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兰看样子被气得不轻,成衣铺里人来人往,有许多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沈清澜上前握住了钱灵爽的手,道:“柳小姐,不管钱小姐是不是胡言乱语,但最先诋毁别人的,怕是这位何小姐吧,我看你应该先管好她的嘴,再来纠正别人。”
“你说什么?我怎么胡言乱语了!”何菱气呼呼的说道。
“既然有人胡言乱语出言诋毁,那我们也可以,柳小姐,你觉得呢?”沈清澜又道。
柳如兰思忖了片刻,随手怒目看向何菱,“何菱,你有什么资格敢在这大庭广众之地编排官宦小姐?”
“柳小姐,我……”
何菱一时之间有些委屈,不知道为什么柳如兰突然转过去帮别人说话。
“走吧,我累了,要回府。”
柳如兰转身就走,何菱依然怔在原地。
“还不快跟上你家主子?”钱灵爽挑衅道。
何菱气的跺了跺脚,随后也跑出了成衣铺。
沈清澜放开了钱灵爽的手,继续挑选衣料。
钱灵爽跟了过来,笑道:“还是你有办法,一下子就让她们反目成仇了。”
“何菱真是蠢得可以,难怪只能做柳如兰的跟屁虫。”
“以后怕是连跟屁虫都没得做了。”
沈清澜拿起一匹藕荷色的布料看了看,又看了看衣架上挂着的斗篷,说道:“柳如兰也蠢,知道何菱口无遮拦,还敢带她出来。”
钱灵爽得意的笑着,“她应该是没有想到我已经知道了他哥哥的事。”
“嗯,以后这件事还是少说,毕竟你手里没有证据,万一把柳家的人逼急了,给你哥哥惹祸可怎么办?”沈清澜劝说道。
“嗯,我明白!你帮我看看,我穿这件胭脂色的外裳怎么样?好看吗?”
“不好看,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钴色和十样锦。”
因下雪路滑,妍儿吩咐了车夫从西院的偏门进入了沈府。
偏门离静瑶院和龙吟居很近,正好回府先去探望二夫人。
下了马车,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偷看,门口的纪凡注意到以后,吩咐了元子一声。
“小姐回来了。”纪凡道。
“纪大哥辛苦了,我让文澜院的小厨房准备了铜锅,回头叫人送到你们房里去,天气冷,当心别着凉了。”沈清澜道。
“小姐费心了。”
天气虽然冷,可是纪凡的心里却是暖的。
自从他们十六个来到沈府,再也没经历过生死拼杀之事,只不过偶尔捉几个毛贼,查问几个往外私带东西的下人。
日子不仅清闲自在,主子们也都非常和善。
“对了妍儿,我记得文澜院里还有几坛子好酒,你记得着人给纪大哥他们送过去,还有带些茶点……”
“啊!放开我!狗奴才!你敢动我!”
沈清澜的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咒骂声。
元子把人拖了出来,“禀小姐,这个妇人一直在角落里窥探。”
妍儿走上前,“这是……”
“呸!死奴才,你竟敢这样盯着主子?”那人骂起了妍儿。
妍儿冷笑了一声,回到了沈清澜身边。
“是韩姨娘?”沈清澜问。
“可不是呢?被赶出府的娼妇,还敢叫嚣。”妍儿没好气道。
“沈清澜,是不是你拦了我寄来的信!你这个贱人!彦郎,彦郎!彦郎你救救我,我是被人陷害的,他们都想要我的命,彦郎,我为你做妾十几年,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啊!彦郎……”
韩曼语哭嚎着,像是有天大的委屈一样,眼见这里的动静就要惊动府里的人,沈清澜冲过去就甩了她一巴掌。
哭声夏然而止,韩曼语不可置信看着她,“沈清澜,我是你的庶母,你竟然敢打我?”
“呸!你也好意思称自己一声庶母!韩氏,你的名字已经不在沈家的族谱上了,你也不再是沈府的姨娘。再说了,就算是昔日,你也不过就是沈府的一个奴婢罢了,跟我们都一样,如何敢在嫡小姐面前充什么长辈!?”妍儿怒道。
“你个小贱人,竟敢骗我,哈哈,我可是沈家二小姐的亲生母亲!”韩曼语道。
“那又如何?那你也不过是贱籍出身的贱妾,连良妾都算不上。大老爷和太夫人,早就把你从族谱上除名了,现在你什么都不是。”妍儿又道。
韩曼语摇着头,“不,不可能,彦郎说过只疼我一个人,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他绝对不会!贱人,是你在骗我!都是你!”
说着,她起身朝着沈清澜扑了过来,元子见状一把将她拉了回去,如同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到了一边。
“纪大哥,叫周大神来,把她送回庄子里,不许她再出现在洛平城,她要是还能逃跑,就把庄子的庄头给我接到府里来。”沈清澜吩咐道。
“是。”
“这样吵闹,发生什么事了?”
沈彦从门口处走了过来,沈清澜见状急忙道:“没什么,父亲,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怪冷的。”
韩曼语见到沈彦,哭喊道:“彦郎!彦郎!”
沈彦注意到她,皱起了眉头,一下子显得有些慌。
她一把挣脱开元子跑了过来,抱住了沈彦的大腿,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泪水。
“你怎么在这?”沈彦问。
“彦郎,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了吗?你说你根本不喜欢余英慧那个贱人,你说你一辈子都只疼我一个人,难道你都忘了吗……”
“住口!你敢侮辱主母!”
沈彦想挣脱开,却被她死死的抱着,见到她这副模样,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彦郎,你忘了我们初见的时候了吗?你说……你说是家里逼你娶她的,不得已才让我做了妾……我辛辛苦苦把芷儿带大,除了我,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人心疼她,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你是知道的……如今她夫君死了,彦郎,你就要丢弃自己的孩儿了吗?”
“谁说我要丢弃芷儿了,她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管?”
“可是你把她扔在庄子里,生死不问,她现在生了病,病的只有半条命了……彦郎,你就算不顾我的情面,也要看在孩子的面上啊……”