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陈义推进卫生间后,任源源站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呆,然后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哥特少女才终于有了反应。
面无表情地抬头,哥特少女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视线,冷冷地看着面前,自己名义上,拥有血缘关系的废材姐姐。
似是在确认对方是不是本人,在仔细的端倪片刻后,哥特少女才终于迈开脚步。
踏踏踏。
脚步声响起,却非常有节奏,每一步都精准到毫米,出脚落脚的时间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偏差。
整个人的行动,就犹如一台精密计算的仪器,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起伏。
就仿佛所有的一切,从进入房间起就已经计算全部,现在只是在中心程序一般,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生气。
“任源源,父亲已经将你名下的所有产业和资产,包括出生时就已经划在你名下的那栋房产,全都归于我,所以请你在这里签下姓名。”
话虽然的客套,可声音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连面目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也没有半点起伏。
那种感觉,冰冷就犹如一架机器,彻骨寒人,让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但偏偏,任源源的妹妹,就是凭借着这幅态度和模样,征服了所有人,彻头彻尾的后发先至,将她这个姐姐按在了地上摩擦,完完全全的,全方面的超越。
而这也是任源源父母为什么看不惯任源源,不愿意认任源源这个女儿的原因所在。
有这么优秀的女儿在,那任源源的存在,根本就可有可无,除了被拿来对比贬低外,根本一无是处。
即使突然减肥成功,现在对比一下妹妹的绝世容颜,依旧被打压了下来。
顶多也就是将颜值的差距拉了一些距离而已,依旧只能在妹妹后面吃灰。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来这个吗?”
任源源全身微微发颤,似是在克制什么,粉拳紧紧相握,声音似是在压抑什么,显得有些低沉和沙哑。
但比起面前的妹妹,要墙上太多,只要有着浓郁的感情色彩,有着一种人味。
“是的,请你签好签名。”
任霜霜依旧是冰冷的声音,并没有半点感情起伏,甚至都没有因为任源源的话,产生半点波动。
那模样,就仿佛面前站着的只是一堵墙壁,无论墙壁反馈什么,她都是那样回答格式。
任源源恶狠狠地瞪了眼妹妹,结果她递过来的合约。
上面的内容很多,事无巨细的列出了成长过程这些年,自己从父母身上得到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虽然划分在她名义上,实际上却不属于她的不动产。
而现在,这合约的内容,就是要将那些不动产归入到任霜霜名义下。
这样一来,任源源就是彻底的净身出户,真正意义上的被提出家门了。
任源源想过父母会很绝望,想过妹妹会很冷漠,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做到如此地步,真的绝情到这种境界!
咯吱咯吱。
粉拳蓦然握紧,发出轻微的声响,任源源咬着牙,含着泪,拿起笔,在合约的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谢谢姐姐。”
将合约递过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明明在着感谢的内容,可任源源从妹妹的眼中,从妹妹的神情里,看到的,全都是冰冷,冷漠,漠视。
这一刻,任源源隐约想起了上看到的一句话,那就是:需要对一个人表现出最大的反感,那就是不关注,不在意,不关心。
这一刻,她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而且从到大,她也一直在体会这种感觉。
感受到妹妹那边已经开始用力拉扯合约的力量,任源源突然紧紧地抓住了合约。
“姐姐,请放手。”
冰冷的犹如机器人一样的声音响起,让任源源心中的悲愤感情再次提升一级。
哪怕牙龈已经咬得生疼,哪怕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
但任源源还是坚定地缓缓开口。
“任霜霜,回去告诉爸妈,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他们的女儿!我也不再是你的姐姐!我们将再无任何关系,真正意义上的恩断义绝!”
在着这些话的时候,任源源眼中的泪水已经越积越多,但就是被她强行忍住,没有掉落哪怕一滴。
“好的,姐姐。请你放手。”
明明任源源在着这么痛彻心扉的事情,下定了那么的决心才终于决定作出决断,可对面的这位妹妹,丝毫没有查看气氛的意思,直接冰冷开口回应。
语气中依旧没有任何起伏,依旧冰冷如一,丝毫不在乎姐姐的死活,更不在乎姐姐为什么要哭,要露出那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不了解,不理解,不在乎,也不在意,根本没必要关注。
手中用力,任霜霜将合约拿回身边。
合约到手,她连看都不再多看任源源一眼,直接转身就走。
踏踏踏。
脚步与之前落下的脚印对应,不脱离一分一毫,不偏移一丝一毫,一丝不苟,严密精细,宛如机器,让人细思恐极,散发着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感。
此时此刻,躲在卫生间的陈义,已经不再觉得那套哥特服饰可爱了。
此刻他对那套哥特服饰唯一的感觉,那就是惊悚。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简直就不像一个人。
砰。
伴随着关门声,任霜霜富有节奏,富有规律的脚步声,开始逐渐远去。
而任源源此刻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光一般,人直接软了下来。
不过就在她即将直接瘫倒在地上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撑住。
“你没事?”
那熟悉的声音,那温暖的声音,治愈着任源源的心灵,也在刺激着任源源的精神。
“呜呜呜呜!!”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坚持这么长时间,强行伪装出来的坚强,终于在这一刻,如堤坝般崩塌。
任源源扑入陈义的怀里,放声大哭,哀嚎大哭,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情,以及……所有的过去,全都在这一刻哭出来。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我的家人,我的亲情,我的人生,我的前半辈子……全都成为了笑话!全都成为了空白!”
“我整个人,都被家里人否定了!被他们彻底否定!彻底的不想承认!”
“我……呜呜呜……陈义,我……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伤,那种发自内心的痛苦,透过哭声,透过眼泪,真真切切地传达到了陈义的心理,让他明白了任源源此时此刻的感受。
而任源源也仿佛只有这样做,只要将这些心情,这些情绪哭出来,她才能够重新恢复勇气,才能在某些人的支持下,如三岁婴儿一般,慢慢学会走路。
但在那些委屈还未苦尽之前,任源源不想前进一步,不想看到未来那满是荆棘的道路,以及不想看到那些否定了自己前半辈子的人生。
哭声从哀嚎大哭,逐渐变为嘤嘤哭泣,最终化为一片平静。
陈义的衣服已经被彻底湿透,衣服粘稠无比,穿得很是难受。
可他却一动不动,也丝毫没有放开任源源,或者催促任源源离开胸膛的意思。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任源源遭遇这种事的时候。
如此脆弱的任源源,就在眼前,陈义实在不忍心就这样离开,不忍心推开如此孤立无援的任源源。
两人相拥在一起,久久没有话。
整个病房,陷入长久的平静。
足足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陈义感觉到任源源已经苦累了,不知何时闭着眼睛睡着了,陈义这才将人轻轻抱回病床上。
看着任源源泪迹未干的柔弱模样,陈义心中忍不住冒出一种保护欲。
握住任源源的左手,陈义低声道:“别担心,还有有我在。”
“我知道。”
陈义话音才刚落,任源源就突然开口道。
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手中微微握紧陈义的右手。
“只有你了……所以,请别离开我。”
“……我会陪着你的。直到你找到真正的家人为止。”
在陈义看来,无论任源源的父母,还是任源源的妹妹,都称不上任源源的家人。
那种生疏与冷漠,那种势利与冰冷,绝对不是正常家庭应该有的态度。
“陈义,那就是我的家人,我只要你陪着我。”
陈义没回答,替任源源盖上了被子:“……再睡一会,等睡醒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嗯……”
看着任源源乖巧的模样,陈义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下一刻,他就发现右手被任源源给反握住,无法不能挣脱。
除非强行用力,不过那不是陈义会做的事情。
坐回原位,陈义默默地陪在了任源源的身边。
直到这个瞬间,任源源的嘴角,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陈义散发的那种温暖,那种温柔,让她感觉到非常舒服,非常依恋。
任源源并不清楚这是不是爱情,但她明白,她想和陈义在一起。
特别是现在已经被家人抛弃,成为无家可归之人后,任源源更加珍惜和陈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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