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芫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毕竟不是人类，很难站在人类的角度去想事情，可是她觉得很能理解顾靖之的师尊，因为如果是她一直坚定的信念，一直相信的人出现了问题，她也会非常失望。
甚至怀疑自己。
顾靖之的师尊肯定是因为人类地贪婪欲望还有自私自利，失望透顶。
顾靖之摇摇头，“他确实因为当时大部分修士的言论非常愤怒，但是还没有到入魔的地步，是…”
是当时有一个修士太多嘴，坏了大事。
顾靖之叹了口气。
当年他的师尊为人冷漠，有时候十年都不会说一句话。
当时他拜师的时候，剑谷还有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叫轻轻。
轻轻修为平平，只是被派过来照料师尊的，其实师尊压根就不需要照料。
不过轻轻很懂事，她帮着处理很多师尊不会察觉到的事情，就连因为师尊练剑完全损坏的石壁，也是她去处理，甚至包括一些灵石丹药的补充。
她做好了一切，让师尊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顾靖之当年也没有看出来轻轻非常爱慕师尊，他只是觉得轻轻做的不错，他自然也每天和师尊一样沉迷修炼。
轻轻被派过来是有预谋的，往剑谷里塞她一个人，已经是当时宗门的极限了，其他的人师尊压根就不让进来，也根本就进不来。
所以他们最根本的目的其实是想要通过轻轻来找到那个传承的秘密。
轻轻却爱上了师尊，自然是不配合，甚至单方面断了联系，反正对方又进不来，她也不需要出去。
这样很好。
如果真的能一直也就好了。
轻轻要求的很少，她就只是想要单方面陪着师尊，别无所求。
可惜…
最后是师尊亲手杀了轻轻，原因是宗门的长老以假乱真假扮轻轻不小心在师尊面前露出了真正的目的。
于是在轻轻面露期待的眼神种，那天的师尊尤其愤怒，一剑斩杀。
顾靖之却突然明白了，师尊很有可能爱上了轻轻。
可惜人也没了。
臻芫沉默了很久，才低着嗓子问道：“那你师尊入魔，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爱上了轻轻，可是却自己亲手杀了她，更何况还是杀错了…”
“当年的上虚宗门还真是…”臻芫嘲讽一笑。
顾靖之闭眼，“当年的我也不能理解师尊，我认为他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有他自己的剑心，居然入魔，可是现在…”
他紧紧握着臻芫的手，“这份悔恨和愤怒，我想我也能明白了。”
臻芫睁大了眼睛，慢慢地笑了笑，“你不会的，我们不会到那个地步。”
“对了，那轻轻是真的死了吗？就不可能活过来了？”臻芫有些难受，还有些惋惜。
顾靖之也不知道，他摇摇头，“我想即便能活过来，师尊应该也回不去了。”
臻芫沉默了，对啊，被自己爱慕的男人亲手杀害，在一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是何等的悲哀，而顾靖之的师尊又是如何绝望呢。
*
来了上虚宗门的第二天，众人来到了大殿，拜见宗主。
上虚宗主的眼神一直放在顾靖之带着的那把生死剑上，沉默了很久，深深叹了口气。
他亲自站起来，弯下了腰，向着顾靖之道：“钟琛剑尊，我代表上虚宗门上下，向您致上最高的歉意。”
臻芫吓了一大跳，和姜攸攸互相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奇怪这个宗主还真的是不走寻常路。
顾靖之平静点头，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也没有故作谦虚地说“不必不必”。
他这个态度让下面一群弟子颇有怨言。
毕竟宗主都亲自道歉了，顾靖之还这么摆着架子，他们自然不爽快。
臻芫却是心头大快。就应该这样，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宗主这个态度到底是因为顾靖之身上的传承还是因为真的有心悔过，他真的心怀愧疚。
如果是后者，那也不应该就因为顾靖之的态度就改变态度吧？毕竟又不是道了歉就非要原谅才行。
长老们也全都注视着顾靖之，可是那个眼神是真的旁人不舒服。
臻芫甚至觉得，如果顾靖之没有继承那个传承，没有那么强大，是不是现在已经被这群长老严刑拷打，逼迫顾靖之说出剑谷在哪里，传承到底应该怎么获得。
可惜了。
不仅仅是顾靖之实力强劲，柳真青和柳真易两兄弟，再加上柏曳和陈忠新，如果真的要动手，还指不定鹿死谁手呢！
“关于那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也都通知了下去，这样大家都会了解曾经的真相。”宗主大概客气地说了说。
接着似乎就结束了。
臻芫：？
这么容易？这么简单？不可能吧…
臻芫走了几步。
“等一等。”
臻芫心里一突，果然来了，每次都会有人不长眼睛地想要挑衅他们！
“钟琛剑尊，晚辈想要讨教一番，想知道自己和前辈还差多少。”
臻芫看过去，原来是那个封停，这个语气，这个态度倒是不错啊。
臻芫暗自点头。
顾靖之拔出生死剑，指着封停，“来。”
封停眼睛一亮，往日里沉稳的气场一变，有些激动地拔剑，“多谢前辈！”
顾靖之接了几招，看着封停的出招路数，皱了皱眉，他并没有还手，只是观察。
对于刻苦努力的后辈，顾靖之自然是非常有耐心的，尤其是还具有一定天赋的后辈。
封停凝神，全身心集中地和顾靖之过招。
可是顾靖之完全可以摸透他的剑招，甚至到现在连反击都没有，只是一味地防守。
封停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急躁不能急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出招速度变的越来越快，俗话说得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封停没有想到的是，顾靖之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套路，整个人气势完全变了，直接一招解决了封停。
封停震惊不已地坐在地上，“多谢…多谢剑尊！！”
他激动地握着剑，这就是剑尊，对方甚至没有认真，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打败了自己这个所谓的上虚宗门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