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热闹声中,一个翩翩少年手拿着一个锦盒独子来到了寿康堂。
只见他身穿一袭暗红色织金线锦衣,头上插着一根檀木簪,一身贵气遮盖不住,身材高挑却不干瘦,气质潇洒,落落大方。
看到他,太夫人缓缓站起身,眼泪噙着泪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星儿吗?”
穆星泽在太夫人面前跪下,如同子孙般给太夫人行礼磕头,叩首三次后,才直起腰来,双手抱拳。
“室有芝兰春自韵,人如松柏岁常新,太夫人,星儿亲自为您挑选了一柄白玉如意,祝您福寿绵延。”
“星儿……快快,快起来,让祖母看看。”太夫人上前握住穆星泽的手,“自从你祖母去世后,你我祖孙便再未见过面了,你还记得我老太太喜欢兰花,是个有心的孩子。”
见到穆星泽,太夫人不由得想起了他的祖母,两人是手帕交,犹如亲姐妹一般,如今却天人永隔。
“太夫人,星儿知道今天是您的寿辰,星儿也许久没有来给太夫人祝寿了,没能在您面前多多尽孝,有愧您从前对我的慈爱之心,还请太夫人原谅。”穆星泽道。
太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穆星泽道:“好孩子,别说那些见外的话。没想到我们星儿都长这么大了,你祖母也去了这些年了,这段时间我总是想起我们老姐妹从前的日子,可……君埋泉下泥销骨,吾寄人间雪满头……”
见祖母近乎哽咽,沈清澜上前抱住了她的胳膊,“祖母,今天是您的寿辰,您就别想伤心的事了,都是星泽哥哥的错,待会儿啊,要好好罚他几杯才是。”
穆星泽低着头笑了笑,又道:“好,思思妹妹说得对,我认罚。”
“祖母,孙女都饿了,我们去席面看看大伯母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吧!”沈清澜道。
太夫人宠溺的捏了捏沈清澜的小鼻子,随后对众人道,“诸位,我老太婆照顾不周,想必大家也都饿了,那咱们就移步花厅,用饭吧。”
“太夫人,我扶着您。”穆星泽道。
“好好,走走,我们祖孙一起去。”太夫人笑的开心,拉着穆星泽朝花厅走去。
自从穆星泽一来,孟景明太守公子的身份一下子被压了下去,那些吹捧的宾客们也都转头开始称赞小侯爷去了,韩氏母女的脸变了又变,刚被抬起来的风头一下子又烟消云散。
“哼,那小贱人果然勾搭上小侯爷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来?即便他祖母跟你祖母有交情,这么些年也没联系过,绝对有问题。”韩氏拉着沈清芷小声嘟囔道。
“母亲别急,正好今天小侯爷来了,顺便也见识一下沈清澜的真面目,岂不一举两得?”沈清芷笑道。
韩氏恍然大悟,得意的笑容近乎掩盖不住!
这都是天意啊!
天要亡你沈清澜,神仙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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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内,男宾女宾分开做,沈清澜自然是和余春雯坐在一起。
祖母点了几出戏,戏台上正演的火热,余春雯往沈清澜身边凑了凑,问道:“这好像不是你家原来的戏班子,这些个伶人都没见过。”
“原来的戏班子大伯父嫌弃演的不好,就给打发走了,这队戏班子是大伯父从京城买回来的,据说是老荣亲王府里的戏班子,因为荣亲王身体不好,不常听戏了,就给遣出来了。”沈清澜答。
“奥,怪不得。对了,今日小侯爷怎么来了?你们两家不是许久没有往来了吗?”余春雯又问。
沈清澜抬头看了穆星泽一眼,穆星泽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回应了一个暖暖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的余春雯立刻八卦了起来,“嗯?怎么回事?你们俩是不是……”
“哪有,怎么可能呢?”沈清澜矢口否认。
“呦?我还没问呢!这是不打自招咯?再说了,怎么不可能?你俩可是青梅竹马,这事儿你表姐我还能不知道?别想瞒我!我看小侯爷可一直在看你呢!”
“人家是小侯爷,我可高攀不起,就是兄妹情谊罢了,表姐你可别瞎想。”
余春雯认真的板过她的身子,看着她说道:“别瞧不起你自己,你家可是皇商!皇商和贵人们结亲也是常有的事儿!再说了,你那个庶妹都嫁给孟景明了,你难道就不想争口气?”
“我的好姐姐,你小点声!”沈清澜连忙示意余春雯噤声,可是余春雯喝了酒,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反倒对着穆星泽使了使眼色,又把沈清澜搂在了怀里。
那模样就像是在说:我妹妹漂亮吧!你小子可别不识相!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表姐你别闹,舅母在看你呢!”
让沈清澜这么一吓唬,余春雯立马松开了她,然后埋下了腰。
这时,妍儿送过来了一壶酒,放到了沈清澜的桌台上,沈清澜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把酒倒在了酒杯里,随后和余春雯碰了杯。
没多久,沈清澜就借口说要更衣,离开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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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春日里的天气本就暖和,沈清澜喝了一些酒,也觉得热得不行。
她跑到不远处的花园里,在凉亭里坐了下来,不一会儿穆星泽也追了过来。
“思思,你怎么样?是不是喝多了?”
穆星泽一脸关切的样子,沈清澜连忙起身向他行礼。
“小侯爷,多谢你今日前来参加祖母的寿宴,我祖母今日很高兴,都是托了你的福。”
穆星泽有些不好意思,“这么些年也没来看太夫人,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我知道今天是她老人家的寿辰,虽然没有收到你沈家的请帖,我还是不请自来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只要我祖母开心就好,何必在意请帖这等小事呢?小侯爷,我先去给祖母准备贺礼,失陪了。”
沈清澜说罢就要离开,穆星泽叫住了她,问道:“今日思思怎的如此客气?你我相识多年,还要以我的身份相称吗?”
沈清澜微微低下头,“只要星泽哥哥不嫌思思失礼就好。”
“怎会?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小侯爷了,听着怪生分的,你先去忙吧。”
“那,星泽哥哥,思思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