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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歌莽撞的推门,正撞上了刚从浴室里出来的雍霆瑀。
下面只披了一件白色的浴巾。
上身露出健硕有力的胸膛,并不像健身教练那样,八块腹肌明显,可却肌肉紧绷。水珠顺着肌理线蜿蜒而下,落到脐间的时候,化成水片。
头发上也是湿漉漉的。
左手还拿着毛巾。
秦如歌傻眼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竟然从头看到脚。
嘴里还直夸雍霆瑀的身材好。
反倒是把雍霆瑀闹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直接把这女人轰出去呢,还是留下她呢?
这么直溜溜的盯着男人的身材看,是不是会张针眼啊?
在这种事上,想不到秦如歌还挺胆大的。
完全出乎雍霆瑀的预料。
大概看了有两分钟,秦如歌慢慢回过神来,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惊讶的乱叫,把楼下的人引上来,她尴尬的看着雍霆瑀笑了两声,马上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道,“快。快穿上衣服,我。我有事要告诉你!”
闭上眼睛的时候,秦如歌都快骂死自己了。
平常不是挺稳重的么?
怎么一遇上雍霆瑀全都变样了?
心里紧张的要死,生怕背后的男人再因为这个生气,让她滚蛋走人,那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就又泡汤了。
呜呜呜!
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哪里还顾得上形象和任何道歉的话,现在只想赶紧撂摊子走人。
雍霆瑀看着这女孩背对着自己,双肩一抖一抖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一件特别卡通的大嘴猴的睡衣。样子特别的滑稽,他忍不住笑,却故作严肃的说,“过来!”
“啊?啊?雍,雍总,这男女授受不亲,我,我还是别过去了吧?”她听着他的声音都快哭了。
“不行!过来!”
“干啥啊?”
“帮我擦头发。”
秦如歌快给雍霆瑀跪了,“我记得昨晚买了一个新的吹风机,你就用那个吹吹吧,用毛巾擦,擦的不是太干,弄不好会生病的。”
“那你给我吹。”他就是铁了心要让她给弄。
秦如歌叹了口气,“那麻烦雍总先把衣服穿上。”
雍霆瑀笑,“刚才不是看的挺开心的么?怎么?现在倒不敢看了?”
“刚才那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秦如歌觉得,雍霆瑀就是有本事让人在三句话内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特离谱,“雍总,我错了!我不该不敲门就进来的。”
转念一想。
他怎么睡觉不锁门啊?
“我数到三,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雍霆瑀故意逗她。
“啊?”一听到他要过来,秦如歌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很快就转过身,耳根子都红了,“雍总,你何必要难为我呢?”
“快点过来!这是作为秘书应该要做的事。”雍霆瑀拿这个压她。
秦如歌被弄的没有办法,只好认命的上前,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让雍霆瑀坐在床边,她站着,给他弄头发。
“说吧,有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连门都不敲,直接就进来,一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
这件事可能在他眼里,不是什么大事,可在秦如歌眼里,就是特别不得了的大事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秦如歌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来找雍霆瑀的目的,“哦,是这样的,雍总,我今天在新闻上看到,说陆温两家今天要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解除婚约的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只记得昨天,温馨还让她给陆少磊带话,怎么今天就急忙忙的要开发布会了?完全让人措手不及。(hua.
根本没想到。
她有想过俩人迟早会公开解除婚约的消息,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们俩个解除婚约,是迟早的事。”雍霆瑀对这个消息没有太大的惊讶,态度和往常一样。
秦如歌边给他弄头发,边问,“雍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这该知道的,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么?”雍霆瑀笑着反问她,眼睛却看着一旁,手机依然亮着屏,刚好就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新闻。
版面弄的很大,几乎是占了头版头条,俩人的照片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旁边是大段的文字说明,以及专业分析。
挺像样的。
秦如歌被他这句话激的整个人都清醒了,眸子里闪着几分戒备的光,她小心翼翼的说,“雍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温馨一定和你说了她和陆少磊之间,是在做戏的事。”雍霆瑀直言不讳。
秦如歌被他的话冲击的一愣一愣的,连手上的吹风机都不由得只对着一个地方吹,直到她的手背感觉到烫,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忙把吹风机放在一旁,扒开雍霆瑀的头发看,“雍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继续!”他又没说什么。
一个劲的道歉。
“真的没关系么?”秦如歌一直盯着他的头皮看,是不是烫伤了。
雍霆瑀无奈的笑,“没关系。”
再三和他确认没有关系后,秦如歌这才敢继续给他吹头发,“雍总,你要不要这么神棍啊!什么都知道,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
哪敢再藏什么秘密?
什么小心思都不敢有。
生怕被他看出些什么。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在我身边压力很大?”雍霆瑀道。
秦如歌本想说是,可又想了想,“还好,没有我想象中的大。”
“要赶紧习惯。”
“哦,好!”
听着她的回答,雍霆瑀嗯了声,“昨天去找温馨,是不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说你是神棍你还不信!”秦如歌真是服了雍霆瑀了,对他的智商,简直佩服死了,“是啊,的确是想通了不少。”
温馨的话,让她从另一方面了解了陆少磊。
为了自己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出卖自己的爱情和牺牲自己的婚姻。
没有正面回应,秦如歌只是避重就轻的道,“雍总,那你呢?你会不会像陆总这样?”
“不会。”雍霆瑀给答案的时候特别的痛快,并没有什么犹豫。
“为什么?”
这段时间,秦如歌深谙一个现实,那就是不管是陆少磊,还是温馨,或者是雍霆瑀,他们身处豪门,就必然会有一些事身不由己,得到他们想要,就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比如说婚姻。
“商业联姻,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出路,可这也分家庭,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会让孩子出去联姻。”雍霆瑀笑道,“起码我们家不是!”扔岛医弟。
“那你有没有这个想法?”
雍霆瑀摇头,“没有!开疆避土这种事,还是靠自己!靠女人得来的事业,我不稀罕!”
“哦!”
反应很平淡。
可在秦如歌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雍霆瑀这话确实震撼了她,甚至从心里佩服他,一个男人,靠自己得来的事业,握在手里的感觉,才是真真切切的踏实。
吹完头,她收拾起了吹风机,却看到他的被子还没有整理,下意识的想去给他弄,却被他给挡在一旁,“你先出去,剩下的我来弄。”
“好吧!”秦如歌拿着手机出去了。
雍霆瑀换好衣服,打算下楼吃早餐,却听到手机响了。
是陆少磊。
“陆少,什么事?”他站在窗前,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软软的风拂起面,他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精气神一下子就上来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这就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么?”他只得是第一次投标会议前的那份“礼物”。
雍霆瑀道,“当然不是!神秘的礼物是要放在最后的!不然怎么会给你惊喜呢?”
“说吧,温馨退婚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我要听实话!”
“当然……”
他顿了顿,笑道,“没有!”
“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怎么来的,我就让你怎么回去。”
“陆少,温馨可是你的女人,你女人要和你解除婚约,管我什么事?等会儿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记着别乱说话,你这话说出去会让人误会的。”
“那安易辰呢?你敢说他的出现和你没关系?”
“陆少,你别疑神疑鬼的,我都和你澄清了,温馨和安易辰的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从小到大,这人嘴里有几句话是真几句话是假,他太了解了。
这地方可真不错,小是小了点,可环境清幽,也没什么施工方在盖楼,特别的清净,雍霆瑀决定在这里多住几天,他听着陆少磊的话,唇向上勾,似笑非笑,“那你打算怎么做?”
“要是被我查出是你,雍霆瑀,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敢情好,劳烦陆少赶紧去查查,是哪个人敢这么算计你!找到了狠狠地收拾他!别手下留情!”
“行了,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雍霆瑀,我告诉你,朗格酒庄,我志在必得!”
说完,没等雍霆瑀再说话,他直接挂了电话。
忙音很快的传来。
脑子里很快的把陆少磊的话想了一遍,薄唇勾起,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抿成一条线。
他握着手机,摁了几个数字后,便放在耳旁。
耐心的等着。
新闻发布会是在铂尔曼酒店开的,陆温两家只请了部分的记者,陆少磊和温馨先后做了简短的说明,且对外界揣测的消息做了回应,温馨说,解除婚约,是发现彼此双方有些不合适,虽比较遗憾,可还是忍着痛提了分手,陆少磊也尊重她的意见,没有再过多的纠缠。
俩人都说,虽分手了,可在私下还是朋友,并没有像外界传的那样翻脸无情,温馨也放话,即便她和陆少磊不在一起了,可她还是把陆家二老当作自己的父母一样看待,若是以后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义不容辞。
她的话里,透出的一个信息是,江城的那块海域的使用权,还是会帮忙陆家的。
对于同样渴望得到这块海域使用权的竞争集团来说,这个消息的确是坏的,而且把他们的希望全都敲碎了。
本来还想着温陆两家的婚约作废,陆家也少了温家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可没想到温馨却说了这番话,她的意思,从另一个层面上说,就是温厅的意思。
陆家有温家支持,林邵阳又要和陈珊妮结婚了。
这个局面对于这些人来说,特别的不利。
然而,雍霆瑀等人却没功夫管这些,接下来的这几天,他们都在忙朗格酒庄收购的事情,且也连续加了两个班,特别的累。
……
直到第七次谈判的前两天。
铂尔曼酒店。
陈珊妮和林邵阳来给雍霆瑀,陆少磊他们送结婚请柬。
刚好这天也是主显节,因为陈珊妮信奉耶稣,所以陆少磊特别让里克大厨提前准备好庆祝的蛋糕。
花园餐厅里,雍霆瑀和陆少磊俩人分别坐在主位上,陈珊妮和林邵阳,江书同坐在左边,秦如歌,曹行,沈墨琰,苏佳臣,任杰坐在右边。
“我和妮妮非常感谢雍总和陆总的热情招待!”林邵阳端着酒杯,给陆雍俩人敬酒。
陈珊妮也站起来,温婉大方的说,“霆瑀,少磊,我和邵阳结婚那天,你们一定要来。”
声音柔柔的。
陆少磊勾唇,冷笑道,“恭喜了,林太太!”
他没站起来,只是捧着酒杯,作了作样子。
眸子里的光反射到酒杯上,浓浓的寒意折射而出,却将这点寒隐于深处。
陈珊妮顿时有点尴尬。
林邵阳的却挽着她的肩膀,笑着和陆少磊碰杯,“谢谢!”
雍霆瑀却笑着站起来,捧着酒杯,道,“邵阳,妮妮,恭喜你们!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
“谢谢!”俩人又道了谢。
随后,苏佳臣等人一一和他们道了喜。
只留下秦如歌。
有点尴尬。
也有点不知所措。
抬头看陈珊妮的时候,刚巧她也在看自己,深喘了口气,她站起来,当着众人的面,真心实意的和她道喜,“陈小姐,您和林公子终结连理,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我特别为你们高兴,恭喜!”
陈珊妮看着她,那双梦幻般的眸子闪着迷离的光,笑了笑,想要站起来,可旁边的林邵阳却握着她的手,摇摇头。
再看秦如歌时,眸子里的寒意特别的明显,“你的好意,我和妮妮受不起,至于婚礼,我看你也不需要来,因为我想,陈林两家的人,都不想看到你。”
秦如歌的手一顿。
就这么放在半空中。
苏佳臣他们神色各异。
曹行忍不住道,“邵阳,这话有点过分了。”
“曹大律师,难道你不赞同我的话?”林邵阳分毫不让。
就在俩天前,曹行正式卸任餐饮总监的位置,恢复大律师的身份。
陈珊妮拉了拉他的手,小声说,“邵阳,别这样!我看得出秦小姐是真心的!”
秦如歌站在那里,很尴尬,林邵阳的话就和锥子一样插进她的心,血粼粼的,她的脸色,也变的有些苍白。
捧着杯子的手,紧紧地攥着。
“邵阳,你是男人,别跟女孩子计较了!再说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也知道错了,适可而止。”说这话的时候,雍霆瑀是笑着的,可语气里却有这不容置喙的坚持,“坐下吧。”
他指的是秦如歌。
秦如歌迅速地坐下,把杯子放在桌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邵阳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也严肃了不少,“雍总,有些事,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当然不知道痛啊!我想如果你是我,也会是这副态度,而且我觉得,我能和她坐在一张桌上,已经很客气了,其他的事,我真的办不到,而且,雍总,今天这晚宴,怎么随便的人也能上桌和我们在一起吃饭?”
秦如歌的胸口闷闷的,鼻子里很快起了酸。
林邵阳的话已经让曹行他们很不舒服了,如今又公然这样指责雍霆瑀,他们自然心里有气,可又碍于身份,不能把话挑明了。
另外一点是,他们相信,雍霆瑀绝对会有办法搬回这一局。
且会把林邵阳气的不轻,但又没办法说什么。
“邵阳,难道你不知道,秦如歌是我的秘书。”雍霆瑀依然在笑。
林邵阳冷哼,“秘书又怎么了?我还不知道铂尔曼什么时候有了这规定了,就连一个小小的秘书都能和总监,总经理在桌上吃饭!你们也太随便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看不起。
“邵阳!”话越来越过分了,连陈珊妮都认为这不妥。
雍霆瑀别有深意的道,“邵阳,既然你也说,秦如歌是铂尔曼的员工,既然是我的秘书,那我这个做总经理的,难道还没有权让我的秘书跟在身边么?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希望你有分寸!我和陆少,没有插手你林氏地产的内部事务,你,也适可而止点,不然传出去,让人笑话你林大公子欺负女孩子,就不好了。你说是么?”
林邵阳不悦,“你……”
想再说什么,可却被陈珊妮制止了。
“霆瑀,少磊,你们别怪邵阳,他这都是为了我。”陈珊妮万般愧疚的道,她抬头,看着秦如歌都快把头埋到地底下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秦小姐,希望你别怪邵阳,他不是故意的。”
“妮妮,你和他道什么歉!”
“好了,邵阳,你如果真为了我好,就少说几句!”这人都快被他给得罪光了。
林邵阳沉默。
“秦小姐!”陈珊妮再幽幽的道,特别抱歉的说,“你能原谅邵阳么?”
她这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如歌的身上。
秦如歌攥紧腿上的裤子,抬起头,隐着心里的难受,勉强笑道,“陈小姐,您别这样说,我理解林公子,如果我是他,估计反应比这还强,我没事的,真的,你也别内疚。”
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是她该受的。
林邵阳冷哼。
“秦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和邵阳的婚礼,希望你能来。”陈珊妮是真心实意邀请她的,三年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提只会让他们都不好过。
何必自寻烦恼呢?
秦如歌笑意勉强,“这,我去恐怕不合适吧?”
林邵阳说的对,陈林两家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如果她再去婚宴,搞的两家人不开心,让雍霆瑀和陆少磊俩人没面子,那就太不合适了。
陈珊妮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我还是很希望看到你的。”
“那好吧,陈小姐,我尽量。”
得到秦如歌的答复,陈珊妮这才柔柔的笑了。
这时候,刚好侍应生端来蛋糕。
陈珊妮特别的开心。
而刚才那点不悦的气氛,也似乎被冲散了不少。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蛋糕给吸引了。
“妮妮,你可要谢谢陆少,这是他特别叫里克大厨为你做的。”雍霆瑀笑道。
陈珊妮一怔,转头去看陆少磊。
陆少磊冷笑,却没看她,“雍霆瑀,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顿了顿,继续道,“提前给他们俩个人的新婚礼物而已,我可听说,吃到有国王和王后小人儿的玩偶,会收获幸福。”
陈珊妮笑了。
林邵阳握着她的手,再次道,“谢谢你,陆总!”
秦如歌却百味陈杂,看着这蛋糕,有些不是滋味。
几人之间的复杂纠葛,岂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也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喜好。”陈珊妮看着陆少磊,柔声道,“谢谢你。”
苏佳臣他们常年在法国,所以对这节日,多少都有了解,他道,“第十二夜蛋糕果然名不虚传。”
秦如歌看着桌上的这蛋糕,和她平常吃的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比较大,也没什么奶油。
她忍不住说,“苏总监,什么是第十二夜蛋糕?”
“这个啊!”苏佳臣才想解释,却听到林邵阳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连这个都不知道,这秘书做的,还真是……”
他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倒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