被血沁的斑斑驳驳的T恤绷带,我决定这次由我来打头。
于是我放下手里的灯台子,硬着头皮伸手去揪那个东西的后脑勺,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像拔河一样往外扯。
果然这个方法还是有效的,我们俩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把那个玩意儿给拖到了地上。
这时候,我们也发现这个东西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形的生物。
他有着人的身体和四肢,不管是肌肉线条还是外形轮廓,都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不过他的皮肤上完全看不到一丝褶皱,处处光滑的就像是一整张皮蒙上去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性别特征,而且皮肤的颜色也是一种让人看起来就浑身不舒服的暗灰色。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见过的鬼玩意儿那么多,这还真是我第一次连联想都联想不到这东西的原型到底是什么。”
我也听了我的话也是点了点头,我和他的记忆绝大部分都是一样的,他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俩稍作休息,就准备顺着洞口爬出去。
可我才刚把上半身塞到洞口里,身后突然传来了“噗”的一声。
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