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摇曳,半明半晦的光照亮漆黑的屋子。
“你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吗?”高明看着坐在对面的苏婉问道。
“苏北河是我的大伯,祖母在临终前,让我不要同室操戈,再说了,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能够大事化小不好吗?非要搞得鸡犬不宁,这让我如何跟死去的祖母交代?”苏婉说道。
她是一个信守承诺,而重感情的人,曾经答应过苏老夫人,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要把事情做绝,她便不会违背这些誓言。
“那赵氏呢?”高明再次问道。
苏婉不严惩苏北河,这他可以理解,但赵氏也不严惩,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是我的奶娘,是我最亲近的人,她没有理由害我,何况,她不是苏家的人。”苏婉说道。
高明沉默了,他心里明白,苏婉在赵氏这个问题上,选择了回避。
虽然他心里明白,赵氏留在苏婉的身边,终究是个祸害,可他要是这么跟苏婉说。
苏婉不仅不会听他,甚至还会被别人捉住机会重伤他们之间的感情。
苏婉既然不愿意去面对,那只能由自己去帮她解决这个隐患。
至于赵氏和苏北河之间的龌龊,高明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反正他没有证据,说了苏婉也未必会信。
苏婉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说实在的,在高明眼里,不适合成就大事。
“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苏婉说道。
高明起身来到苏婉身旁,将她横抱起来,吹灭所有的蜡烛,朝床榻走去。
苏婉双手环抱住高明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胸膛,耳朵紧贴在胸口上还能听见心跳声。
翌日,高明睁开双眼,伸展手臂,打了一个哈欠,穿好内衣,望向外面。
一缕阳光洒落在屋内,看来时间应该不早了,昨夜他们折腾到很晚才入睡。
“小全子!”高明朝外面大喊道。
小全子听见高明喊他,急忙走了进来。
“爷!你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起晚了?夫人呢?”高明问道。
“辰时已过,现在是巳时,您确实比以往都晚一些,夫人一早便去作坊查看,这几天便要交货给陆、安两家。”小全子一边将外衣拿给高明,一边说道。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高明接过小全子递来的外衣穿上问道。
“奴婢是要叫醒主子来的,可夫人说昨夜爷折腾了一宿,让您多睡一会,奴婢便没有再打扰!”小全子边帮高明穿戴,边说道。
“姑爷!洗脸水已经打好,你过来洗把脸!”冬梅端着一盆洗脸水走了进来,脸盆边上搭着一条毛巾。
冬梅将毛巾打湿,揉搓几下,将毛巾拧干后,递给高明。
高明擦洗过后,将毛巾递还给冬梅,从小全子手中接过洗漱用具开始清洁牙齿。
洗漱完毕之后,丫环将今天的早饭端了上来。
今天的早饭也简单,一碗白粥,几个馒头,外加一碟白菜,一碟萝卜,一碟韭菜炒肉!
“冬梅怎么在这?你不用跟在夫人身边吗?”高明右手拿着筷子,端着碗,刺溜喝了一口小米粥,左手拿着一个馒头问道。
“夫人让奴婢留下伺候姑爷,夫人身边有春兰、夏竹、秋菊就够,不用那么多人手。”冬梅说道。
“也好!这家中的丫环便交给你来管,跟小全子一起料理这个家。”高明说道。
“谢姑爷赏识!”冬梅行礼道。
“行了,你先下去,我还有事要交代小全子。”高明说道。
冬梅识趣的没有多问,行礼退出屋外。
“昨夜,苏北河和赵氏他们可还安生?”高明问道。
“爷!昨晚您刚睡下不久,赵氏便偷偷摸摸的从偏门去了苏北河那里。”
“却被苏北河拒之门外!赵氏根本没有见到苏北河,直到后半夜,赵氏这才回来,一早跟着夫人去了作坊。”小全子说道。
高明放下手中的碗,筷子伸到装韭菜炒肉的碟子,夹起一块五花肉和韭菜送进嘴里。
高明一边嚼着,一边说道:“苏北河最近新纳了一个小妾,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
“赵氏大半夜的跑去找人家,躲在温柔乡的苏北河怎么会见她这个人老色衰的人。”
“没有直接把她给轰出来已经算是客气了!”
“可不是,据说赵氏回来之后脸色难看,一宿都没睡,一早跟着夫人去了作坊!”小全子说道。
“不说这些,赵鹤和杜杰他们呢?”高明道。
“两位公子说要回京师一趟,说是回去述职,怕是要一段时间不能出现在爷的面前。”小全子说道。
“不在也好,免得老在我耳边呱噪,听着心烦。”
“杜杰是尚乘奉御,他回去述职还说的过去,赵鹤虽说是洋洲刺史,可他什么时候去上任过,他回去述那门的职?”高明说道。
赵鹤因为皇亲国戚的身份,当朝天子的外甥,自小便被授予洋洲刺史,授予安宁伯。
赵鹤这个刺史的身份,不过是挂个名罢了,从来没有一天去过洋洲上任过。
赵鹤既不用去地方上任,有没有在京的官职,他那里需要回京述什么职!
“爷说的是,兴许两位公子还有其他的事情,也说不定!”小全子道。
“他们的事,我们也不管了,这里的烂摊子一大堆还没有处理好!”
“天煞帮那边有什么情况没有?何成都准备好了吗?”高明说道。
“天煞帮近来一直安安静静,不见有什么动静,何成那边也已经准备妥当。”
“只要天煞帮一有行动,何成便会出手阻拦,定不会让天煞帮的混混们生事。”小全子说道。
“天煞帮我倒不担心,不过是一些街头地痞流氓罢了,下三滥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有何成和他的巨鲸帮在,解决天煞帮不是什么问题。”
“我担心的是,殷城县衙会不会被收买,到时候会对我们不利!”高明说道。
“爷的意思是?”小全子问道。
“我们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高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