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万宝斋分号的云宁,心事重重。将在祭仙楼后院发生的事情详细想了几遍,他确实不知道两块一次性传音玉简中的内容,也不知道为什么高田态度大变,坐在椅子上仍是心有余悸。
万宝斋内有左大监视,他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和安娴或者元舒就寝,装作荒淫无度的样子。这一次云宁突然心有所感,自己自从那日在合欢散的作用下占有了安娴和元舒,食髓知味之下,已经开始贪恋其中,麻痹左大不过成为了自己继续占有她们两人的理由。
想起与洛秋语的约定,云宁内心懊恼。自己只是这几日便堕落成邪修的做派,就连功法也疏于修炼。不知不觉间天色放亮,云宁吐出一口浊气,打理了一下身上衣衫,走出了房门。
昨夜见到高田,他应该已经答应提供桑国高层的情报。自己也算是完成了此次桑国之行的任务,接下来云宁也有了一些打算。
万宝斋还未开门迎客,伙计们都在大堂里打扫,左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茶水,一副万宝斋管事的样子。
“浦管事,您来了。”云宁刚走到大堂,从津梁国随云宁一同来此的孙朝贵赶忙上来打招呼,正眯眼喝茶的左大也走了过来。
“孙朝贵,昨日我在修炼上有所感悟,打算闭关一段时间,若非生死攸关的大事,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我闭关的房子。万宝斋的事情就由你负责,切莫倦怠。”云宁看着走过来的几名伙计,大声吩咐道。
“是,晚辈一定尽心尽力。”孙朝贵个头不高,炼气后期的修为,做事向来稳妥,是万宝斋重点培养的弟子。
“左大,辛苦你前往祭仙楼禀告左木道友,例行事务与孙朝贵商议办理即可。”云宁看着睡眼朦胧的左大,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前辈。”左大答应一声,看向云宁的目光有些疑惑之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你们忙吧。”云宁说完就往后院走去,即将走出屋子时又转头说道:“准备一些吃食,送到我的屋子。”
看着云宁的背影,大堂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孙朝贵摇摇头说道:“李万泉,快去准备。”
左大撇撇嘴,心中默念:“什么闭关,还不是沉迷女色,不过那两位百罗国的女子,确实漂亮。”
回到后院,在小院中布置好防护阵法,又在房间内设置禁制和聚灵阵。这段时间的相处,安娴与元舒两人都知道了云宁的脾性,并非如邪修一般对她们随意打骂,反而相当尊重。
被云宁破身之后,又每日侍寝,尝到两性相悦的甜头,安娴与元舒心情都畅快了不少。与云宁相处时,没有了生分,自如了许多。
看着李万泉刚刚送来的一桌酒菜,两侧坐着的安娴与元舒,云宁郑重的说道:“浦某多日来行事荒唐,轻薄了两位姑娘,浦某惭愧。如此这般颇为不妥,浦某不能耽误了你们的前程,不知以后两位姑娘可有何打算?”
“主人,折煞奴婢了,莫非奴婢们哪里让主人不满意,请主人示下。”安娴听到云宁的话,以为云宁要将她们赶走,颇为害怕的跪在地上。
“对不起主人,奴婢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一定马上改正,请主人再给奴婢们一次机会。”元舒紧跟着跪倒在地,泪眼蒙蒙。
“你们先起来,我并非要赶你们走。只是浦某身为修士,心怀大道,决不可错上加错。”云宁扶起两人,自己也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闭关六个月。你们两人以后的生活,也该早做打算。”
“一切全凭主人做主。”安娴擦了擦眼角,轻声说道。
“好,六个月后随我返回津梁国,找个好人家,安稳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在这期间绝不可走出万宝斋一步,也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刚才我说的话。”云宁严肃地说道。
元舒听到云宁的话,脸上露出喜色,并未直接回话,一脸疑惑的看着安娴。
“安娴愿意一生服侍主人,绝无二心。”在祭仙楼里受尽折磨,让安娴学会了察言观色,拿不准云宁是否在试探她们的忠心,轻声说道。
“你有心了。仙凡有别,凡人寿命最长不过百岁,嫁人生子,安度一生才是你们的归宿。”云宁对安娴的话没有多想,随口说道。
“奴婢在祭仙楼曾听左木,是左管事说起,我们也身具灵根,可以修炼。请主人赐下仙法,奴婢愿一生为奴,报答主人。”元舒在两人中最有主意,确定了云宁没有别的心思,直接跪在地上请求道。
“修仙一途,艰难坎坷,绝非易事。修士看起来风光,修仙界要比你想象的残酷千倍,万倍不止。我看你两人资质一般,还是放弃吧。你们到了津梁国,我定会给你们安置好一切,确保你们富贵一生。”云宁摇摇头,轻声劝导。
“奴婢两人深得主人大恩,只想一生报答,请主人成全。”元舒跪在地上大声乞求。
“请主人成全。”安娴又跪倒在地,同样请求道。
“好吧,既然你们如此坚决,那我就不勉强了,只希望你们日后莫要后悔才是。”两名貌美女子跪地请求,云宁轻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起来吧,吃完饭我为你们挑选合适的功法,教你们打坐吐纳。”云宁端起一杯酒,不知道今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谢主人成全。”安娴与元舒两人叩谢之后,一人满脸笑意,一人若有所思。
云宁一人饮酒,看两人用完饭,为她们选择了选择了功法。接下来两个多月,云宁悉心指导,两人日夜修炼,终于进阶到了炼气期,算是成为了真正的修士。
这一日,安置好安娴与元舒两人修炼,云宁返回了自己闭关的地方。休息调整一番,趁着月色离开了广琦城。
身形变换成邪修犬一郎的样子,一路向东飞去,他即将要前往的地方,是桑国的另一座岛屿,徐祖岛。桑国面积不大,一个月的功夫,云宁已经到了徐祖岛。
徐祖传闻是夏国第一位到达桑国的修士,这岛屿的名字也以他命名。当年他带领门下五百人,前往大海中寻找洞天福地,留在了这里,开宗立派,繁衍生息。徐祖给桑国四岛带来了文明和修仙功法,让茹毛饮血、蛮荒混乱的野兽一般的桑国人形动物,成为了人。
如今徐祖创立的隐仙派已经被血衣社覆灭,只有这座徐祖岛还提醒人们,徐祖曾经的传说。
奈川镇,临近大海,走在小镇里面就能听见海浪的声音。这里的建筑要比广琦城高大不少。相传是因为徐祖和他的门人身材高大,徐祖岛上的建筑也相应地比其他三岛的高大。
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行人,大多衣衫破旧,年龄较长。云宁走在街面上,不时引起路人观望。街边的商贩,出售的东西都是凡人之物,可能是刚刚出摊,没有一人吆喝,招呼客人。
走到一个小饭馆,里面坐着几个老人小声攀谈。云宁找了个地方坐下,还没来得及点上东西。或许几名老人看不出云宁是修仙者,他们压低声音的谈话,云宁听得一清二楚,
“这年轻人是谁?仙师发现了就要被抓走了。”
“谁知道啊,这个时候不躲起来,还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
“要不要提醒他,让他赶紧走。”
“莫要多事,仙师知道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云宁心下疑惑,难道此地有邪修掳掠年轻人不成,刚刚举起手来,打算招呼小二,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传来:“这么健壮的年轻人,真是太好了。”
说话的人是个炼气期的修士,黑袍罩身,脸颊消瘦,全身一股阴毒狠辣之气。刚刚还在交谈的老人们,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吓得蹲在低声,不敢直视其人。
云宁早就感知到小镇里有这么一名邪修,听到他说话,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取出一壶酒来。
“道友,为何要将这里的年轻人都抓走。”云宁背对着来人,不紧不慢的问道。
“桑国人习练仙法,成为修士,奔赴前线,为国效力,本就是职责所在。你从何处来,难道不知这是尊主的命令吗?”黑袍修士一脸疑惑,大声质问道。
“怪不得此地全都是些老弱妇孺,你们不问问这些人愿不愿意吗?”云宁转过头来,犀利的目光让黑袍人胆颤。
“我乃是血衣社派驻此地的使者,道友又是何人?”黑袍人看不透云宁的修为,看到不慌不忙的云宁,搬出了血衣社壮胆。
“我是从夏国逃回来的桑国人,血衣社蒙骗国人,前线大败,死伤惨重。仙盟很快就要达到桑国本土了。”云宁声音极大,周围的人听到之后,无不面面相觑。
“胡说,桑国大军捷报频传,你休要在此扰乱人心。”黑袍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那为什么血衣社还要强迫年轻人前往夏国,甚至以慰问团的名义将女人骗过去。”云宁轻笑一声,朝着黑袍人一指,一缕红色灵力将他捆住,轻飘飘的朝着小镇外飞去。
一块大石头后面,云宁拿着黑袍人的身份牌,沉吟了片刻。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万象变骨诀》再强,桑国城镇里来了一个陌生人也极其容易被发现。
看了看躺在地上早就没有生机叫做东村豕的邪修,云宁微微一笑,全身骨骼一阵作响,就变成了他的模样。一把火烧了尸身,云宁往最近的小山城飞去。
走在这座城池的街道上,终于见到了不少年轻人,大多都是桑国的所谓贵族。小山城不大,没有内外城之分,修士和凡人杂居。
黑袍将云宁整个人都罩住,街面上的人有注意到他的,也不敢直视。看得出来小山城的人对于血衣社修士十分惧怕。云宁走进一家酒馆,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小二,拿壶好酒。”云宁压低声音,招呼不敢靠近的店小二。
过了一会,小二低着头将一壶酒放在了桌上。倒退着离开了。云宁喝了一口桑国磬酒,那种难闻的泔水味直冲脑门。云宁面露笑意,默不作声的密切关注着周围的情形。
酒馆里的人自从云宁进来,大多低头不语,在十分压抑的情境下过了好一会,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那人走了。”
店内的客人纷纷抬头观看,店里早就没有了云宁的身影,只是在桌子上留下了七枚玉简。众人一开始不敢靠近,不知道云宁是否会突然返回。
“那人是否还会回来?”“小声点,别触了血衣社的霉头。”“这难道是前辈留下的机缘?”众人议论纷纷,如此等待了一个时辰,有一人大着胆子,走过去,取走了一枚玉简,匆匆离去。
云宁又走到一处装饰豪华的酒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酒,独自看着街面上的不时走过的人群,小二拿上来的磬酒,云宁一动未动。
二楼正好可以远远看到之前自己所在的酒馆,突然有好几人鱼贯而出,四散离开。紧接着更多人匆忙逃散,还有人大声呼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不一会的功夫,从城主府方向飞来三名黑袍修士,与云宁此时的穿着相同。云宁看着远处酒馆发生的事情,面露微笑。只因为自己留下的玉简中,传递着这么一段话:“桑国大军溃败,死伤惨重。慰问团沦为修士公妓,十分悲惨。仙盟大军多路出击,很快将进入桑国本土。桑国邪修放下屠刀,方可留下一命。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小酒馆内,只剩下一枚玉简被黑袍修士贴在额头查看,里面的字,让他极其紧张。
“你拿着玉简,去禀告城主。”为首的血衣社修士将玉简递给身边的同伴,又转头问店小二:“那人长什么模样,往何处去了?”
“启禀大人,那位客人身穿黑色道袍,小的没看清相貌。也没注意何时离开,去了哪里。”店小二瑟瑟发抖,胆怯的说道。
“走,往城外看看。”为首的黑袍人,看了一眼酒馆内的众人,匆匆离开了。
云宁看着两名黑袍人朝着城外追去,身形一闪也消失在原地。
小山城外五里,两名黑袍人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远处的一个树杈上坐着一人,手中的酒坛样式别致,与桑国的完全不一样。
“你们两个的脚程真慢,我这坛酒都要喝完了。”坐在树杈上正是云宁,面对两名炼气期的邪修,语气中有几分捉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穿着神社道袍?”为首的邪修说话间缓缓后退。
“送你们上路的人。”云宁话音未落,两道剑气已经洞穿了邪修的胸口。又喝了一口酒,云宁的目光望向小山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