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生于贵胄之家,若单论外表,秦成碧也算人模狗样了。他身材高挑,五官端正,又因喜欢佩戴翡翠头冠、玉佩,通身的贵气。但康安百姓看到他,却恨不得绕道走。
因为秦成碧喜怒无常,爱当街纵马、用鞭子抽人,靠近他就会走霉运。秦成碧也不屑于贱民的吹胖,看到这些贱民都离他远远的,神情畏惧,他才觉得舒坦。谁知到了百味楼中,他却舒服不起来了,因为姜留那死丫头竟然还没到!
等了两盏茶的工夫不见姜留来,面色难看的秦成碧取出小瓷瓶,道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姜留的踪影,秦成碧的面容已有些狰狞,他深吸几口气又取出小瓷瓶。韩奎仗着胆子上前拦住,“少爷,苏神医说此药不能多用。”
秦成碧抬脚踹开秦奎,仰头把瓷瓶里的药丸都吞了下去。秦奎吓坏了,胆颤心惊道,“少爷,咱们该回府了。”
秦成碧缓缓转眸子,恶狠狠地瞪着秦奎,“你说……什么?”
见情况不妙,秦奎单膝跪在秦成碧面前,苦苦劝道,“少爷忍了半年才能出门,您千万不能因为区区一个姜六娘,就坏了您的大事啊。”
秦成碧冷哼一声,没有姜枫和江凌护着,区区一个姜六娘能坏什么大事?若现在不动手,待江凌回来了,他再想把姜六娘弄进秦相府,恐怕就不是打杀几个小喽啰能办到的事了。
进入西市西南街后,姜留跳下马车,随着三叔和大哥溜溜达达往百味楼走。见到姜家人,西城百姓们还是非常热情的,这个要送姜留俩瓜,那个要送姜大郎仨枣儿,只有小孩子们吓得不敢说话不敢动,生怕姜六娘发怒,把他一棍子抽出康安城去。
有百姓问道,“三爷这是去哪儿啊?”
若论容貌和风采,摇着扇子的姜槐虽及不上姜枫,却也比康安大半男子出色,他温和笑道,“带着我侄儿和侄女去百味楼用饭。”
“百味楼?”西城的泥瓦匠郑三叔上前低声道,“三爷,秦府小世子应该在百味楼中。”
“秦府小世子已经到了?多谢三叔告知。”姜槐一收折扇,连忙回头催促道,“大郎,六丫头,秦府小世子已经到了,咱们也走快些,免得让小世子等急了。”
“是。”正在与百姓闲聊的姜大郎和姜留快走几步,追上了三叔,快步赶往百味楼。
走在他们身后的百姓们一碰头,便得出了了不得的消息:姜家人约了秦成碧在百味楼商谈重要的事情!
这样的热闹岂能错过,众人呼啦啦地跟着,一路冲进了百味楼。占据了大厅内的空桌空椅,没抢到空位的立刻冲到柜台前,拍下银子问,“秦府小世子的雅间在何处,他隔壁的雅间咱包了!”
掌柜的笑道,“对不住,小世子隔壁的雅间已经有人了。”
“同楼层也成!”
“楼上也成!”
“对面楼的雅间也成!”
“不管是哪,先给咱安排个位子!”
众人拥挤着抢位子时,姜家三人已被秦府的侍卫请到了天字八号雅间前。守在门口的侍卫进去通报后,面带犹豫地走出来,小声道,“我家少爷说,是姜六姑娘请他来的,所以只让姜六姑娘一人进去。”
姜留拦住要发怒的三叔和大哥,低声劝道,“三叔,大哥,你们先去用膳,我与秦公子说几句话就过去。”
姜槐不依,“孤男寡女,岂能同处一室?你不能独自进去见他,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三叔如何跟你爹交待?”
三叔演得这么像,姜留自然不能掉链子,她认真道,“侄女带着书秋和姜白进去,不会出事的,三叔放心。”
姜大郎道,“六妹尽管去,大哥就在门口等着你,若有事你大喊一声,我们立刻进去。”
“好。”姜留应下,带着书秋和姜白,跟随秦奎进了天字八号雅间。百味楼天字号雅间都是分里外间的,姜留绕过屏风,便见秦成碧若炸药包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气鼓鼓地瞪着她,“什么时辰你才过来?!”
“现在还不到酉正。”姜留示意姜白打开窗户,才继续道,“姜留约的秦成公巳时。”
百味楼天字八号雅间的位置非常好,推开窗能看到百味楼的中的小花园,对面地字号诸多雅间内的人也能看到天字八号雅间内的人。而且,房内的人说话声音大了,隔壁天字七号雅间里的人能听得清清楚楚。
姜留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对面地字号雅间内的人正好可以看到她和秦成碧的侧脸,康安广为人知的两个会唇语能人,都在地字号雅间内坐着。她三,叔和大郎哥在天字七号雅间内用膳。
这可是姜留精心挑选的好房间。
秦成碧盯着气鼓鼓的姜留,忽然笑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儿,你就生气了?”
姜留冷哼一声,“秦成碧,这里就你我二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为什么生气你心里清楚得很!”
这小丫头张开了些,越发明艳动人了。看着她生气,秦成碧就觉得心情舒爽,他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我不知道。”
姜留更怒了,声音也提高了许多,“你不知道?难道秦奎没告诉你,昨晚你派去刺杀的和至的两个人都被我抓了?和至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他与死地?!”
秦成碧笑得越发明显了,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这笑容有些呆,也有些僵硬,“我与和至无冤无仇?呵,我与他有私仇!因为他一个杂毛道士,竟敢跟本公子夺女人,他就该死!”
姜留桃花瞳喷火,“秦公子莫血口喷人,和至是本本分分的道士,他每日诵经修道,怎会跟你夺女人?”
秦成碧吃多了药,此时脑袋有些迟缓,直接便将心里话讲了出来,“姜留,你少在这儿装相!和至隔三差五就去任府,一呆就是半日,江凌已经离京,他去任府不是找你是找谁?”
秦奎听得一颤,正要开口阻止,那边姜留已经跳脚了,“和至是去任府道堂诵经,供奉三清道尊的。再说他找我怎么了?我与他本就是好友,而我姜留与你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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