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包厢里的客人,妍儿扶着沈清澜频频来时,沈清芷正躲在孟景明身后胡乱的穿衣服,衣衫凌乱、钗环散落。
“哇,身材不错呀……”
沈清澜小声呢喃了一句,妍儿用手肘戳了她一下,她立马摆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紧接着又转惊为悲。
“芷妹妹?明郎……你们……”
沈清澜努力想挤出两滴眼泪,但是她的演技还没有到达那么高的境界,只能以手帕掩面,干巴巴的抽泣,然后就迅速跑了出去,妍儿也紧跟其后,顺带骂了一句“狗男女”。
周大山只知道是要来抓未来姑爷的奸,殊不知与他为奸的竟然是自家二小姐!看到这个场面,他也有些懵,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按当初的计划来。
“好啊你!孟景明,你与我家小姐刚刚定下婚约,就在此行此等败类之事!枉你自称什么正人君子!竟然在这天香阁与勾栏瓦舍之流暗行苟且!”
周大山愤怒的背着台词,演技也只比沈清澜强了那么一丢丢。
他身后的小弟小声说道:“大山哥,什么勾栏瓦舍,那是咱家二小姐啊!”
周大山咬着后槽牙回应:“用得着你多嘴!”
他还能看不出那是自家二小姐吗?只能假装没看到对方的脸,省了日后老爷怪罪!反正他现在的角色是个醉了酒的莽汉!
大小姐可把他坑惨了!
“姓孟的,等我回府一定将你的丑事告诉老爷夫人太夫人!我家小姐,不嫁你这种登徒子!”
周大山说完,连忙带小弟溜了。
孟景明气的说不出话来,衣服都没系好,连忙起身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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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文澜院。
妍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站在沈清澜的面前。
“小姐,真的要喝吗?”
沈清澜也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但是这碗药非喝不可。
黄昏时分沈清澜她们二人乘马车回来时,便被祖母身边的程妈妈叫到了祖母院里。
祖母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这么快便知晓了一切。
“思思,你可知错?”
沈清澜跪在地上,理直气壮,“孙女不知,他们二人在我大婚前就敢如此行事,那孙女嫁过去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所以孙女必须报复他们,和孟景明解除婚约!”
太夫人怒色冲冲的给了沈清澜一拐杖,见自己最宠爱的小孙女吃痛,又心生不忍。
“你想解除婚约没有错,但是不该如此报复!虽然你做的这一切没有落下刻意之名,但是清芷毕竟是你的妹妹!她的名誉有损,难道你的脸上就有光吗?”
“孙女,不在乎这些。”
“好好好,你不在乎这些,那你可知民不与官斗?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天衣无缝?外人瞧不出什么,但是他们孟家也不是傻子!你可知孟家会不会报复你?报复我们整个沈家?”
听了这话,沈清澜有些慌,上一世沈家落魄就是孟家所为,如果孟家真的蓄意谋害,沈家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你先回文澜院去,无事不要出来,这件事祖母帮你解决。”
回了文澜院,没多久程妈妈便送来了这碗药,说是能让沈清澜病上一段时间,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是一切后果她都得承受。
妍儿不希望自家小姐受这种罪,所以端着药碗迟迟没有放下。
“小姐,为什么太夫人还要送这种药过来?”
沈清澜微微叹气,“我们当时只图报复痛快,没有把后果考虑进来,祖母只是把法子想全了而已,好在这碗药也伤不到我什么,只是让我病弱一段时间,不妨事的。”
“小姐,你后悔吗?”
沈清澜摇了摇头,“当然不,既然做了,覆水难收,没什么可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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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了一日,孟太守家嫡公子与商户庶女私通的事情就传遍了洛平的大街小巷,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人人都知道,孟家是为了银子要娶沈家的女儿,说出去本就不光彩,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孟家多年来的好名声一落千丈,孟太守也成了百姓和同僚口中的笑柄。
孟府里,孟家家主、洛平太守孟益堂正在祠堂里教训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孟景明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带着伤,但是依旧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父亲!儿子行事向来小心,这件事一定是沈家那个商户女故意设计害儿子的!”
孟益堂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混账东西!你若是不做这龌龊事!人家能陷害你?为父本就担了许多骂名,才让你娶那沈家的女儿,现在倒好!你这是在火上浇油!不孝的东西!”
“父亲!儿子……”
孟景明话还没有说完,孟益堂就打断了他,“你给我闭嘴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跟沈家结亲!为父能不能入京,还要靠沈家的财力。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就在祠堂里好好跪着吧!”
孟益堂走后,孟景明狠狠地锤了一下地板,表情里充满了对沈清澜的恨意。
“沈清澜,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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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澜喝下了祖母拿来的药,浑身发冷,双手双脚抽搐不止,已经卧床了五日。
“小姐,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看这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沈清澜抱着被子,佝偻着身子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模样让妍儿心疼不止。
“太夫人好狠的心,竟然让小姐喝那种东西。”妍儿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没办法,祖母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不然说出去总是会让人怀疑,父亲更不会原谅我,瞧见我病成这个样子,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沈清澜撑着病体下了床,看着桌子上往日自己最喜欢的饭菜,却没什么胃口,只拿了一个包子轻咬了一下。
“对了,周大山他们怎么样了?”沈清澜问。
“老爷叫人打了他们几十棍,险些把他们打残,让太夫人拦了下来,后来太夫人给了他们不少银钱,让他们先去下面庄子躲躲风头。”
“嗯,也是连累他们了,都怪我思虑不周,你把我的那一份也叫人给他们送去,让庄子里的人好好照顾他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